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东这边的人虽然也兴奋,但更主要的是考虑自身的安危,宝藏再好,没有命花有什么用?
朱笑东四下里张望着,他想要的东西没看到,那颗灵石玉珠到底在哪里?
络腮胡等人检查了一阵,大声说道:“朱笑东,老头子,你们拣轻便的东西拿,首饰、钻石、玉器等等,把背包装满,别拿金砖,只给你们两分钟时间装包,赶紧的!”
络腮胡也不傻,钻石和首饰以及玉器比黄金的价值更高,最重要的是,它们比黄金轻,如果拿金砖的话,一块金砖就有十几二十斤重,一个人能背几块?
朱笑东也不知道富国栋有没有留后手,地板上的字除了他也没别人认识,所谓触动机关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看这些木箱子摆放的位置,以及地面的情况,他觉得“机关”说不像是真的。
不过络腮胡等人显然相信了,所有人都在快速地装东西,两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朱笑东一直没发现灵石玉珠,装珍宝的箱子太多,他们不可能把箱子一一打开。
朱笑东对这些珍宝并不在意,随便装了些应付络腮胡,就催着众人:“胖子,富老师,大家装一些就好。”
富国栋和胖子都装得少,佟格格和朱笑东两个人装得最少,杨华稍多一些,朱勇和马腾飞装得最多,装得最狠的就是络腮胡等五人,他们五个就恨背包太小,知道只能运一次后,恨不得一次能把这些东西装完。
朱笑东趁络腮胡等人还在拼命装包时,赶紧打手势招呼自己这边的人撤退。
络腮胡一颗心兴奋得都快爆炸了,只顾着装东西,不经意一抬头,却见朱笑东等人已经上了铁索桥,怔了怔,当即掏出手枪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响,顿时把所有人都惊得抬起头来。
铁索桥上已经上了五个人,最前面的是佟格格,第二个是朱笑东,第三个是富国栋,第四个是胖子,第五个是杨华,朱勇和马腾飞背着背包刚要上铁索桥。
络腮胡挥舞着手枪叫道:“他妈的,停下,老子没说走,你们往哪儿走?”
朱笑东说道:“你也不傻吧?我们都背了珍宝,增加了重量,如果不分开走,铁索桥能不能承受住?第二,你把我们打死一个,你们就少一份珠宝,反正我们又跑不了。”
络腮胡沉吟了一下,随即吩咐一个手下:“马三,你跟他们先过去,盯着他们,谁乱动就打死谁,在那边等我们过去!”
因为朱笑东等人没有枪,络腮胡也放心让一个手下去监视,对方人虽然多,但他们有枪,七八个人也奈何不了子弹。
马三当即握枪监视着朱笑东等人过去,络腮胡等人在后面还在狠装珍宝。不过络腮胡几个人也不敢耽搁,他自己规定的两分钟时间还遵守着,两分钟一到,转身就撤。
这时,佟格格和朱笑东已经踏上了对面的陆地,两人在边上伸手拉着后面的同伴。
最后面那个是马三,一手抓着铁索,一手握着手枪,一只手抓着铁索稳定身体还是有些吃力,好不容易一步一步地挪到这边来,眼看还有三四米就到岸上了。
忽然间,“嗖”的一声,白光一闪,一柄刀子插在了马三的胸口,马三身子一震,呆了呆才发现自己的情况,向后叫了一声:“老大……”
这一刀扎得很深,又很准,刀子刺穿了心脏,马三身子一歪栽进了铁索桥下,砸到火红色的熔浆时,跟砸到水里一样,“轰”的一声响,溅起一大片的熔浆。
马三的身体被熔浆包围后就再没有露出来过,熔浆瞬间恢复了原来的形态。
络腮胡等人一见,顿时惊怒交集,看向对面,才发现并不是朱笑东等人干的,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五十来岁,一脸犀利的表情。
朱笑东他们也一样震惊,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曾经在路上遇到过的那个老者,也就是佟格格的父亲佟安吉,谁都没料到他会忽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飞刀杀了一个人。
“格格,过来!”佟安吉叫了一声,指着朱笑东等人喝道:“你们都蹲在原地别动,否则我飞刀不认人!”
