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夜,大致在凌晨的两点前后。柯荷林·迪纳从营帐的座位起身走去自己的马匹。和他一起动身自然还有在军中与迪纳所属同一阵营的两万人。军中的百万的士兵在这个时间正都在沉睡着,迪纳的队伍每三日行军整修一日,他们极其需要用这宝贵的时间去充分补给体能,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还让自己在睡觉的事情上含糊。
负责巡逻与站岗的人员接连的倒下,再一个接着一个的重新站起,他们被施加了各类被称为人偶或叫做傀儡的手段,所以他们再一次地继续做着刚刚在正在做的事情。竟让他们看起来如同还依然活着,如不近距离的仔细端详绝无可能发现其中不妥。
士兵们在运用他们娴熟的匿行手段,马匹被施了魔法确保他们不论是行走还是呼吸都将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而除了他们自己所骑的军马外,剩余的四万军马再次被投毒,而这次使用的则是另一种被专程研发;同样从未使用过的烈性毒药,马匹预计会在四到五小时毒发,随后在短短一到两分钟内迅速死亡。(PS:作者怎么觉得是在描写胶囊技术——!)他们的动作悄无声息,但如若在偶然被醒着又保持了警觉的人员无意发现。士兵们随即便在数人的合力下,把那人的生命在毫无声响中静默的结束。
这夜的事一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两万人还有他们的军马被分成二十个批次,在一个小队成功撤离后,另一千人小队便紧随其后,再次安静且迅捷的从部队的扎营地脱出。最后将有一千六百人被安排留在营地内部,他们的任务是继续将军营内那“安静祥和的氛围”维持到天亮前的凌晨六点。任何察觉异样的人都会被他们在第一时间击杀。在后续,在军中意识到柯荷林·迪纳的叛国举动并正式加以追赶的途中,他们依然会继续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潜伏在军中,然后再伺机寻找机会不间断的用投毒、暗杀、放火、损毁烧毁辎重等各种无所不用的手段来制造混乱以及干扰。
接下来当尤金帝国这支百万人的军队,展开对迪纳一行的追捕时。等待他们的还将会有两座曾隶属于尤金自己的防御要塞的层层阻隔。虽然在这支百万人的队伍中,还会存在那些极少数能力极为强大卓越之人,他们会组成小的团队随后依靠个体力量强行翻过要塞阻拦;试图先行赶回尤金回报突变敌情让尤金帝国做出防范。至于这部分的人员他们则会被那位埋伏在树林内的神秘人和他的57位随从逐一击杀。如果这百万人最后能够成功突破要塞追赶上柯荷林的两万军队;又或成功将迪纳叛变的消息先行传入尤金王都,最终把这场柯荷林·迪纳用了五百年的策划付诸东流的可能性,正如同神秘人给出的答案——概率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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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会迎来一场大战....”神秘人斜靠着一棵须得几人合抱的大树默默的思量着。他不是军人,虽然他一生的多半时间都在战场上度过,但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除了几天前出手杀死了弗兰克林以外,他的确只有在训练中才杀过人。为了这次行动能够成功,他必须保证不能有任何一个人洞悉他的存在,他纵然强大也完全可以在杀人后不留痕迹。但在世界上一个最终找不到凶手的死者本身就足以能引起人们的警觉注意,尤其是那些藏伏在阴影下窥探外界的黑暗势力。甚至一个凭空多出事后在消失了踪迹的凶手本身就在间接证明有一个人在世界中躲藏了起来。而之所以称之为训练,那是因为他去到的战场上从来就并不需要他存在其中。他从不作为战斗的中坚力量,只为战场带去无所谓任何意义的死亡。所有会影响到战争胜负的决定性作用更与他丝毫没有干系。他单纯的让自己走进战场。再一个人突入到敌人的内部某处,最后在那里开始疯狂的胡乱杀伐。
他杀死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斩落每一把逼近自己身体的武器,可以说他全身上下每一处的骨骼都曾被他作为杀死人的武器来频繁的使用过,用头锤,肩撞,肘击,或者把整只手掌插入敌人厚实的胸甲。这是堪称是疯魔且同时损耗体能极大的杀人手段,而这就正是他的训练目的。
他是在真正意义上只为了杀人而去杀人。他唯有把身体的每一处都训练成杀人的利器,最终才有可能在几日后那场即将来到的截杀中,去做到用自己一个人孱卑弊薄身躯,阻挡下更多敌人的去路。
