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征入伍,以雷锋为榜样
孔繁森
孔繁森,1944年生于山东聊城。1961年7月于聊城技校毕业后,应征入伍。他被分配到济南军区总医院(90医院)院务处当公务员,负责照顾徐诚等几位首长的生活。
徐诚,一位1938年参加革命的军中女杰。早年,她曾是闻名延安的妇产科专家,也是人民军队中最早的妇产科专家之一,刘伯承、任弼时、贺龙、胡耀邦、王震、李井泉、王首道、王思茂等许多高级将领的孩子,都是由她接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孔繁森的到来,使徐诚身边增加了无限的生机,不长时间,徐诚和她在军区法院任院长的老伴马从忻便喜欢上了这个来自鲁西平原的年轻的小战士。
徐诚工作忙,经常需要加班加点,而孔繁森不分白天黑夜,总是马前鞍后地照顾着。他按时为徐诚打来饭菜,凉了热,热了凉;只要徐诚一回来,孔繁森总是及时给她端上热好的饭菜。对这位小战士的热情能干,徐诚总是给以很高的评价。她知道孔繁森上进心强,便特意为他准备了医学书籍,并抽时间指导他学习。这母子般的情意,使孔繁森不仅学到了许多医学知识,而且学到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所以,17年后孔繁森第一次进藏时才背起了小药箱,拿起了听诊器,被藏族群众亲切地称为:“书记恩不机(医生)呀咕嘟(好)!”所以,才有孔繁森第二次进藏时小药箱中那价值数千元的各种药品。甚至,他的家人和所有认识孔繁森的朋友,在看到繁森行医中那熟练的动作时都感到吃惊。
1963年初春,毛主席发出了“向雷锋同志学习”的伟大号召。这气壮山河的声音,使神州大地涌起了澎湃的春潮。
雷锋的事迹使孔繁森激动不已!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他认识了青年保尔·柯察金;从把一切献给党一书中,他认识了中国的保尔——吴运铎;如今,新时期革命军人的榜样雷锋又站立在他的面前。从此,他以雷锋为榜样,重新开始弹奏生命的乐章。
按济南军区总医院的规定,公务员没有站岗任务。可孔繁森不分分内分外,遇到战友生病或有事,他都是自觉报名替岗。收发室事多人手少,孔繁森就抽时间帮助收发员分报纸、送信件。院里放电影需要到省军区和济南空军来回“跑片”,往返要跑三四十里路,电影组人手少忙不过来,孔繁森自告奋勇,当起了“业余跑片员”。星期天、节假日,别的战士悠闲地逛逛大街,看看电影,而孔繁森一有空便骑着自行车来回奔跑在各个放映点上,虽然苦了一点,累了一点,但看到战友们能及时看上电影,他心中便充满了欣慰。
以雷锋为榜样是孔繁森一生的追求,可学习雷锋他始终坚持从点滴小事做起。下雪了,他一声不响地早早起床,把门前的雪扫得一干二净。战友李照陆的父亲病故后,母亲又远走他乡,家中丢下个十几岁的弟弟无人照顾,生活艰难,孔繁森知道后,立即从自己当时仅有的九斤粮票中拿出七斤给了李照陆,自己一连几天喝稀饭。
如同雷锋一样,在部队时孔繁森做了无数件令人称颂的好事,那一件件小事如同一滴滴转眼之间便可蒸发掉的水珠。然而,正是这一滴滴水珠汇成的一条条小溪,滋润了那广阔的平原;那挺拔的群山,滋润了亿万中国人的心田。
连续六次被评为“五好战士”
1964年8月,孔繁森和全班战友一起被调入济南军区警卫营,担任四连一排三班副班长。
四连是一个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斗的英雄连队,作风硬,要求高,特殊的任务又要求战士们必须有过硬的本领。几年的后勤兵生活,孔繁森和全班战友都很少进行军事训练,冬季军事训练时,三班的射击、投弹技术落在兄弟班的后头。
“军事不过硬,这是军人的耻辱!”在分析会上,连长和指导员一脸的严肃,三班立即加强了训练措施。
那时,孔繁森是全连体质较弱的一个,别人投弹能投50米,他只能投30多米。不能让一个人的成绩影响全班、全排、全连的成绩,他暗自增加了训练时间。
清晨,不等起床号吹响,他便悄悄地爬起来,冒着凛冽的寒风,赶到营房附近的河堤上进行掷弹训练。黄昏,等战友们忙完一天的任务,进行自由活动时,他提上他那兜手榴弹,照旧来到河堤上。加大的运动量使孔繁森的肩膀肿起来了,手也磨出了血泡。但他默默地承受着。
经过一冬天的训练,年终测试时,他的成绩终于达到了及格。可孔繁森没满足已有的成绩,他决心拿个优秀。
于是,他把星期天和节假日全用在了训练上。由于发扬了特别能吃苦的精神,第二年投弹测试时,他终于达到了优秀的标准,在射击比赛中也获得了优等射手的光荣称号。
训练的实践不仅增强了孔繁森的吃苦精神,同时,也使他懂得了许多人生的真谛。他在日记中工工整整地记下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的一段话: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这是孔繁森在部队中学到的传统美德。这种美德陪伴他从青年时代走向壮年时代,直到不幸遇难,他始终信奉这种包含着崇高思想的美德。
入伍的前六年间,他连续六次被评为“五好战士”。第一年被评为“五好战士”时,别的战士都高高兴兴地把那大红奖状寄给了家里的亲人,可孔繁森却把它压在了箱子底下。他不满足这小小的成就,他要当一名真正的英雄。
