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臣焕拖着我走。
“放开我!你不是讨厌我吗?我走还不行!!”我一边哭一边掰他的手。
“你想死啊?”那小子一点也不松手。
“臣焕!你去哪里?”那个女孩着急地叫着。
“不许跟过来!”
臣焕一直把我拉到了无人的楼梯口,才松开了我的手。
我靠在
扶手上一边哭一边擦眼泪,那小子坐在阶梯上,伸着两条长腿拿眼睛看我。
“生气了?”
“你为什么那么对我?我又没有惹你,你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我一通委屈发泄了出来。
“刚才说的话我收回,我心情不好。”臣焕抓了抓自己短短的头发。
“你心情不好也不要发泄在我身上啊,居然还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臣焕看了我一会儿,说:“过来,坐我身边。”
“不!”
“过来!”
“就不!”
“你要我把你抓过来吗?还是自己走过来?”
那臭小子眼看就要动手了。我慢腾腾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耷拉着脑袋不理他。
“别哭了。”
臣焕把手吊在我的肩膀上,帮我擦去眼泪。
“为什么心情不好?”我的脸有些烫,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看!”臣焕张大了嘴,指了指里面说,“长智齿了,这两天痛得要命,觉都睡不好!”
我“扑哧”笑了,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你还笑!”臣焕托着腮帮,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说,“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呢!你没发现我瘦了?”
“现在还痛吗?”我轻轻用食指按了一下他的脸。
“二十四小时呢!”
“多吃些冷饮,含冰块呀,这样会好一些的!”
“你长了吗?”
“还没有呢,我还有两颗牙齿还没长好!”
“笨蛋,是四颗!上面两颗,下面两颗!”
“你长得是上面还是下面?”
“嗯……下面吧……”
臣焕微蹙着眉头,闭上眼睛,好像在品味着一丝丝疼痛。一句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看来真是一点也不假,要不是真的很痛,臣焕这个要强的家伙也不会变得这么弱弱的了。
我抱着膝盖,安静地看他。这小子刚才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却像个无助的让人心疼的小孩。我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给他一点安慰。
“臣焕,麻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七喜出现在楼道口,手指在扶手上抠呀抠地看我们。
“该死,不是让你别跟过来吗?”臣焕吊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搂我更紧了。
“我才没有跟你们,我是来上卫生间的……”七喜嘟嘟哝哝地解释着。
“卫生间的方向好像跟这里相反吧?”臣焕站起来,拉过我的手,走过七喜那小子的身边,拍拍他的脑袋,“她是你的第八个!”
啊哦,这小子在说什么呀?
餐厅里,我美滋滋地品尝着咖喱牛排,臣焕那个可怜的家伙只能在一边吃冷饮了。
“要尝尝吗?”
“不知道我咬不动?”臣焕没好气地回答。
“嗯……我有办法!”
我切了一块牛排,用刀耐心地剁成了肉泥,盛到勺子里送到臣焕的面前,“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咬啦!”
臣焕匪夷所思地看我完成了这一项工程,笑了,“你当我三岁小孩?”
“你不是咬不动吗?老是吃冷饮没有营养的!”
“老大妈!”
臣焕奚落了我一句,还是吃进去了。
“咬不动的人才是老大妈呢!”我理直气壮地回了他一句,“这个办法不好吗?你想吃什么可以先用搅拌机搅碎再吃嘛。”
“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你可以让你妈妈帮你呀!”
“我爸爸妈妈都在伦敦呢,一年才回来一次!”臣焕面无表情地说。
“哦,那你有兄弟姐妹吗?”我好奇地问。
“有个姐姐,在加拿大念书!”
这么惨……“这么说你家就你一个人了?”
“还有一个姆妈!”
“……那你会不会寂寞呀?”我看臣焕的眼神可能有点像看着可怜的小猫咪了。
“寂寞?”臣焕笑了一下,“你少来啦!”
我不说话了,默默地把牛肉切碎,送到臣焕的面前。
从餐厅出来,臣焕那小子又把猪蹄吊在了我的肩上晃啊晃的,看他今天身负重伤的可怜样,就让他占点便宜吧!