除此以外他还有另一个训练项目。他时常在走进战场前就事先使用各式各样的武器,对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重度创伤致残,直到让那一部分的身体几乎完全丧失活动性。又或者运行内劲去重伤自己的五脏内腑甚至是筋络,重伤了内腑也就意味着在使用内力和斗气的效率上都将大打折扣。他就再在这样的条件下一边承受肢体疼痛的折磨,一边再继续一成不变的疯狂的屠戮。他正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真实的模拟在身负各种创伤后,依然需要保持战斗的种种不利因素。他是用不断的磨砺寻找到最适用的、在使用一具残破的身躯时该当如何继续进行战斗的技巧方式。
在一人对敌数人的战斗中自保容易,可如果还要设法阻拦你的敌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逃走的机会。这就意味着在每一场都可能会持续几个小时的战斗中,他将根本没有时间或机会来用魔法治愈损伤后的身体。
我的父亲还有兄弟,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自己才只有17岁。自己一行57人,奉献了生命里的所有去效忠阿赫法霍尔帝国和拜伦帝国。可他们的双脚却从来未曾踏上过那里的土地。他们隐藏在不为世人所知的黑暗中已经接近六百年,而无论在几日后就要到来的杀伐里是否能够侥幸存活,只要他们的存在没有暴露他们就还会继续与黑暗为伴。同样一个强者在他不为人知的时候,能够对战争政治起到的作用要超过他被人们发觉后的百倍。是因为你的敌人永远无法去防范那些他认为不存在的杀机。
……
璀璨的夜空透过林中树叶的遮挡,将一束束美丽而幽暗的星光投下。
在自己还是少年时,就特别钟情于夜色的美丽。
看着那片那片恒久不曾改变的繁星深邃离靡的夜幕,
当心神投入其中仰望夜阑中的穹玄时,
每每有一种仿似岁月从来不曾更迭变迁的错觉。
在几百个年岁里所有发生的故事,那些已经逝去了生命的音容,一切曾来到过,存在过的悲欢。
自己曾有过爱恋吗?
应该是吧...,
记得那一日自己一如往常从鲜血映红了天际的战场走出;
拖着满是伤痍的身躯,疲惫地行走在返回并再次躲藏于阴冷的途中。
然后与那位少女之间擦身而过。
只匆匆一面自此后就再无音讯,
即便只是如此可她的面貌却被自己被深深的铭记,再也不能忘却。
人生、过往每一份点滴,在星海的静澈旎旖下于这一时刻贯越时间的约束融汇交叠。
唯有在这时一直深深压抑在心中、永生都不会有机会表达的思念与牵挂才可得到短暂的慰藉。
……
天空渐渐被还没有升起的旭日泛染上青色,
再次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喜欢夜的人通常也都喜欢跟随着夜尽迎接天明的时分。
好像是一种难以为外人言表的仪式,
只有完整的一整夜才能为心灵带来一种充足感。
初晨里和煦的天光唤醒了自己队友们熟睡中的眼。
他们或平躺或侧卧在厚实又柔软的草地,
也有人幸运地找到了一根舒适的树枝来作床铺。
周围偶会有一些魔法元素微弱的跳动与闪耀着,
现在正是春繁,在树林里过夜终归还有些潮湿。
是醒来后他们,在使用一些简单的魔法力来给自己烘干沾染让了晨露的衣服。
队友一个一个醒来,也不乏有慵懒的个别。
他们使胳臂遮住双眼后又迅速地再次入鼾,那实在是一项了不起的艺技。
现在几乎是属于他们最后的光阴。
在不出意外一切与柯荷林提供的情报绝对吻合的情况下,在这的57个人里最后能够活下来的也只会有个位数。很想走到队友的身边和他们随便说些什么都好,自己是个认真过头了的人。从17岁独自一人离开亲友开始,每日所想的、说的无一不是一些关乎要害的事。所以很遗憾即使自己真的走到哪位队友身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之后应该聊些什么。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只会弄巧成拙地为他们带来困扰吧。最嘲讽的是假设自己突然变成一个人幽默健谈的人,连自己的队友们恐怕也会无法适应。
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后神秘人站起身来,
清晨用舒缓的步伐行走在树林无疑是一件极惬意的事。
被树木遮挡了的世界会因为每一步迈出后,在另一观察角度下而变得焕然一新。
至鸟虫的身旁经过,它们不会发觉自己的存在也更不会被惊扰。继续悉悉索索地爬蠕,跳跃。
伴着节奏欢快的鸣叫声,万物于井然有序中忙碌。
又是充满了盎然生机新一个日出日落的开始。
对于一个整夜不眠而稍有些微倦意的人来说,
清晨的世界更像是仿佛赋上一层幽逸面纱,处处渗透一份朦胧之美丽。
(PS:神秘人的树林厮杀剧情将作为番外,最后在第二卷中期时补全因为那时还有些许内容同时交代为好。而为使剧情连贯接下来回归柯荷林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