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家必定先是一个鼓吹家!
三毒同时点头,同声道:
“好!我们一言为定!”
走过去各伸出一只手,四只手握在一起。
“夺魂神魔”回过头道:
‘凋家兄弟意下如何!
有了三毒加入,“夺魂神魔”范天根增加了不少的底气,对三怪说话的口气硬了些。
三怪本意想与“夺魂神魔”合作,但又上过魔头不少当,素知他阴险狡诈。恐怕上当,所以犹豫不决。
见“天山四毒”毫不迟疑的握手表态,像别人捡了一个便宜一样,马上怪自己疑神疑鬼,于是大怪周日缺齿漏风道:
“好!我兄弟三人听范大哥的!”
听在三毒耳里成了“我兄笛但仍挺喊大锅”甚感奇怪,三人侧目望去。
“夺魂神魔”闻言高兴大笑道:
“三位贤弟周日老弟有点感冒,好!我们十邪终于再次携手,哈哈!”
说完七只手握在一起。
只感到范天根哈哈大笑的语音,但他的脸上还是僵尸一般,没有一点血色,没有一点表情,那笑声中踌躇满志,得意至极,说道:
“好,好,好!从今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我范天根也不谦让就暂时做个老大,大家同心合力,那‘玄魔秘芨”已是我等囊中之物。
话落,七邪发出桀桀怪笑。
在这春夜里,如鬼笑报呼!
一阵微风来自七人脑后,七人连忙返身回头,举手戒备。
背后已站着三男一女。
前面站着的一人,一边脸白一边脸红,正是那双面脸的“六合神教”正教主“阴阳脸”
史百川,在他的身边站着满脸脂粉,妖艳骚动的副教主“煤血淫狐”白玉媚。
两人的后面站着六合左右护法“千锤手”李志学,“霸王鞭’张碧水。
“阴阳脸”史百川微微一笑,不,应该是红的那一半脸在笑,白的那一半脸在哭,道:
“什么事让七位前辈如此高兴,讲出来让我们小辈也分享分享你们的喜悦。“史百川三十多岁,身材魁梧伟岸,穿的衣服也很讲究,干净得体,称七邪为前辈,从年龄上讲倒不过分!
“六合神教”是武林魔道最大的一支力量,教主“阴阳脸”练成了“阴阳掌”神功,掌力一发,忽冷忽热,奇毒无比,武功可与十邪中的大魔头范大根不相上下,更为厉害的是史百川奸诈百出,阴晴不定,反脸无情,手段毒辣,在江湖上谁也不能捉摸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知道,不出声的蛇是最毒的蛇,所以见到他,你得小心应付。
“夺魂神魔”使七邪连盟,好不得意,既然七邪连盟,就得有个当家的,不用说己当家的非他范天根莫属。
当家的就必须有当家人的魄力,“夺魂神魔”心里吃惊,但脸上平静,道:
“嘿嘿,史教主,我们七雄今天再次碰到一起来,你说高兴不高兴!”
史百川脸上的表情使人搞不清楚他是哭还是笑,平声道:
“值得庆贺,值得庆贺,七雄联手,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显然,史百川已将七邪刚才的话全听到了。
“夺魂神魔”不惊不诧,冷冷道:
“过奖,过奖,连史教主也这么认为!”
史百川半哭半笑道:
“范老大,一切皆在天意,我史百川愿你天遂人愿!”
这句话说的谦逊至极,但听起来叫人怪不舒服的。
“夺魂神魔”正准备反唇相讥,忽然前方的巨石后面如轻烟般地升起两条人影,一白一青,一男一女,升起四五丈高,翩然下落。
身形落地,如片叶飞絮,点尘不惊!
轻功有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来无影,去无踪,快如闪电,行动如鬼魁,以快为高,第二境界,逐水浮萍,踏雪而舞,以闲为高,第三种境界是随意沉浮,在空中左右飘忽,自由升降,以气为高。
要达到第三种境界,江湖上除了五奇中的“茶山老祖”谁也没这份功夫,甚至达到第二种境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但黄天虎和叶青青就达到了这一境界,七邪和“六合神教”四人都是何等身份,一看就知来人的身价,都心惊不已。
再一看,是两个十七、八岁的金量玉女,男的好皮笑脸,棱角分明,超凡脱俗,女的春风满面,盈盈浅笑,国色天姿的仙子。
微风拂过,衣袂飘飘,玉树临风,真使在场的魔头耳目一新。
好一对壁人!