络腮胡等人手枪连连点射,子弹横飞,朱笑东赶紧叫道:“大家都蹲下,到前面的低洼处躲一躲……”
朱笑东眼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佟格格父亲的话,拖了佟格格就往低洼处跑。
“嗖……”
朱笑东只觉得手腕一疼,一柄飞刀插在他左手腕上,他只得松开抓着佟格格的手。
佟格格惊叫道:“爸,你干吗要伤他……”
佟安吉冷冷道:“格格,过来,这男的再碰你一下,我就不是伤他手腕了,我要他的命!”
佟格格又气又急,眼中泪水滚来滚去,恼道:“爸,你怎么可以胡乱伤人?”
佟安吉把女儿拖过来往石壁边一推,说道:“你躲在这儿,我的女儿我自己会保护,用不着狼子野心的盗贼来保护!”
佟安吉一边闪避着络腮胡等人的射击,一边冲上铁索桥,蹲下身子按动铁索尽头的一处机关。
机关一动,“轰隆隆”的声音中,铁索根部从石孔中慢慢滑了出来,铁索顿时剧烈地晃动起来。
络腮胡急了,把身前的手下一推,将他推下桥,在手下的惨呼声中,他没命地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向岸边的佟安吉开枪。
络腮胡的奔跑让铁索桥晃动得更厉害了,后面的手下没抓稳铁索,也被晃了下去,在惨叫声中摔进熔浆里。
短短几秒钟,络腮胡的三个手下就被他或推或晃地甩进了熔浆,络腮胡本人却直扑过来。
同时,络腮胡向岸边的佟安吉不断射击,佟安吉左闪右避,一声闷哼,胸口上中了一枪,一跤跌坐在地上。
佟格格见父亲中枪,不要命地扑出来,朱笑东也飞扑过来,把佟格格挡在身后,说道:“你别动,我过去!”
朱笑东说着话跑向铁索桥,络腮胡此时也险而又险地跃到了岸上,在他跳到岸上的一刹那,铁索桥这一头的铁索完全从石孔中松脱,轰隆一声跌进熔浆中。
落入熔浆中的铁索桥很快就被熔化了,络腮胡被吓得浑身冷汗,怒不可遏地抬枪对着佟安吉,准备再给他两枪。
朱笑东终于冲了过来,大声叫道:“住手!”
络腮胡望着冲过来的朱笑东,“嘿嘿”冷笑道:“怎么,你还想替他出头?我不会吝啬多给你一颗子弹!”
朱笑东喘了几口气,然后冷笑道:“你打啊!我数过你开枪的次数,现在你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了,你这一枪固然能杀了我,但我的同伴同样能打死你。”
络腮胡一怔,赶紧把弹匣打开来看,果然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怔了一下,络腮胡赶紧把弹匣装上,哪怕只有一颗子弹,这颗子弹也是他的救命子弹,对方人虽然多,但不会有谁愿意用生命替别人损耗这颗子弹。
不过的确不能开枪了,这颗子弹一射出去,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朱笑东那些同伴绝对会把他逮起来扔进熔浆里。
佟格格这时才醒悟过来,跑到父亲身边,见父亲胸口鲜血淋漓,大哭起来:“爸……爸……”
朱笑东用手按着佟安吉胸口的伤口,血水瞬间染红了他的手。
“佟先生,你不要说话,我……我来给你止血……”
佟安吉摇头道:“止不了,你……你带格格去那边,我有话跟这个人说。”
朱笑东听得明白,佟安吉说的“这个人”是络腮胡,心里就有些奇怪,他跟络腮胡还有什么话好说?两个人又不认识。
络腮胡自然听到了佟安吉的话,他本想冲过去先逃走,但前边有富国栋、马腾飞、胖子、杨华、朱勇、王长江六个人守着,他仅有一颗子弹,绝对冲不过去,索性没有动,反正这一颗子弹也是威胁性武器,没有人敢动他。
佟安吉被他一枪打中胸口,看伤势是活不了啦,也不担心他还有什么诡计。
佟格格仍然哭泣着叫道:“爸,爸……”
佟安吉喝道:“格格,过去,我有话跟这个人说!”
