清晨的阳光最是灼热刺眼,或许是没有窗帘的遮挡,让躺在床上原本安稳熟睡的程舒皱起了眉,从头疼中迷糊转醒。
刺眼的阳光照耀在躺在身旁的男人身上,如玉一般的光泽让程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双跟清水一样的双眸里充满了赞叹。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此刻放在黑色的丝绸薄被上,就像一张黑色的棋盘上静置的白色棋子,如玉一般的泛着微光。
程舒顺着他的手向上看去,即使白的过分却不像Omega一般柔软,他手臂漂亮的线条下藏着不容小觑的肌肉,精致好看的锁骨,还有精致的下颌挺翘的鼻子跟紧闭着的双眼,这一切都在告诉程舒,这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自己的床上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程舒迷茫的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发现他对这间屋子都极其的陌生,这一切都让他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恐惧。
他这是……
跟一个Alpha厮混了一夜吗?
不,不对!
程舒飞快的从床上坐起来,下一秒一股痛到神经都在颤抖的痛意差点让他掉眼泪,颤抖着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后脖颈,他确认了——
他被一个Alpha标记了!
应该是,临时标记……
而且还是一个,不懂得怜惜的,非常粗暴的Alpha!
随着身体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程舒的头也越来越痛,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精致的面庞,但是越来越模糊。
大量的记忆一起涌入他的脑海,他痛苦的用双手抓紧黑色的床单,疼的头上冒着冷汗。
“你怎么了?”
纪泽早就醒了,但是他想看看程舒是什么反应,于是一直在装睡,看到他在发呆,想着吓他一下,没想到这人被他放倒之后就一副痛苦的样子。
“很疼吗?不能啊……昨天给你上药了啊!”
可程舒痛苦的样子不像作假,于是他只能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而程舒接收的记忆也在大脑里顺了下来。
原来他已经死了……
真正的他在一个雨夜意外触电而亡,灵魂钻进了这个同样身为Omega也叫程舒的躯壳当中,他的父母三岁时也因为车祸意外去世,想必是因为身世经历都很像,自己才能占据他的身体吧。
但是原身比他幸福的要多,因为原身在五岁的时候就被好人家收养,而自己则一直在福利院无人问津。
“你到底怎么了,嗯?你哪里难受告诉哥哥好不好?不然哥哥会担心的!”
焦急的声音钻入程舒的耳膜,将他的神志唤了回来,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男子,一连串关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
这个抱着他的人,昨天晚上占有他的人,是收养他人家的孩子,名字叫纪泽,比他大了一岁,对原身很好,而原身也很依赖他,昨天他在学校突然进入发情期,在走廊撞到了这个哥哥后,记忆就不太清楚了。
“我,我没事……”事实上程舒觉得头晕,但是这个哥哥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纪泽见他不再发汗,脸上也没有了什么痛苦的表情,这才将他放在床上,亲昵的亲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后说道:“我去洗漱一下,等会儿送你回家,嗯?”
程舒的眼睛眨了眨,就像个懵懂的孩子,听到纪泽的话后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走进了洗手间。
他想要找衣服穿好,可一动后脖颈的牙印就让他一张本来就煞白的小脸更白了,“这,这是什么……”
程舒触电而亡的时候也只有17岁,他15岁分化了第二性别后就一直靠着抑制剂度过,这还是他上辈子这辈子第一次被人临时表及。
忍着痛意迅速穿上衣服,然后缓慢的走到门口,就在手刚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从他身后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按在门上,那一瞬间的气压让程舒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哥,哥哥……”
他的声音小小的,软糯糯的,哥哥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怎么会那么好听!
纪泽将他瘦小的身子转过来,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神看向自己,他从里面看到了害怕,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有了。
“想去哪?”
语气温柔,眼神宠溺,可却偏偏上程舒想逃。
“我,我想回家……”
程舒红着眼眶,却不知道这样的他在纪泽眼里是多么的好看,他释放出的信息素甜的要死,狠狠地与他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
“哥哥不是说了吗?等哥哥洗漱完就送你回家,你是听不懂话吗?”
纪泽伸手摸了摸程舒的发丝,程舒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纪泽的漆黑的眸子中顿时像墨一样晕染开来。
“哥哥很吓人吗?”
“你为什么怕哥哥啊?”
“哥哥对你不好吗?”
程舒被他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纪泽的手捏在他的下巴上,出现了一道红痕,他用手摸了两下,眸中的疯狂越来越重。
“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跑,嗯?”