可有这等出神入化的轻功,至少也要百年以上的修为,不应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黄天虎没有兵器,徒手而立,生得虎头虎脑,一双虎目大放虎光,让人看得自惭形秽,脸上总是含着调皮的笑,昂然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七只臭虫和四只蟑螂在这里沉裉一气,夜郎自大谈一些井底之蛙的笑话,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黄天虎刚一露面,“喋血淫狐”白玉媚就觉得眼前一亮,听了黄天虎的话一点怒意都没有,眉头一展,媚态十足,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道:
“这位兄弟,话不能这么讲,他们是七只臭虫,我们可不是什么蟑螂,多难听!”
黄天虎反倒吓了一跳,这女人八辈子没见到男人,怎么这个样子,声音听在耳朵里,就像猛地吃了一块肥肉,油腻得不得了,眼睛里淫光四射,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使他不敢正视,扭头笑道:
“哦,对对对,是我搞错了,原来还有一只骚狐狸!”
史百川对自己的情妇白五媚这种与生俱有的媚态,倒见怪不怪,但黄天虎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倒使他勃然大怒,像人在他的阴阳脸上掴了一巴掌,骂他情妇骚狐狸等于骂他一样,脸上半喜半怒,厉声道:
“哪来的小杂种,嫌活得不耐烦了,怎么一出来就乱放狗屁骂人!”
黄天虎脸作惊讶之色道:
“哦,原来你还是个人!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双面蟑螂!”
“阴阳脸”史百川最恨别人说他的脸,若在平时早就用“阴阳掌”招呼过去,但今天情况不同,不能舍本逐未。
今天主要是和七邪这个最大劲敌争夺“玄魔秘芨’而不要因为这个野小子坏了大事。
作大事必须要沉住气。
白玉媚可以说是媚到骨子里去了,她一向以风骚为荣,越直接越爽,黄天虎一语中的称她为骚狐狸,听得她喜上眉梢,马上将胸衣一剥,露出白皙的乳房,娇声道:
“小兄弟,你真是慧眼独具,天下男人能一见面就说我骚的,唯有你一人,跟你身边那位黄花闺女比,姐姐是不是骚得不同凡响!”
说着,双乳一挺,摆出一个迷人的造型!
白玉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这惊世骇俗的一手,叶青青和躲在巨石后面的柳红燕那里见过这样的同类,吓得尖叫两声。
黄天虎十八九岁,热血男儿,忽见美妇在他面前放肆地坦胸露乳,先是一惊。
他久居深山,长年与动物为伍,所以思维里没什么俗人之想,做事直截了当,喜怒出现在表面,不懂得做作虚伪。
虽有点吃惊,但一看,就目不转晴的盯上了。
淡淡的月光下,白玉媚白皙的胸脯发出一层莹莹的柔光,乳峰坚挺而富有弹性,曲线流畅,沟峦起伏,流光溢彩,透着成熟的气息。
黄天虎看得口干舌燥,心里怦怦直跳,但他这不是好色,而是人的本性自然流露。
因为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而世人却将这些本性隐起来,然后再加上仁义道德的外衣,于是个个在美色面前道貌傲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内心里却又都肮脏龌龊!
但黄天虎没有这种思想,他的头脑没有受过仁义道德那种束缚和禁忌,他喜欢直接表现人性的美与丑,他不隐瞒自己的思想,从不欺骗自己的感觉,更不会自欺欺人他是一个真实的自我!
七邪虽然邪气十足,久闻“喋血淫狐”骚得惊天动地,没想到有这如此惊世骇俗之举。
那些邪气不禁相形见拙,个个觉得骚不忍睹,相顾驻然!
再看黄天虎一人站在那里,一双虎目盯着白玉媚双乳看得神魂颠倒,为之陶醉,全神贯注而毫无忌惮。群魔均想,这个愣头青,虽然武功奇高,但却是一个好色之徒!