1966年6月,孔繁森在鲜红的党旗下庄严地举起了拳头,“为共产主义,时刻准备着……”在镰刀和铁锤的辉映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牢牢地刻在孔繁森的心中,成为他想问题、办事情的准则。
1967年的冬天,也是孔繁森复员前的最后一次年终总结,经过民主评议,孔繁森又被大伙评选为“五好战士”。
与群众打成一片
1968年,孔繁森复员回到聊城,任聊城技工学校革委会副主任。1971年到聊城地革委生产指挥部工作。曾任共青团聊城地委常委。
1975年3月,任中共聊城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同年11月,孔繁森带领地直机关30多名干部组成的农村工作队,来到当时的高唐县赵寨子公社,住进了六个贫困村帮助工作。这本来是个又苦又累的工作,可孔繁森却把它当成一次难得的学习和锻炼机会。同甘共苦的生活,使工作队和当地群众结下了鱼水深情,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当时,赵寨子公社的食宿条件比较差,孔繁森和另外两位同志挤在一间屋里,在公社食堂里吃饭。公社里的几位领导有些过意不去,一再提出给他们开个小灶,都被孔繁森婉言谢绝了。有时下村回来过了开饭时间,他们就到食堂里要几个干粮,在炉子上烤烤或用热水泡一泡;从来没要求食堂的师傅重新做过饭,而生活费都是按时交纳。一年多的时间,孔繁森和工作队的同志从没让公社用公款招待过一次,更没喝过酒。
在孔繁森同志的带领下,工作队的同志们生活上艰苦朴素,工作上却处处带头实干。工作队进村后,工作千头万绪,各种会议和活动也比较多,可孔繁森却很少泡在会上,经常骑着自行车没黑没白地跑。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同屋的两个同志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屋外有人给自行车打气,跑出去一看,原来是繁森正做下村的准备。他说:“这样的天气群众更需要我们去走一走,看一看!”农村的雪夜,道路十分难走,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硬是跑了三个村庄。
孔繁森同志不仅用清正廉洁的思想作风教育了赵寨子公社的干部群众,同时,也用脚踏实地的精神鼓舞了所包村队的干部群众。冬季深翻土地,繁森经常是棉袄一脱就干起来,一干就是几个小时。晚上常和群众一起到夜校去学习,有时他还亲自授课,教唱革命歌曲,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
孔繁森在赵寨子公社包村时,正赶上唐山大地震,开始,每到天黑时,孔繁森就到解庄一家一户地动员,让大伙都到屋外睡,以防万一。可有的人家总不当回事,你前脚走,他后脚就回到屋里去。后来,为了群众的安危,孔繁森专门从地区叫来电影放映队,天天晚上在村内一个大场院上放映电影。良苦的用心感动了解庄村的群众,确保了全村人的安全,如今说起这件事,解庄村的群众仍记忆犹新。
高原的定盘星
青藏高原,大自然创造的神山圣土。世界之最的海拔位置,使西藏成为雪山的故乡,在自治区那1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就有几十座,一年四季白雪皑皑。奔腾不息的雅鲁藏布江,不仅以它那一江好水滋润养育出绿茵茵的草场和紫锦白云般的牛羊群,而且孕育出灿烂的民族文化,使藏族人民以纯朴真挚的道德水准和粗犷奔放的情怀而著称于中华民族之林。
是大山的阻隔,也是历史的基因,使西藏的经济和文化建设与祖国内地形成了差距。从新中国成立那天起,党中央、国务院就把建设新西藏列为国家大事。经过一代又一代藏汉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终于使雪域高原有了一天跨越几十年的历史,有了地覆天翻的变化和农奴翻身当家做主的记载。
为了使西藏与时代同步,共同去拥抱祖国的未来,1979年,党中央做出决定,抽调一批干部到西藏帮助工作。
孔繁森踊跃报了名。而当时家在农村的孔繁森,上有78岁的老母亲和73岁的老父亲;下有三个不懂事的孩子,大的8岁,小的只有4岁。那时农村还靠工分吃饭,一家六口人,就妻子一个劳动力;既要照顾老人,又要照看孩子,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困难实在太大了。但是,在孔繁森心目中,个人的困难再大也是小事,只有党和人民的事才是大事。
取得了家人的理解,孔繁森上路了。告别年迈的双亲,告别孤独无助的妻子,告别三个不懂事的孩子,孔繁森和15名援藏干部一起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经过20多天的跋涉颠簸,才来到藏南的中心城市日喀则。初上高原,同去的几位援藏干部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头晕、心悸和精神不振等症状。可他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激情澎湃的心中总像有团火,恨不能一下子在这高原上燃烧起来。
按山东省援藏拟定方案,他是到日喀则地委宣传部任副部长。可在办理手续时,地委组织部的领导却试探着问:“你到岗巴县任县委副书记怎么样?”