我真伟大……
“你的手好得很快嘛!是不是用了我的药水呢?”我好大喜功地问。
“别得意,伤还是你造成的呢!”臣焕拿眼睛斜我。
“才不是我呢……”我掰着臣焕的手指,比比划划地说,“留下疤痕啦!这一条……还有这一条……”
“还有这里!”
臣焕指着左侧脸颊给我看。我仔细观察,才发现上面有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细细的疤痕,不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这怎么了?是胎记吗?”
“白痴,你见过胎记长这样?”臣焕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挺光荣地说,“这是打架留下的!”
“打架?”我小声地嘀咕,“那就是你活该了……”
“身上还有呢!”臣焕解着衣领上的扣子。
“等等!”我连忙制止他,“这是大街呢!你想当众脱衣服啊?”
“也好,下次给你看!”
我脸涨得通红,谁要看呢,这小子还一脸光荣的样子……
“不要动不动就打架,好好的脸,打坏了就不好看了!”我抓紧时机教育他。
“你懂什么!男人身上不应该有点疤痕吗?”臣焕振振有词地说。
“……你这道理我死活明白不过来……”
“我们要去哪里?”臣焕精神很好地四处张望。
“……呵呵,我该回家啦……”
“你有事?”
“嗯!”我点点脑袋。
“不准走!现在才几点?你这么早睡觉啊?”
臣焕霸道的脾气又上来了。看来我要是不编造一个混得过去的理由,这小子是不会放了我的……
“我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我早点回家做饭呢……”
老妈……为了你女儿的解放,就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你老人家了……
“是这样吗?”臣焕露出沮丧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甜甜的……
“跟我来!”
臣焕左右看了看,拉着我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跑进了一个无人的胡同里。
他在做什么?我莫名地紧张起来,那颗左耳上的金色耳钉仿佛对我发送邀请,让我迷惑……
臣焕把我按到墙上,十指陷进我的头发里,他看着我,脸向我越靠越近……
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就在他的嘴唇快要挨上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推开了他,沿着墙脚退开了几步。
“……你不愿意?”臣焕盯着我,两道目光像箭一样刺在我的脸上。
“……我……我该回家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我扭头跑掉了。一直跑出了大街,在热闹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一滴眼泪掉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湿的……为什么我会感到悲伤呢?是我无法忘掉树影吗?为什么我对臣焕的愧疚感会那么强烈?臣焕越对我好,我就觉得自己越对不起他……
我伤心地想,我总是欠臣焕的,为什么我总是欠臣焕的呢?
晚上,我从老妈开的诊所那里花言巧语地骗来了一盒据说是治牙疼的灵药。忘了介绍一下,虽然老妈平时对我凶巴巴的,谁都看不出来她还是个白衣天使呢。上次我给臣焕的那瓶药水也是从老妈这里淘来的。
第二天。
我一看到落夏从教室门口进来,就对她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落夏,你是不是天天跟夕岸那小子在一起呀?”
“什么我跟他在一起?是那小子天天缠着我啦!”落夏那丫头还要端端架子。
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盒塞给落夏,“这个你帮我交给夕岸好吗?让夕岸转交给臣焕。”
“这是什么?”落夏疑惑地看着药盒标签。
“是治牙疼的药,臣焕这几天长智齿,所以才变得那么郁郁寡欢的!”
“上帝!我们都还以为他的郁郁寡欢是你造成的呢!”
“怎么可能嘛……”
“你们不是和好了吗?为什么还让我帮你?你自己不会交给他啊?”落夏把药盒塞回我手里。
“帮个忙嘛,落夏,我又不是天天能碰到那小子。”我哀求地抓过落夏的手晃啊晃的。
“嘻嘻,那你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找夕岸,一定能碰到臣焕的!”
“不去,你帮我交给他不就好了嘛……那么多事……”
“你好像不愿意见到他啊!”落夏拿眼睛研究我,“你是在逃避什么?”
“……我觉得这样不好……”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怕臣焕他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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