一个沉溺于女色的人再厉害也不过如此,都不由稍稍宽心。
但叶青青从黄天虎的眼光里看到另一层深义,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因为她感到黄天虎的眼里没有一丝杂念,是天真无邪,是一种对女性美的欣赏与赞叹,是一种对美的向往。
多么纯洁的目光!如水的心灵!
“喋血淫狐”也感到了黄天虎的眼里没有自己预料的成份。在这种纯洁无邪的眼光里,她忽然感到不自在,肉体变得肮脏起来,是对纯洁的一种亵读。
她觉得再也骚不起来忽然变得扭捏,穿好上衣,低下了头!
本来“喋血淫狐”是用这种风骚来勾引男人,然后让敌人喋血丧命在自己剑下,这是她屡试屡灵的法宝,但这一次却让自己弄得六神无主而无地自容。
这可她出道以来,淫功失败的头一次!
黄天虎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朝身边的叶青青一笑,叶青青小声道:
“虎哥哥,你觉得美吗?”
黄天虎心里一热,正准备答话,忽然听到“夺魂神魔”大惊失色地指着叶青青道:
“就是她,就是她从老夫手里偷走的藏宝图,藏宝图就在她手里!
他脸一向没什么表情,就像一张死人脸,甚至连这样大惊失色的怪叫,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肌肉牵动,甚是狰狞。
范天根此话一出,如石破惊天。
霎时间,四周人影晃动,风声飘飘,石砰的四周陡然出现百年人影,长的,矮的,肥的,瘦的,男的,女的站了一大堆。
该来的都来了!
“岭南三怪”见识过黄天虎和叶青青的武功,知道厉害,缩在一边,不再出声。黄天虎四周一看,一百多双贪婪的目光一齐盯着叶青青,个个蠢蠢欲动,恨不得一齐扑上将叶青青撕个粉碎,然后再从粉碎中找出藏宝图。
个个跃跃欲试,但没一个敢先试!
黄天虎一改嘻笑面孔,面容一肃,抱拳道:
“各位好汉,你们要抢夺‘玄魔秘芨”不关我黄天虎的事,但得先让我当大家面了断一笔大仇之后,你们再去找青妹要那张藏宝图!”
既然知道藏宝图在谁的手里,大家就将精力放在叶青青身上,如临大敌,似乎怕叶青青在他们一眨眼间,就长翅膀飞走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听黄天虎这么一说,引起一阵骚动,大家想这娃儿人小鬼大的叫喊着要报仇,不知有几两能耐,在场的可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有斤有两的人物,一片呼声,不以为意。
有人叫道:
“你要找谁报仇,将名字说出来,我们帮你宰了他,别在这里瞎掺和!”
黄天虎道:
“我的仇人本有五个。被我杀了一个,现在只剩下四个。”
这不是小孩子说的话么,众人听得不耐烦了,叫道:
“哪四个,哪四个!”听声音急切,就像是大家共同的仇敌。
黄天虎眼光向七邪一扫不怒自威,把“岭南三怪”瞧得激凛凛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道:
“这四人是十邪中的一魔范天根老贼和三毒老贼。”
众人大惊,一片静默。
三毒中“千蛇毒叟”马得草脾气最为暴躁,突然尖叫厉喝道:
“小畜牧!你是说你害死了我们四弟?”
黄天虎虎脸一冷道:
“他是死有余辜,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也不熄熄火,看起来真像我那畜牲奶妈!”
黄天虎自小是吃斑额大虎的奶水长大,故称斑额母虎为奶妈,老虎本就是畜牧,可别人并不知道,心里奇怪,这少年怎么骂“千蛇毒叟”连自己奶妈一块骂!
“千蛇毒叟”不知黄天虎的厉害,气得哇哇大叫,泛青的脸上一片紫黑,知道的人明白他在运毒功,“天山四毒”谁的毒功最深,谁的脸最黑。
“夺魂神魔”一拉马得草的手,用眼色示意,叫他先别急,语音嘿嘿怪笑道:
“你小子说话大刺刺地,不知你要找我们四人了断什么大化,我们十雄在江湖上作案无数,杀人放人都有。不知是杀了你家里人,还是烧了你家的房子,现在我们人都在这里,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嘿嘿!”