岗巴在日喀则的哪个方位,自己当时并不清楚。岗巴的气候和经济发展情况,也知道的不多。所知道的只是那里平均海拔4750米,比日喀则高出近1000米。生活、自然条件比日喀则艰苦、恶劣得多。面对组织部领导的问话,他当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行”字脱口而出。
第二天,他提起简单的行囊便驱车赴任了。汽车像老牛似的在崎岖的山路上爬行着,车窗外不时掠过一个个玛尼堆和一排排经幡。据同车的人说,所谓玛尼堆,就是藏族群众特意在石块上刻下经文和佛像,表明一种心愿,排列、重叠在路边的一种石头堆。所谓经幡,就是在竖起的杆子上扯上几道绳索,上面密密麻麻地挂着红、蓝、绿、白、黄五种颜色的印满经文的彩色布条。据说红色代表太阳、蓝色代表土地、绿色代表庄稼、白色代表牛羊、黄色代表月亮,意在表达一种祈祷和祝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领略这高原特有的风情,感到十分新鲜。经过大半天的跋涉,前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村庄般的影子,同车的人说,那就是岗巴县城。尽管他在路上已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进得县城,还是一下子怔住了:这个所谓的县城,只有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几排破旧的平房,甭说与内地的县城相差甚远,就是内地的一个大村庄也要大它几倍。听完县里同志的介绍,他的双眉锁得更紧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党中央派内地干部援藏的重大意义,明白了日喀则地委组织领导的意图。一种强烈的压力感、责任感和背水一战的拼搏欲望立即从心中升起。
他当时抱定一个信念:在落后地区工作,说一万句空话,也不如扎扎实实地干一件实事。在高原生活过或去过西藏的人都知道,要想在空气稀薄、气候恶劣的雪域高原长期待下去,必须先学会生存,然后才能工作。为了尽快地开展工作,他克服了严重的高山反应,先后学会了骑马,熟悉了藏语和藏族群众的生活习惯。从此,他骑着马开始了深入基层的调查研究。在雪域高原上深入基层,不如在家乡的大平原上深入基层轻松。海拔4800米的高原上,一年难得有几个好天气,再加上那崎岖不平的山路,有时为了翻一座山就要牵着马爬半天的山路。尽管这样,他仅用了50多天的时间就走遍了散布在3836平方公里内的所有村庄,为指导全县的工作积累了第一手材料。
尊重当地民族习惯是赢得藏族同胞信赖的“通行证”。
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他很快便习惯了饮青稞酒,喝酥油茶,吃手抓羊肉和风干牛羊肉。在藏族同胞的家里,他能大方自然地接过藏族同胞用粗黑的大手捧上来的一个个粗黑的木碗,将盛满散发着腥味的酥油茶一饮而尽;在牧民的帐篷里,他能毫不顾忌地抓起半生不熟、膻味扑鼻的牛羊肉,大口大口地吞咽到肚里,那熟练的动作,那真诚的神态,令许多在场的藏族人都佩服。于是,他很快便赢得了藏族群众的信赖。
1979年和1980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位于藏南边境地区的岗巴县,县委根据党中央的指示精神,决定在全县大力推广农牧业生产责任制。县委的几位领导成员划片分线,深入农牧区,帮助当地干部群众进行改革,发展经济。他当时去的是苍龙乡,就住在老支书格热家里。坐落在抗坚宋阿山下的苍龙乡,是一个生产条件落后,气候恶劣,被当地人称为“风口”的穷乡。
他从苍龙乡的实际出发,从转变群众思想观念入手,手把手地教他们先进的饲养和种植技术。并出主意,想办法,帮助藏族群众改善生产方式,发展多种经营。在苍龙乡的那些个日日夜夜,他的劲和藏族群众的劲使到了一起,他的心和格热老书记的心想到了一个点子上。
在苍龙乡的那些日子里,他心中最不安的是藏族群众缺医少药的问题。于是便决定利用他当兵时在济南军区总医院学到的一些医疗知识,为当地群众服务。他托人买来了小药箱,并购置了一些常用药品,白天和群众一块劳动;晚上就背起这个小药箱,走村串户,为病人送医送药,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要跑几十里路,翻几座山头。
