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乎克里萨斯的意料,居鲁士为了防止他集合更多的军队进攻波斯,竟然主动出击,攻入里底亚本土。仓促应战的里底亚人与波斯人决战于首都萨迪斯(今土耳其西部)郊外的辛布拉平原。里底亚人仍旧想依靠长矛骑兵取得优势,但居鲁士却想出了妙计。他将随军运载粮食和行李的骆驼集合起来,配备骑手,走在军队的最前面,步兵和骑兵紧随其后。里底亚的马队遇到骆驼,立刻转身逃窜。据希罗多德所著的《历史》解释说,马害怕骆驼,在看到骆驼或闻到骆驼气味时就受不了。里底亚人毕竟是西亚最勇武好战的民族,他们跳下马来和波斯军队肉搏。最终里底亚人溃败,逃回萨迪斯城。围攻两周之后,波斯军队攀爬绝壁,攻入萨迪斯。公元前546年,居鲁士征服了里底亚帝国,使克里萨斯成了他的阶下囚。亡国之君克里萨斯至此才明白德尔斐神喻的真正含义:他出兵攻打波斯后被摧毁的正是自己的帝国,而骡子则隐喻居鲁士,因为他是波斯人与米底人的混血儿。
巴比伦臣服随后居鲁士就把注意力转向东方,经过一系列的征战,征服了整个东部伊朗,并把其并入他的帝国。公元前540年,波斯帝国向东一直漫延到印度境内的印度河畔和中亚的查克隆提(今日色尔河)河畔。
由于无后顾之忧,居鲁士现在把精力集中到最有价值的争夺目标——富饶的巴比伦帝国。巴比伦帝国虽然位于美索不达米亚中部,但却统治着古代中东整个肥沃的新月地带。居鲁士并不急于进攻巴比伦王国,而是用了6年多的时间征服东伊朗和中亚地区。公元前539年,居鲁士借巴比伦内部不稳之机出兵。巴比伦城(今伊拉克巴格达南)以异常坚固而闻名,有两道城墙和一条护城河环绕,但此时巴比伦国内却矛盾重重。国王那波尼德崇拜月神“辛”,并把全国各地的神像放到巴比伦城,想得到众神的保护,但他只得到了巴比伦祭司和其他各地祭司的仇视。他让自己的儿子伯沙撒摄政的举动也使统治阶层发生混乱。那波尼德还是一个考古爱好者,成天命人发掘神庙遗迹,考察年代,这引起百姓的不满。结果在波斯大军的逼近下,一个大祭司竟打开巴比伦城门迎接居鲁士,并在他进入巴比伦的道路上铺满了象征和平的绿枝。公元前539年巴比伦一羽未发就向居鲁士面北称臣。由于当时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也属于巴比伦地区,所以这两个地区也被划入居鲁士所控制的版图。历史学家慨叹:“3000年之久的美索不达米亚自治就这样结束了。”巴比伦是如此富足,以至于其一地就可供应居鲁士大军4个月的粮食,而帝国其他地方加在一起才够供应一年中其余的8个月。
战死疆场波斯的威胁总是来自东西两边,但居鲁士没有能力在两线同时作战。在西线稳定之后,居鲁士才得以抽出精力对付来自东北方的游牧人。公元前530年,他出兵征讨里海东岸广阔草原上的马萨格泰人。马萨格泰人是居住在里海东岸中亚地区的一些游牧部落。他们由寡居的女王托米丽司统领。马萨格泰人的女王表示愿意和居鲁士奉陪到底,不过战场可由居鲁士选定。要么波斯军后退,马萨格泰人和波斯人在波斯领土上打一仗。要么马萨格泰人后退,双方在马萨格泰人的领土上打一仗。居鲁士的大臣都倾向于前者,不过克罗伊索斯(前里底亚国王)坚决反对。他说:“如果我们波斯人在自己的领土上被击败,那么马萨格泰人就可以轻易地向我们任一行省进军了。相反如果我们在马赛盖特人的领土上击败了他们,那么我们就可以直趋马赛盖特人的心脏地带了。再者让征服亚洲的居鲁士在一个女人面前后退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听说马萨格泰人从没有见过波斯人精美的食物和醇酒,我们让我军中最无战斗力的人留在大营中,并准备好丰盛的酒菜。一旦马萨格泰人攻下我们的营地,他们必然沉醉在欢乐中大吃大喝,我们趁半夜返回营地,就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了。”
居鲁士率军进入马萨格泰人的领土,扎下营寨。留下最没用的军队和丰盛的食物。马萨格泰女王的儿子率部劫营,杀死留守的波斯军人后,在原地饮宴。居鲁士回兵歼灭敌军,俘虏了女王之子,王子羞愤自杀。女王发誓要报仇,派使者告诉居鲁士:“我凭着马萨格泰人的主人太阳发誓,不管你多么嗜血如渴,我也会叫你把血喝饱的。”双方的大战是居鲁士一生经历过的最残酷的战斗。在双方弓箭手射完所有的箭之后,两军展开肉搏厮杀,最终的胜利属于马萨格泰人,波斯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居鲁士——当时世界上曾出现过的最大帝国的君主——身亡于疆场之上。马萨格泰女王找到居鲁士的尸体,割下他的头颅,放进盛满血的革囊。她以此实践自己的誓言,让居鲁士“饱饮鲜血”。
仁慈统治居鲁士显然是一位军事天才。但更显著的方面是他宽厚仁慈的统治特征。他尊重地方的宗教和风俗。在征服巴比伦后,居鲁士执行宗教宽容政策,他允许被征服者供奉自己本族的神祇,并把那波尼德掳走的神像归还给各地的祭司,受到了他们的支持,并允许犹太人回耶路撒冷重建圣殿。犹太人欣喜若狂,在《圣经》中,他们将居鲁士称作“上帝的工具”,上帝应许他“使列国降伏在他面前”,“使城门在他面前敞开”。因此要是没有居鲁士,犹太人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至少在公元前五世纪就有可能被灭绝。同时,居鲁士对被俘的那波尼德也很友善宽容,把他视为高级宾客,处处款待。这为他赢得了宽容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