黄天虎道:
“在四个月前,你指使北漠双煞杀了‘一剑平’柳老前辈,而在十八年前,秦岭乳峰山下你和‘天山四毒’将我爹围杀,今天我要新仇旧恨,在这里与你们一齐了断、”
说完两道充满杀气的眼光逼视着范天根,看得范天根的死人脸不由为之一变,道:
“黄朝栋是你爹?!”
顿了顿,怪笑道:
“不错,你爹是我杀的,人说枪刺出头鸟,武林中那么多好汉,为什么他偏偏当什么带头人,将我们十雄逐出中原,哈哈,没想到终于死在我们手里,可惜还留下你一个孽子!但是,老夫指使北漠双煞杀了一剑平,又关你小子什么事,难道一剑平也是你爹?”
‘夺魂神魔”话一说完,“三毒”嘿嘿怪笑。
黄天虎忽然回头道:
“燕妹,你过来杀了这老区头替柳伯伯报仇、”
红影一晃,长剑平胸而出,直刺“夺魂神魔”的咽喉,剑随话至,一声娇叱道:
“老鬼,偿我爹命来!”
身随剑走龙形一式,深得一剑平的真传,快捷无比。
可“夺魂神魔”到底是十邪之首,不急一忙,双掌一斯向柳红燕拍去,喝道:
“找死!”
众人大惊,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眼看就要命丧掌下,可惜!
谁知,只见惨叫一声,柳红燕的无极宝剑已从范天根的咽喉穿过,直没剑柄。
范天根惊得大张无牙老口,死人脸这次可真的表情丰富,惊异、恐惧、困惑----手指着黄天虎叫道:
“你--你--”头一歪,就断气,死时还眸着恐惧的眼睛。
一股血箭劲射而出!溅在柳红燕的脸上,柳红燕是个爱洁的少女,但这时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
因为她已未然了,巨大的惊奇使她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已定在那里,手持着无极剑,挑着“夺魂神魔”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鲜血在无声的滴落—一
静,周围一片死的寂静!
群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刚才有一个红影凌空一击,以后就莫名其妙地将江湖第一魔头穿喉而过。
范天根根本没有反抗,是将自己的颈往柳红燕的剑上撞去。
这大不可思议了。
但叶青青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夺魂神魔”伸掌拍向柳红燕的时候,黄天虎身形一闪,已点了他的“天突穴”,范天根这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连他自己也没看见黄天虎使的什么手法,莫名其妙,惊异万分的死去了。
顺着范天根的目光,众人一齐转向了黄天虎。
果然,是黄天虎使“夺魂神魔”感到不解惊异,困惑一而不是杀他的柳红燕。
众人心道:这小子使的什么妖法。
可他依然站在那里,青衫飘飘,他根本没有动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
“害世三毒,现在你们是要我出手,还是自行了断?”
声音不大,但很严厉,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那话的意思是明摆着,三毒除死之外,别无选择。
柳红燕仿佛从梦中醒来,手刃杀父化人,本应感到欣慰。
但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太轻松了,好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情急之下,挥拳将一只恶虎打死一样。
听到黄天虎的话,尖叫一声,扔掉手中的宝剑,手一捂脸,粘糊糊的血腥味,摊开手一看,满手的鲜血,吓得花容失色,又是一声尖叫。
“夺魂神魔”还未冷却的尸体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萎倒下去。
叶青青扶住柳红燕,拍了拍的她后背。
“三毒”惊疑不定地看着黄天虎。
眨眼之间,刚结盟的七邪当家人就被穿喉而死,怎叫他三人不心惊肉跳?
但惊怒之余,又心存侥幸,我三毒联手斗不过一个后生?!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动,三毒像商量好了一样,“千蛇毒叟’马得草左手一招“手挥琵琶”,右手一招“青云出轴”,双掌夹劲风,攻向黄天虎胸腹要害。
“蜘蛛毒叟”和“冰虫毒叟’从侧翼,疾抓黄天虎的“肩井穴”。
三毒出招,挟着劲风,带着腥气,显然全力以拼,掌含巨毒。
《目破心经》卷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