尽管没白没黑地为藏族群众忙碌,但凭他的力量和医疗知识,仍远远不能满足当地群众的需要。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培养当地的藏族医生。于是,他当即就给聊城地区人民医院院长郑福增写了信,请求他接收岗巴县的两名大夫到聊城进修。聊城方面安排好以后,他专门与岗巴县医院的领导拟定了进修人选,一切办妥之后,还亲自将两位大夫送到车站。一年后,两位进修的医生回到了岗巴,都成了岗巴县医院的骨干。
他对藏族群众的一颗赤心,一腔热情,赢得了藏族同胞的敬重。1980年秋天,一次骑马下乡,当翻过一道山梁之后,马突然受惊,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脚挂在马蹬子上,被受惊的马拖着,在乱石遍地的山坡上一气滚动了20多米。当藏族群众发现时,他已昏迷不醒,大小便失禁。群众抬着死人般的他一气跑了30多里路,送到了县医院,一连几天几夜都守护在病床前。三天后,当他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啊,要不是藏族同胞,他的这条命早没有了。
1981年4月,孔繁森遵照上级按排调回聊城,任莘县县委副书记。他要走的消息不胫而走。成群结队的藏族群众不约而同地赶到县城,那洁白的哈达献了一条又一条;那醇香的青稞酒敬了一杯又一杯;那热切的嘱托说了一遍又一遍……
二次出征
1988年,山东省再次选派进藏干部,组织上认为孔繁森在政治上成熟又有在藏工作经验,便决定让他带队第二次赴藏工作。
这年10月26日下午,孔繁森一行15个援藏干部乘坐的波音747客机,从四川成都机场呼啸着冲入云天,转眼工夫便进入万米高空,开始了平行飞行。
隔窗眺望,机翼两侧白云朵朵,就好似鲁西平原上那丰收的棉海。俯瞰大地,群山绵绵,雪峰叠叠,整个青藏高原就好像一个大的群山模型盘。
触景生情,孔繁森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首诗:雪山一座座,白云一朵朵,前人无迹处,何人来开拓?一种二次出征边关的豪气和企盼雪域高原早日旧貌换新颜的责任感跃然纸上。
飞机以每小时1000千米的速度朝拉萨方向飞行着。可孔繁森仍觉着慢,此时,他的一颗心儿早已飞过崇山峻岭,飞到了拉萨,飞到了岗巴。
返回山东已经七年了,可他的心始终没离开过拉萨。多少次梦中回到拉萨,醒来更增加几分思念之情。所以,在故乡的亲朋好友中,说起拉萨他总是滔滔不绝,谈起西藏的风土人情,他更是讲得眉飞色舞。
如今,他又来到了这座千年古城,几年不见,他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新开辟的马路,那林立的楼房,那装饰一新的商场,还有大街上行人的衣饰举止,整座城市的氛围都在证明着这样一个事实:拉萨变了,它不仅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佛教文化圣地,同时,也是雪域高原上一座独具特色的旅游城市。这时,孔繁森的耳畔回荡起曾在五六十年代唱红的看看拉萨新面貌的曲调。他为拉萨正走向新的世纪而高兴。
汽车放慢速度在拉萨市区的街道上穿行着,那巍峨的布达拉宫,那圣光笼罩的大、小昭寺,为这佛教圣地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想到此次援藏的任务,想想市长的职责,孔繁森真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孔繁森的住处被安排在市政府办公大楼后面的一幢二层小楼里。这座50年代兴建的老式楼房,青砖灰瓦,现已作为市政府青年干部和勤杂人员的宿舍。孔繁森的居室在二楼一个不足16平方米的房间里,外间是会客室兼餐厅,里间是卧室兼办公室,里里外外的家真没有一点现代味,全部算起来不够一瓶“五粮液”酒钱。就是在这样简陋的住宿和办公条件下,拉萨市副市长孔繁森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爱的最高境界
“一个人爱的最高境界是爱别人;一个共产.党员爱的最高境界是爱人民。”这是孔繁森的奉献观,也是他从爱心实践中提炼出来的人生真谛。
