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了?”树影低头看我的脸,拿开了我的手,顿时我鼻子上的那颗滑稽的痘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天,你长痘痘了?”树影吃了一惊,可能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巨大的痘痘呢……
“嗯,昨天晚上刚长出来的!”
我哭丧着脸,这下完了,我在树影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全毁了……全毁了……上帝大叔为什么要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呢?!
“呵呵,你是上火了……对了,要多喝些冷饮,走吧,我们一起去冷饮厅。”
树影和我还有落夏那个大电灯泡一起来到了这里最有名的一家冷饮店里。
树影要了一大堆冰激淋、刨冰和果汁。
“怎么突然上火了?”树影看着垂头丧气的我问。
“她呀……”
落夏刚开口,我就偷偷一脚踹过去,制止她。
“唔?你为什么踢我?”树影一头雾水地问我。
完了……踹错人了……我尴尬得满脸通红,真想找个地洞一头钻进去!
“啊哈!树影!麻理!落夏!好巧耶!”
一个大嗓门引得全店的人都看了过来,是橙儿那丫头呢。她从店门口又蹦又跳地跑过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臣焕、夕岸和仁顺那对小夫妻。
这些人好像是长在一起的,从来都是一堆一堆地出现……
臣焕穿过我们要去找其他的桌位,被夕岸拉住了,“就坐在这里吧!服务员,快上饮料来呀!渴死我了!”
夕岸把臣焕强行按到了我身边的空座位,自己挤到了落夏的身边。
“哎呀呀!麻理,你的脸怎么啦?”仁顺盯着我,像看到了一个大怪物。
“长痘痘啦。”我没精打采地哼了一声,低头吱溜吱溜吸冷饮。
“我的妈呀!”夕岸也凑过脑袋,盯着我鼻头上最灿烂的那颗痘痘感慨着,“我头一回见过这么大的痘痘呢!麻理你又让我长见识了!”
“话先说在前头——不许嘲笑我喔!”我警惕地拿眼睛横他们。这些家伙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我一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了……
“她呀,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昨天晚上居然调了一碗什么咖喱辣椒西洋参南北杏的牛奶粥——结果就变成这副德行了!”落夏那臭丫头还是说出来了。
臣焕进来时看到我们还板着一张臭脸,这下终于笑了出来,开始还挺克制的,后来就越笑越厉害,俯在了玻璃桌上,好像要撒手人寰了。
“很好笑吗?”我拿眼睛横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我就姑且在大众面前忍气吞声了!!
“哦,我明白了!”坐在树影身边的橙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对我瞪大了眼睛,“臣焕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咖喱辣椒胡椒粉西洋参南北杏加牛奶,每天睡前一大碗,笨蛋也会变聪明的?他老是拿这一招骗人!……不过至今为止,上当的好像就你一个人耶!”
这下不止是臣焕,一桌的人都笑得要趴在地上了。连树影也咬着吸管,笑得要断气了。
“……哇!”
我哭出了声,从座位上蹦达起来,飞也似的跑出了冷饮厅。
呜呜呜……虽然我以前也知道,而且上次已经确认过了……但是确认归确认,我还要再次大声地重复一遍——我讨厌死安臣焕那个家伙了!!
那个浑蛋臭小子追出来,拽过我的手,“哎,你该不是要在大街上鬼哭狼嚎吧?”
“呜……别理我!我就哭!”我甩掉了那臭小子的猪蹄,不顾形象地大哭特哭,大街上怎么了?就是在玉帝老爷面前我也哭!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安臣焕那个超级大浑蛋是怎么欺负我的!!
“我又没叫你上当,自己笨还怪别人!”那臭小子居然一点悔过的样子都没有呢!
“哇!”我又放大了音量。
“该死,真是败给你了!”臣焕搂过我,很难堪地四处张望着,“别人都看过来了!你要我陪你一起丢人啊?”
“不管!我就要哭!”
“想这样哭到死?”
“死也哭!反正你不是嫌我笨吗?那就让我哭死好了!”
“……真该死!”臣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呜!你又在说这样的话了!你又要气我了!!”
“我在气我自己呢!眼睁睁地看你哭死,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哭着哭着,扑哧笑了,马上又撇着嘴继续哭。
“行了,别哭了!”臣焕擦掉我的眼泪,从身边一个卖气球的老大爷那里买了一个手制气球递给我,“喜欢吗?”
我看了看那个气球,“哇——”地越哭越伤心了。
“见鬼,你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买个猪头的气球送给我?呜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笑话我笨得像个猪头对不对?你不说我也知道!呜呜呜……都不是好人,都要笑话我!”