络腮胡想,佟安吉是不是想用宝物收买自己不要伤害他女儿?有了这个念头,络腮胡倒是期盼朱笑东和佟格格赶紧离开了。
朱笑东也不知道佟安吉是什么意思,但见他口气坚决,虽然受了重伤,但那股子凛然霸气仍在,朱笑东当即半扶半抱地将悲伤欲绝的佟格格弄走,走到七八米外的低洼处,佟安吉仍然挥手道:“还过去些,不要偷听我的秘密。”
听到“秘密”两个字,络腮胡越发认为佟安吉是想用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佟格格的安全了。
朱笑东扶着佟格格又退了六七米,直到跟站在高处的富国栋等同站在一起,佟安吉才没再说话。
络腮胡看了看二三十米外的朱笑东等人,只要声音说得小,他们肯定听不到什么,这才低声问佟安吉:“老头,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给你个机会。”
佟安吉“嘿嘿”一笑,撑在背后石壁上的手动了动,络腮胡听到“嘎嘎嘎”的机关声响起。络腮胡立时就觉得不妙。
佟安吉虽然受了重伤,但他的气势和性格却摆在那儿。
尤其是在络腮胡开枪射击时,佟安吉根本不顾及自身的安危,迎着子弹把铁索桥毁掉,就是他也不敢这么做。
这样勇猛的人怎么可能会软下来?
络腮胡感觉不对劲儿时,只见十几米外的低洼地带,石壁上裂开了一个大洞,火红的熔浆喷了出来,那个低洼带宽六七米,被熔浆掩盖后,就把他们的退路完全斩断了。
络腮胡顿时手足冰凉!他这时才明白,佟安吉为什么要叫朱笑东和佟格格离开那个低洼处。
络腮胡发了一阵呆,回头看着望着他冷笑的佟安吉,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抬起枪口对着他的脑袋。
佟安吉毫不畏惧,“嘿嘿”冷笑道:“你以为这儿的宝藏那么好拿走?不用想了,你跟我都得死在这里!”
络腮胡咬了咬牙,握枪又想去射击对面的朱笑东等人,但想了想又哭丧着脸求道:“朱先生,我知道你心软,求求你救我过去吧,所有的珍宝我都不要,求求你救我过去吧!”
朱笑东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担心佟安吉,虽然这老头对他没什么好感,也曾恶言相向,但他对女儿的感情却让朱笑东十分感动。
“佟先生,你别急,我想办法救你们过来……”
“不用了!”佟安吉一口拒绝,又对女儿说道,“格格,我的乖女儿,爸爸对不起你,这个责任就从我这里断了吧,你跟你喜欢的这个年轻人下山过你们的日子吧,爸爸再也不阻拦你了,我柜子里有封信和一件物品留给你。乖女儿,快离开这儿吧,几个小时后,这个洞,还有这个山谷就会消失了。”
“爸……”佟格格大哭,“爸,没有你我哪儿也不去,我不走!”
“傻姑娘!”佟安吉叹道,“爸背负的担子太重,我们祖辈世代为了这个责任而守在这个地方,我不想你过爸这种日子,这个年轻人虽然是为了宝藏而来,但我信得过他,能为你舍命挡子弹的人,我相信他会对你好的,乖女儿,去吧,耽误不得!”
佟格格无论如何都不肯走,泪眼模糊地对朱笑东说:“笑东,你……救救我爸,救救我爸吧……”
佟安吉见女儿不肯走,叹了一声,右手用力一撑,拼尽余力向岩下一跃,纵身跳进了熔浆中。
“爸……”
佟格格一声惨叫,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