站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来审视孔繁森树在雪域高原上的丰碑,那爱心描绘的壮美画卷,那真诚写就的动人故事,无不向世人诉说着这样一个事实:
孔繁森留在西藏高原上的足迹,全都是对这“爱的最高境界”的实践;为了这种“最高境界”,他跑遍了拉萨市的48个敬老院和社会福利院,把党的温暖和关怀送到了孤寡老人和孩子们的心坎上。为了这种“最高境界”,他下基层身不离药箱,随时以自己的一技之长,为藏族同胞治病疗伤。为了这种“最高境界”,他不顾零下20多摄氏度的严寒,脱下毛衣毛裤送给“阿妈拉”。为了这种“最高境界”,他从地震的废墟上领养了三个孤儿。为了这种“最高境界”,他宁愿自己穿补丁衣服,吃白水泡馍,却用自己那有限的工资甚至卖血换来的钱救助了不知多少在贫困中挣扎的藏胞。世间有多种多样的爱,只有这种奉献的爱才是纯洁的爱,高尚的爱,还是让我们走近孔繁森吧!用心去触摸楷模的脚步,用心去聆听那爱的奉献之歌。
孔繁森那植根于齐鲁文化的“忠孝”思想在雪域高原得到了升华,它升华成伟大的民族之爱。孔繁森曾真诚地对拉萨市民政局局长群旦说:“西藏的老人都是我的老人,西藏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哪有儿女不孝敬老人,父母不爱孩子的?明天,我去敬老院看一看……”
从此,拉萨市的敬老院和福利院便成了孔繁森常去的地方。下基层调查,哪怕是抽出一会儿的工夫,他也要到敬老院去看看。节假日或空闲时间,他常常自己掏钱买上礼品或营养品,去看望敬老院的老人,就像去看望亲生父母一样真诚。拉萨市八个县区共有55个敬老院,孔繁森走访过48个,有的曾去过多次,许多敬老院的老人都认识这个“大本布拉”,并常盼望着他的到来。
还是在第一次援藏时,高原地区地广人稀,农牧区缺医少药的现状便触动了孔繁森的爱民之心。于是,他托人买下了那个棕色的小药箱。就是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小药箱,不仅应急治疗了许多藏族同胞的疾病。同时,也把党的温暖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送到了茫茫草滩上的帐篷里,送到了正受疾病折磨的藏族同胞身边。
不论是在岗巴,还是在拉萨,每次下乡前,孔繁森都用自己的钱购置药品,装满小药箱。工作结束后的空余时间,他身边总是围拢着一群等候看病的农牧民,因为大伙都知道,孔繁森是个会治病的“大本布拉”。孔繁森是个见不得别人受罪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求他诊治,他都是认真地听诊、把脉、发药、打针,直到小药箱空了为止。在岗巴县苍龙乡蹲点期间,白天忙着贯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晚上他就背起小药箱,走家串户地去给群众治病,最多时,一晚上要跑十多公里路。
在拉萨工作期间,他为数以千计的群众看过病,送过药。这其中到底用去他多少工资,连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不清楚,只是说,大概是2/3。因此,多年来他不仅很少给家里寄钱,还用他妻子和他表弟寄来的钱,买各种药品和营养品,送给藏族群众。
1992年8月上旬的一天,正在墨竹工卡县察看地震情况的孔繁森,发现了这样三个孤儿:丹增卓玛(11岁)家住墨竹工卡县唐家乡三村,5岁时父亲去世,8岁时母亲去世;扎西(9岁)和措姆(7岁)是亲兄妹俩,3岁时父亲去世,5岁时母亲去世,家中还有三个哥哥,最大的才15岁。
从这天起,三个孤儿的身影不时浮现在孔繁森的眼前。那无尽的牵挂终于使孔繁森痛下决心:一定要抚养他们长大成人,于是,孔繁森专门找到市民政局的分管同志,按照法律程序填了表格,正式收三个孤儿为养子。后来,孔繁森把年龄最大的丹增卓玛“过继”给洛桑市市长抚养。不久后的一天,孔繁森将曲印和贡桑从日岗乡十四村送到了县完小上学。
1993年年初,孔繁林去阿里任地委书记之际,两个孩子的去留问题使他犯了难。去吧。阿里的自然条件恶劣,教育落后;不去吧,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留在拉萨,他确实不放心。说实话,就连亲生亲养的三个孩子也没使他这样惦念过。最后。他还是决定把两个孩子带在自己身边,一早一晚也好有个照应。初春的一天,孔繁森带着组织的希望和收养的两个藏族孤儿,赴阿里上任了。