“快疯了!”臣焕捂着脑门闭上了眼睛。
我被臣焕拉到了广场的石椅上,还在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臣焕不说话,在一旁看着我哭,我哭了大半天,自己哭没劲了,停一会儿,想到了伤心的地方,又抽搭了几下。
“哭完了?”
“还没完呢!”我用纸巾使劲地揉鼻子。
“还要多久?五分钟够不够?”
“不够!”我咧嘴笑了,还是一副哭鼻子的样子。
“我真是服了你了,从来没见过眼泪像你这么多的!”臣焕似乎很想笑,又怕笑出来我又要哭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欺负我?你要是不捉弄我的话,我会哭吗?”
“还在生气呢?”
“你应该先承认是你的不对!”
“你也应该承认你真的很笨!”
“呜……一点也不让我!”我又挤出了几滴眼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见鬼!是我不对可以了吧?”臣焕担心我又要鬼哭狼嚎起来,摊开纸巾把我整张脸都给蒙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还差不多!”我攥着纸巾擦过脸上长痘痘的地方,便痛得直吸冷气。
臣焕转过脸去,过一会儿才又转过来看我。(我相当怀疑他是在背着我偷笑!!!)
“不许再哭了啊!”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再气我,我还哭!”
“你每天都要哭吗?我们才见十次面,你好像已经哭过九次了!”
“才没有呢!”……就是有,我也死不承认!
“以后不许在大街上哭了,听到了没有?你知道刚才我有多难堪吗?别人都把我们当猩猩围观呢!”臣焕郁闷地拿眼睛横我。
我脸红了,争辩说:“哭又不是要规定场合,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要说出气人的话了?!”
“以后要是想哭了就马上掉头赶回家!家里多舒服啊,哭累了还有地方躺,饿了渴了还有的吃,要是嫌哭得单调还可以找音乐伴奏……”
“你又要气我了是不是?”我忍不住低头直笑。
“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臣焕也笑了,解着缠在手指上的气球绳子。
“你要干什么?”
“扔掉啊!你不是不喜欢吗?”
“不要扔!谁说我不喜欢了?”我抢过猪头气球,在猪的鼻子上抠啊抠的。
“你自己说说你跟它是不是很像?”臣焕搂过我的肩膀,托着猪头气球凑到我面前。
“你跟它才像呢……”我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难看啊?”
“难看死了!”那小子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那怎么办?要过多少天它才会不见呢?”我按着鼻头,苦恼起来。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嫌弃你!”
“还说不嫌弃呢,刚才又说难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红了一下。
“你这个样子打扮成草莓根本不需要化妆!”那小子瞅着我的鼻子,又坏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我看到了对面街上的树影和橙儿了。橙儿亲热地挽着树影的胳膊,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树影只是看着她,笑容温暖而灿烂。就像他以前给我的微笑一样。他们从街对面穿过,没有看到我们。
“你在看什么?”臣焕明明也看见他们了,还故意问我。
“没什么。”我摇摇脑袋,低着头。
“……你伤心了?”臣焕的眼睛盯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下好像变透明了。
“没有。”我否认。
“你们不是分手了?怎么又在一起?”
“分手了也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臣焕加重了“好”字的语气,冷笑了一下,“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分手?”
“当然不能跟你说了……”我站起来,对他说,“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气球!”
“站住!”臣焕站起来,喊住了我。
“你还有事吗?”
“每次都是你先跑掉,你是骆驼吗?这次我先走!”
臣焕酷酷地转身,一会儿消失在街和街的拐弯处。
奇怪的小子,我先跑掉跟骆驼有什么关系呢?
……莫名其妙……
我在猪头气球上用黑色彩笔工工整整地写上“安臣焕”三个大字,把气球系在了床头上。
“哼!臭小子,到底你是猪头还是我是猪头呢?”
我一本正经地指着猪鼻子发问。
晚上,我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涂“痘立消”,手机在书包里唱起了歌。这台早该退休的手机经过了昨天我的猛烈一摔,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生命力旺盛得在我看来几近无耻——害得我想向老爸老妈要钱换台新手机都没有机会了……
我蹦蹦跳跳地跑上去掏出手机,让我失望的是上面并不是我期待的那个电话号码,而是橙儿的。
“麻理!我是橙儿啊!”橙儿的大嗓门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呵呵,是橙儿啊,想不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耶!”
“呵呵……麻理,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呢!”橙儿口气听上去有些躲躲闪闪的,又有点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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