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个鬼叫什么?没见到这是酒楼吗?叫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吵烦了我叫虎子把你屁股咬一半去。”黑衣少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叱道。
那两个锦衣少年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不好意思地笑道:“人家想你心切吗!”
那掌柜的被这一幕给惊得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相信地望望眼前的这黑衣少年,又望望那两个锦衣少年。
其实不止掌柜的如此惊异,楼上的所有人都大为惊异,谁也想不到太守的两个宝贝儿子居然对一个猎户的儿子如此恭顺。
黑衣少年灿然一笑,脸上绽出阳光般的光彩,道:“你们先到虎子身边等我吧,我和掌柜的算完账便下楼。”
“你快点哦!”那高个子锦衣少年欢喜地叮嘱道。
“没见过你们这么心急的人。”黑衣少年哑然笑道,便转头对掌柜道,“刘掌柜,继续算账吧。”
掌柜的干笑一声道:“好,好,这獐子是一十六个,五钱三一斤,一共是……”
黑衣少年奇问道:“不是五两银子一个吗?”
“不不,现在市场好,肉价涨了,涨了,而且你又是老顾客了,所以就是这样了,一共是七十六两银子。”掌柜忙解释道。
那黑衣少年装作恍然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七十六两银子便是七十六两吧,咱们的确是老朋友了。”
“蔡公子,你点点,这是七十六两,一个子儿也不少。”掌柜的提出一小袋银子道。
那黑衣少年正是蔡风。山中无甲子,蔡伤一转眼便在阳邑隐居了十几年,蔡风也已经长大了。
蔡风迅速地把袋中的银钱点了一遍,笑道:“的确没错,转头请掌柜为我准备二十斤好酒,要陈的。”
“好的,没问题,蔡公子你随时来拿都行。”掌柜热情如火地道。
“那便先谢谢掌柜的喽。”蔡风哂笑道。提着银子转身便向楼下行去。
“阿风,成交了吗?”一名青年人放下手中的酒壶立身喜问道。
蔡风悠然走下楼梯,向那年轻人行去,笑道:“我出手自然马到成功,七十六两银子怎么样?”蔡风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得意地道。
那年轻人扭头向周围侧目的人望了一眼,回头狠狠地瞪了蔡风一眼,骂道:“得意忘形。”
蔡风耸耸肩,将手里的银钱向那年轻人手里一塞道:“你去与马叔会合,我还有些事。”
“一群狐朋狗友,没半点正经,快去。”那年轻人笑骂道。
“本来就是狗友嘛!”蔡风毫不在意地笑应一声,转身从后门走去。
那两锦衣少年见蔡风行了出来,欢喜无比地一把拉住蔡风的衣袖,激动地道:“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为我兄弟俩争口气。”
“哎哎——干吗这么用力,把衣服撕破了,我可没钱买哦!”蔡风大咧咧地移开两人的手道。
两个锦衣少年尴尬地一笑,道:“这个好说,我去为你买好衣服,便是去吃‘四季发’的‘獐头虎爪丁’也没问题。”
蔡风眼睛一亮,舔了舔舌头,傻兮兮的样子,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田禄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哄过兄弟?”那高个子锦衣少年急切地保证道。
“不错,我田福也可以保证。”另一个锦衣少年也举手表态道。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得先问清楚对手是谁,你们赌注有多大。”蔡风摸摸鼻子一脸狡黠地道。
“这个……”田福不禁向田禄望了望,欲言又止的样子。
田禄干笑道:“这个对手是李崇的儿子李战。”
“李崇的儿子?你搞没搞错,李崇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蔡风一惊道。
“李崇的妹妹是魏兰根的夫人,魏钟那小子故意把李崇的儿子给叫来,还带了两匹非常厉害的狗,把我‘左骑将军’和‘右骑将军’全都咬得遍体鳞伤,不能再战。”田禄不甘心地道。
“哈哈……”蔡风不禁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田福有些不高兴地道。