1994年2月,一场50年不遇的暴风雪袭击了阿里高原。暴风夹裹着大雪铺天盖地地压来,仿佛在一夜之间,高原的大山,高原的牧场,高原的河流,高原的村庄都被掩埋在大雪之中。听着那不断传来的告急电话,望着室外仍在暴风中飞舞的雪花,孔繁森的心里燃起了一把火。他跑到达瓦次仁专员的办公室里,两颗焦急的心碰撞到一起,便达成了共识:“对,召开紧急联席会议,立即研究抗灾救灾。”
室外大雪飞舞,室内群情激昂。“阿里正经受着严峻的考验。每一个党员,每一个干部,都要立即行动起来,深入抗灾第一线,与阿里人民同甘苦共患难!”孔繁森向全区党员、干部发出了紧急动员。
根据地委联席会的决定:地委和行署组成三个工作组,立即深入各县,组织抗灾救灾。孔繁森亲自带队,踏着厚厚的积雪出发了。
暴风雪仍在呼啸着,深深的脚窝转眼间便被风雪填平了。在路途和牧民家中的所见所闻,使孔繁森的心一直在流泪,闭上眼睛就是一幕幕悲惨的场景。一连60多天,他一直奔走在雪灾的现场,奔走在饥寒交迫的藏族同胞之中,有疾病折磨的痛苦,也有生与死的考验。可孔繁森硬是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与全区六万多干部群众一起,用生命和热血谱写了一曲雪域高原与自然灾害搏斗的战歌!
描绘阿里的宏伟蓝图
阿里是全国边境线最长的地区之一。那弯弯曲曲的边境线,连接着尼泊尔、印度等国家和地区。在这1116公里的边境线上,分布着大小57个通商古道。据史料记载:中世纪时期,阿里的茶马古道和丝绸之路一样闻名于天下,是云贵川和青海等地的马帮进出于南亚诸国的必由之路。
阿里是块待开垦的宝地。阿里的干部群众通过一次大讨论达成共识。孔繁森因势利导,把大讨论激发出来的积极性,及时引导到以边贸、矿产和地热开发为主的资源开发上来,使阿里的经济工作呈现一片蒸蒸日上的新局面。
“我不喜欢孤独地歌唱,我不喜欢哀怨和忧伤,我喜欢尽情地欢笑,火热的生活!我喜欢祖国的西南边疆……”
这是孔繁森记在日记本上的一首诗,字里行间洋溢着他热爱西藏、献身西藏的耿耿忠心。所以,在阿里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走遍了阿里所属的七个县的40多个乡,接触干部群众近6000人次,行车69700公里。他深入到牧民当中,深入到草原的帐篷里,体察民情,问计于群众,根据阿里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开创新纪元的规划。他动员全区干部群众,抓思想观念的转变,抓开发性扶贫,抓口岸建设,抓资源开发,抓和外界的联络。
为了求得外界对阿里的了解和支援,孔繁森参加完中央召开的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之后,便趁热打铁,分别向国家经贸委、农业部、财政部计划司、地方司、国家经委农经司、水利部、抗旱办详细汇报了阿里这两年的发展情况和所遭受的灾害。北京的7月,气温高达37,孔繁森冒着酷暑,跑了这个部委跑那个部委,白天在办公室里找不到人,就利用晚上的时间,到家里去找。为了节省经费,他每天外出,一直坚持挤公共汽车,吃小地摊。24天下来,他共为阿里地区争取到了2400万元的援助,而自己身上的肉却掉了好几斤。
中央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是一次事关西藏稳定与发展的重要会议。会议在总结经验、提高认识的基础上,明确了今后一段时期西藏工作的指导方针和重要政策原则,是党在新的历史时期的治藏方略。西藏自治区为落实座谈会精神而召开的区党委四届六次全委扩大会议,则为提高认识,统一思想,振奋精神,增强信心,吹响了西藏向本世纪末宏伟目标胜利进军的号角。满载着“两会”的春风,孔繁森踏上了返回阿里的漫漫长路。
1994年10月4日,狮泉河镇。酝酿十几天的阿里地区地直机关区级以上党员干部会议召开了。孔繁森围绕“中央关心西藏,全国支援西藏,我们怎么办”的主题,传达了中央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精神和自治区为落实座谈会精神而召开的党委四届六次全委扩大会议精神,并把分阶段,分层次学习、贯彻、落实会议精神的方法、步骤讲了个清清楚楚。特别是讲到新调整的指导思想、发展战略和总目标时,群情振奋,全场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孔繁森最后说:
“到2000年,国民生产总值达到25700万元,年增长速度为10%。其中第一产业达到10200万元,年均增长39%,第二产业5820万元,年均增长3437%,第三产业9680万元,年均增长15%,在1993年的基础上翻一番,农牧民人均增收达到10001200元。消灭无电县,实现县县电讯程控化,并进入全国长途自动交换网,适龄儿童入学率达到60%,农牧民居住地广播电视覆盖率60%以上,医疗条件明显改善,人口自然增长率控制到18%,人人享有初级卫生保健,‘219’国道和国狮公路畅通,开通安狮、亚普公路,县级财政自给率达到一个较高程度。”在讲完总目标之后,孔繁森还分析了实现总目标的五大优势。
就这样,一个宏伟的蓝图摆在了全区六万人民的面前,阿里人振奋了,30万平方千米的阿里高原升腾起民族振兴的希望。
死有精神照汗青
1994年10月底,西藏自治区常委、宣传部部长陈汉昌带领的自治区工作组来到了阿里。工作组此行的目的,一是考察雪灾后阿里各项事业的发展情况;二是考察“两会”以后,各县区贯彻落实会议精神的情况。孔繁森与这位儒雅而稳健的陈部长是老相识了,在拉萨任副市长时,他们就曾打过多次交道。陈汉昌部长对孔繁森两次援藏、独恋雪域的奉献精神也十分钦佩。此次在阿里高原相见,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真诚和信任。
进出藏物资的运输,一直是制约阿里经济发展的关键环节。前些年,阿里的物资运出运入一直依赖新疆方面。运输市场全面放开后,国家取消了对阿里运输的指令性计划任务,由于造价及新藏公路整治等问题,新疆退出了阿里的运输市场。这样一来,给阿里的经济和人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疏通这条运输渠道,是孔繁森半年来的愿望,若能动员陈汉昌部长一同到新疆走一趟,对制订阿里北联新疆、南拓边贸的计划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没想到陈汉昌部长欣然应允,并决定14日起程。
为了准备去新疆的材料,孔繁森一连几天挑灯夜战,二女儿孔灵从重庆来的信已好些天了,他都没顾得上拆开看一眼;儿子孔杰万里迢迢来看望他,他带着儿子在基层跑了十多天的时间,就没能抽出空来关心照顾一下儿子。同志们怕他累坏了身体,变着法地邀他出去放松一下,他都一一回绝了。
13日的晚上,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他才应几个朋友之约,来到了阿里地区交警支队队长刘登慧的家里。孔繁森好长时间没沉浸在这温馨的家庭气氛之中了,大家包着饺子唱着歌,好人一生平安那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凌晨2点多钟才散去。
1994年11月14日,早晨5点钟,由四辆“丰田”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满载着阿里人民的厚望出发了。孔繁森、陈汉昌、达瓦次仁专员和考察组的同志分乘几辆车,驶上了新藏公路。
横跨在喀喇昆仑山和冈底斯山结合部峡谷中的新藏公路,呈之字形,弯弯曲曲,直插云天。沙层垫起的路面和早已风化随时都可能滑落的路况,描绘着新藏公路的惊险和难行。路在半山腰,云在脚下飘,坐在车上向下望去,万丈峡谷深不见底。难怪经常跑这条路的司机曾这样戏说新藏公路:“昆仑山上不长草,风吹遍地石头跑,一年四季穿棉袄,七八月份雪花飘。”
孔繁森第一次走这条路,他做梦也没想到喀喇昆仑山是如此的雄浑苍莽,特别是它那磅礴的气势更是惊人魂魄。儿子孔杰来时就是走的这条路,重走这条路,他兴致很高,不住地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孔繁森一一给儿子回答着。儿子不远万里来看自己,他小小年纪,来回要吃多少苦啊!想着,孔繁森把一只手搭在了儿子的肩头,一股亲情在心头荡漾着。因工作忙,他很少亲近孩子们,在他的怀抱中,三个亲生儿女,还不如收养的两个藏族孤儿得到的温暖多。有时想起来,他总觉着对不住孩子们。这时,他惦记起贡桑和曲印来,不知他们是否听小崔叔叔的话,学习成绩是否已赶上去了?汽车在新藏公路上颠簸奔驰着,也许是长途跋涉累了,同车的人都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以海拔6700米的界山大阪为界,他们总算跑完了新藏公路在阿里的那一段,前面进入了新疆地段。迎接他们的是昆仑山和帕米尔高原,接着,便是那一望无垠的塔里木大沙漠。