程舒吃惊的看着纪泽,原身留下的记忆中,他是温柔的,是对他这个弟弟百般呵护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暴虐的野兽!
“程舒怎么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我会伤害他一样。”
“难道不是吗!昨天程舒突然进入发情期,你抱着他就消失了,昨天晚上伯母给你打电话,你说今天晚上就不带程舒回来了,你别说你对他什么都没做!我不信!”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对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做,那你何必要问我呢?”
“你个禽兽!他是你弟弟!”
“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父母收养的,撇开这个不说,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
“纪泽你给我站住!”
程舒再次从痛苦中醒来,刚才门外好像有人在争吵,说的什么他没有听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的恢复正常的水平,就连后脖颈的痛意也完全感受不到了。
记忆中,这间充满了活力气息的房间是原身的。
下一秒,程舒转头看向身侧,见身旁没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呢个纪泽真的好奇怪,明明之前对原身那么好,可那天早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有说明明要把他关起来的,可现在他却好端端的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真是个奇怪的人。
正想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程舒从床上支起身子,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看着走进来的人,他的脸上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嘴角弯弯的,像是天空中皎洁的上弦月,给他原本就阳光的长相更添了一丝亲和力。
这个人叫向宜,自小跟纪泽一起长大的,去年因为父母出国打理生意,所以住在了纪泽的家里,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也是一个对他很好的哥哥。
但是程舒还是保持着警惕的状态,经历过那天早上的事情,他不敢再轻易相信原身的记忆了。
“怎么了小舒,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向宜笑起来的暖暖的,他伸手就要去摸程舒的头发,却被程舒偏头躲了过去,这让向宜吃了一惊,程舒看在眼里,嘴唇动了两下,这个人看起来好像确实很好。
“我只是还有些不舒服,可能明天就好了。”
向宜看着程舒那双清澈不含任何杂质的双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以后你要随身带着些抑制剂知道吗?在外面突然进入发情期可是很危险。”
“可是我的发情期还没到啊,所以我也,也不是故意的……”
在原身的记忆中,发情期是在月末,大概三天就完事了,可是现在明明才月初,原身又怎么会突然在学校进入发情期呢?
“伯母已经打电话去学校问过了,学校说是你们上体育课旁边就是科学实验室,里面的学生将药物的药量计算错了,里面的气体会让Omega提前进入发情期,不过几率很小,但是不巧你的身体很敏感,所以才会中了招。”
向宜摸了摸程舒的头发,这回程舒没躲,见此向宜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点,程舒的手指下意识的玩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有些犹豫的问道:“刚才是有人在我的门口吵架吗?”
闻言向宜一愣,随即说道:“没有,小舒可能是做梦了吧?”
明明有啊,可是向宜为什么要骗他?
程舒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自己的房门就再次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人是一个很精致的男人,如果原身可以用漂亮来形容,那这个男人真的只有精致这个词才能配的上。
一身雪白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身形修长个子高挑,一双充满侵略性的桃花眼略微上挑,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像珍珠一般白皙光滑,那天早上,他的皮肤甚至泛着光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程舒小脸一红,下意识的往向宜身后躲了躲,而感受到他害怕的向宜也不动声色的将他罩在身后,站在门口的纪泽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但是没有向那天早上一样爆发。
“你来干什么?”
“我弟弟昏迷了两天,我这个正牌哥哥难道不应该来看看吗?”
纪泽长腿迈进来,就连一身雪白就藏不住他浑身的倨傲,向宜皱起眉,这个人总拿自己是程舒哥哥的身份压着他。
程舒见他走进来,下意识的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眉头也隐隐的蹙了起来。
“向宜,我跟我弟弟有话要说,你能先出去吗?”
纪泽的眸中盛满了笑意,程舒用手拽了拽向宜的衣服,说道:“向宜哥哥,我没事的,你出去吧。”
向宜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起身向纪泽点了点头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的“咯哒”声,仿佛是程舒心里的声音,他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然后充满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纪泽。
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
纪泽往前走了几步,程舒就往后蹭了几下,纪泽的眸子一暗,快速走到床边,伸手抓住程舒精致的脚腕就将他拖向床边。
程舒一双澄清的眸子中充满了惧怕,甚至还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纪泽的手摩挲着他纤细的脚腕,笑道:“妈妈在楼下等着你呢,你跑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