“这叫官大狗凶,李崇是当朝的尚书令,养的狗也不同凡响,真是有趣,有趣。”蔡风好笑道。
田禄和田福不禁也莞尔应和道:“那到也是。”旋又道:“不对,李崇养的狗怎会比你的虎子厉害呢?这四大护卫任何两匹都会把李崇的儿子吓得屁滚尿流。”
“别净戴高帽啦,人家是尚书令的儿子,官大压死人,我这一介草民,惹上他岂不是死路一条。”蔡风故作为难地道。
“蔡风,算我求你了,你不是一向不怕权贵吗?当初你不是知道了我是太守的儿子,还要打得我们屁股肿吗?”田禄几近哀求道。
“当初是当初,时下不同了,你爹怪罪下来了,我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嘿,要是李崇下令,可是哪里都无法藏身,除非到梁朝去,可那怎么好……”说到这里,蔡风故意顿了一顿,打量了田禄和田福一眼,见他二人一脸失望和气愤之色,不禁又笑道,“除非……”却只说两个字竟又停了下来。
“除非怎样?”田禄和田福精神立刻全都涌了上来,急切地问道。
“好说,好说,是这样的,为了兄弟的事我吃点亏没什么,可是我爹若是知道了,定让我屁股大大地开花,那结果,可比李崇的命令更可怕,只要我爹和我黄叔不反对,我倒愿意为兄弟挽回一点面子。”蔡风口气缓了一些,狡黠地道。
“那你爹怎样才肯同意呢?”田禄担心地问道,一脸期待地望着蔡风。
“其实,我爹和黄叔都很好说话的,也很好对付,只要用酒把他们灌得迷迷糊糊便万事大吉了。”蔡风漫不经心地道。
“酒,可是你爹不在这里,若是回你山沟里再来,岂不又要花上两天,那太慢了。”田福急道。
“要不这样吧,我先帮你把李战这小子的两条尚书狗解决掉,然后再负酒请罪,大概应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看在酒的份上,我爹也许会只打一两板子就算了。”蔡风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样再好也没有了,我一定拿武安城最好的酒给你带回家。”田禄兴奋得摩拳擦掌地道。
“唉,这叫士为知己者死,没法也!”蔡风装作无可奈何地一叹道。
“哈哈哈……”田禄和田福不禁大笑起来。
“对了,我还有三位同来人,既然决定为你出战,就得在这里待上一夜,这个……”蔡风势利眼地望了田禄兄弟俩一眼,欲言又止地道。
“这个全都算我的,保证会让你住得舒舒服服,只要你能为我兄弟俩争回面子。”田禄大方地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都是朋友嘛,谁是谁的又何必分得这么清呢?你出便等于是我出喽,对吗?”蔡风故作客套地一拍两人的肩膀笑道。
田禄和田福不禁一愣,旋即狡黠地道:“那你先为我付了账再说。”
“啊——”蔡风一惊,急忙道,“那可不行!”
“哈哈……”三人不禁同时大笑起来。
蔡风摸一摸肚皮,酒足饭饱地立身而起,拍拍田禄兄弟俩的肩膀笑道:“现在就看你的喽,把那李战小子约出来,便让我的虎先锋和豹先锋上阵,把那两只尚书狗咬得残腿断脚,看看到底谁厉害。”
田禄兴奋地道:“这个没问题,有你的虎豹两大先锋上阵,一定让李战那小子惊得忘了春夏秋冬。”
蔡风得意地一笑道:“带点礼物去好好慰劳慰劳几匹战将,让他们好好为你卖力。”
“这个你放心,不让它们吃饱,哪来的力气上阵拼斗呀?”田福笑道。
“阿风,咱们该起程回镇了。”那年轻人大步从门口进来沉声道。
“不忙,不忙,蔡风今日不回家了,你们也留下来,明天一起回去好了,这之中的费用由我出好了。”田福大方地道。
那年轻人惊异地望了蔡风一眼,蔡风耸耸肩膀笑道:“长生哥,你便包涵包涵,明日一早,我们再回去也没关系。何况,我们又不用多花钱,对吗?你便去请马叔和三子一起住进‘四季发’吧,吃的喝的全不用愁,早已叫掌柜的为你安顿好了,我明日再来找你们和马叔,怎么样?”
“阿风,你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一中年汉子也踏入“四季发”来到蔡风身边坐下道。
田禄有些紧张地望望蔡风,怕他又决定回家。
蔡风向他兄弟二人笑了笑道:“没关系。”旋回头对那中年汉子道,“马叔,你不说,我不说,长生哥也不说,三子也不会说,我爹哪知道,对吗?我只是去为他弄酒喝而已,不会很严重的。”
“好吧,那明日一定要尽快赶回镇上。”那中年汉子吸了口气道。
“小二,来,带这三位到客房去,好生伺候,账全算本公子的。”田禄高声喝道。
“是,是……”那店小二颤颤磕磕地道。
“那我们便先走喽。”蔡风一把拉田福和田禄向那中年汉子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