11月中旬,在故乡还是收获的金秋季节,在这里却进入了冰天雪地的严冬。车队在漫无边际的大沙漠上奔驰着,因为沿途几百里没有人烟,更没饭店,大伙饿了啃几口方便面,有时一天也难以吃上一顿饭。就这样,他们的车队经过七天七夜的艰难跋涉,行程达2800公里,终于在11月20日这天到达了乌鲁木齐。
几年前在聊城任地委书记的王乐泉,如今担任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的代理书记。孔繁森二次援藏时,是他推荐并谈的话,一别八年,却在这遥远的边疆重新相逢了,心里有几多的话语要说啊!握着孔繁森的手,王乐泉想从那张真诚的脸上,再找到当年那个精明强干的影子,但岁月不饶人,高原的风早在他那张脸上雕下了印记:黑瘦、苍老。
晚宴的气氛是热烈的。因是熟人,就少了两个自治区交往中的那些俗套。陈汉昌部长是个有儒雅风度的文人干部,也很赞同宽松和谐的交往之风。所以,大伙频频举杯,庆贺新的重逢,也庆贺新的合作。
由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精心安排,一连几天的洽谈和协商进展得都十分顺利。通商贸易,燃料能源,交通运输,粮食蔬菜,一切阿里渴望解决的问题,新疆自治区党委都给予了解决。感谢自治区党委,感谢新疆各族人民的支持,孔繁森不止一次地这样说和这样想着。
夜晚,躺在昆仑宾馆的床上,他真想好好睡一觉,但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问题解决得这么顺利,他就心潮澎湃;一想到阿里的未来,他就激动不已。于是,便披衣下床,在四页印有新疆昆仑宾馆抬头的便笺上,开列了阿里地区亟待解决的几个重要问题。
11月28日,孔繁森告别了王乐泉书记,告别了热情好客的乌鲁木齐,率领考察组一行12人,前往位于新疆西北部的塔城地区巴克图口岸考察。这是个坐落在原中苏边境交界处的边贸口岸。为了和塔城方面建立联系,以利日后直接和西亚六国贸易往来,孔繁森专门安排了这项考察日程。晚上,他们一行住在了克拉玛依。
11月29日9时30分,考察组从克拉玛依起程,又踏上了奔赴巴克图口岸的漫漫征途。山区清晨的雾还没散去。前方能见度仅有十几米,路面又结有薄冰,为了保证安全行驶,车队临时进行了编队:阿里地区公安处的警车作为首车,在前面开路;第二辆车是孔繁森乘坐的阿里地区运输公司的100号4500“丰田”车;第三辆是达瓦次仁专员乘坐的阿里驻乌鲁木齐办事处的车;第四辆是地区石油公司的“丰田”车。
中午12时50分左右,车队驶出山区,前方将要到达塔城地区的托里县的县城。当行至离县城约三公里处时,孔繁森所乘坐的第二辆车突然翻下左侧路基。首车发现后,立即掉转头赶回现场,与赶来的第三辆、第四辆车全力投入抢救。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受伤人员送到了托里县人民医院,医院组织了最精干的力量投入了抢救。
可是,一切都晚了。据托里县公安交通警察大队提供的肇事调查报告所述:
“事故的原因是当时路面有水和薄冰,路面较滑;驾驶员路况不熟,处理不当,造成翻车。从翻车的起点到终点达61米。孔繁森本来系着安全带,仍被甩出13米,肋骨被摔断9根,其中一根扎进了心脏,心脏当即停止了跳动。”
达瓦专员像疯了似的,他哭着、喊着,跪下求大夫,一定要救救他们的好书记。但是,孔繁森却永远地走了。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走进了那个永恒孔繁森雕像的世界,一面鲜艳的党旗盖在了他的遗体上……
西藏一位叫秋叶原的人写下的一首赞扬孔繁森的联句中所说:“廉洁奉公,生与藏族同甘苦;热忱创业,死有精神照汗青。”
在孔繁森的葬礼上,悬挂着一副挽联,形象地概括了他的一生,也道出了藏族人民对他的怀念:“一尘不染,两袖清风,视名利安危淡似狮泉河水;两离桑梓,独恋雪域,置民族团结重如冈底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