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话的人,听说他要走,立时道:“喂,你真走了!”
良久未再听到声音,颓丧道:“哎,她果然走了,这哪算一面之缘!”
此时已是掌灯时候,城里四处华灯高照,贾铭飞凉而起,没有多久,已到了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这些地方他很熟悉,但那时的繁华是不属于他的,而此时他却有一份,此时看来也有了异样的情趣,异样的感觉。
“客官,住店吗,本店还有上好的房间留给你的呢!”
不自不觉到了“太苏客栈”门口,以前他也来过这里,每次来都被客栈里的人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想不到此时对他如此厚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绸衣,立时明白了过来,见到迎客伙计这位老熟人,贾铭点了点头道:“住店!”
“小二哥,本公子光临大苏客栈已有好几次了,你难道不认识我吗?”
那迎客伙计一愣,仔细看了看贾铭觉得十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他当然不能将这位气宇轩昂的公子爷与小乞丐连在一起,他反应很快,立时打哈哈道:“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公子爷快请进,马上为你准备一间最好的客房!”
贾铭见他眉开跟笑的样儿,真觉得这世道真好笑,但没有点穿,踏步进了太苏客栈,就在他前足踏进,紧跟走进一位头戴斗蓬,看不见娇容的白衣女子,后面有两位青衣丫头,那白衣女子向贾铭的背影望去,向两名青衣丫头看了看,其中一句青丫头立时向迎客伙计道:
“前面那位公子你认识?”
迎客伙计尴尬的笑了笑道:“有些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他是谁,你们……”
“我们也是住店,就开在那位公子爷的旁边。他就是那位最难缠的小乞丐,虽是小乞丐,却是最难缠的,难道你也没有认出来吗?”
那迎客伙计立时面色一变,向两位青衣丫头道:“多谢两位姑娘提醒,否则待会儿被他耍了定会被老板骂一顿的!这小乞丐,还真是大胆!”
说完就欲而去,那青衣丫头又道:“待会儿,你可别说是我们说的哟!”
那迎客伙计立时点头满回答应,为那白衣罩斗篷的姑娘开了房间,引她们去客房安置后。
方才去找了两个店里的打手,风风火火的冲向小乞丐住的房。
贾铭想到终于有这么一天在这苏州最豪华的客栈住下来,以前想也不敢想,但如今成了现实,一进入房间,贾铭就喜不自然的跳到榻上,准备一睡方休,但想到肚子还饿的厉害,不如叫伙计把饭菜端到这里来,好好的麻烦他们一下,于是穿鞋站了起来,正欲走出门,门被敲的响。
“开门,快开门,你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到这里来骗!”
听这难听之言,贾铭真以为不是在敲他这间房的门,但分明是这扇门,心中陡怒,立时去开了门,迎客伙计带着两个打手冲了进来,指着贾铭鼻子道:“小乞丐,你他妈的狗胆包天,居然敢到这里来耍大爷们!”
灵铭立时明白过来,以为那迎客伙计终于想起来了,他当然不知暗中有人在捣鬼。
心中陡然而怒,但很快就消了火,暗叹从前的小乞丐在苏州确实太出名了。他们有如此想法和如此怒火也不足为怪,于是嬉笑道:“谁是小乞丐,谁在耍你们,你们过来认认真真的看,可别认错了人!”
迎客伙计和两个打手一愣,暗想这确实马虎不得,万一有失可吃不完兜着走,凑到贾铭面前,借着房间里的烛光看了半晌,退了开去。
“妈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小乞丐,自然越来越是肯定,越来越觉得被他要了,那股火气直往头顶脑袋壳儿冲。”
“看你气得象什么样子,小二哥啦小二哥,刚才我没有否认是小乞丐呀,你认真想一想,一进门我就提醒了你,是你亲自带我来这里的,怎么,你想反悔,不让我住店,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迎客伙计仔细一想,贾铭确定提醒过他,也是他带他来这里的,这一想脸色立时煞白,再看贸铭那一身贵重的衣服就值许多银子,暗忖这小子难道发财了,若真是发财了,万万赶他不得,此时他要报怨,万万得罪不得。
“迎客伙计,要不要赶他出去,我们可是听你的,出了事你全承担!”
有了此话,迎客更是左右为难,贾铭不忍再闹下去。从身边摸出一片黄金叶。塞到迎客伙计手中笑道:“伙计,不是都为了银两吗?你把这片金叶拿到柜台先押着,叫老板把余钱给我小乞丐准备好!”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这值多少银两,叫老板千万别找少了,否则就拆他的店!”
三人一看到黄金叶,眼睛立刻瞪得如铜铃大,迎客伙计全身颤抖不已,半天才醒悟过来。
向贾铭道:“小乞丐,不,贾公子,想不到你果然发了,刚才……”
“好啦,好啦,我们已是老朋友了,何必见外,还是叫小乞丐顺口些,给我要点好吃的到这里来,我现在确实是乞丐,又困又饿,只能用黄金换了!”
迎客伙计料不到小乞丐如此好相处,发了财,人却变好了;与世上广为流传的“人一有钱就变坏”的说法刚好相反。心里感激不尽,边带人退去边道:“好,马上来!”
贾铭在房中享受美酒后,倒在榻上,很快就呼呼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房上有鬼鬼祟祟的声音,贾铭立时坐了起来,暗忖怎么自己睡着觉也会听到声音,难道习武之人均会如此灵敏,复又想,房上会是谁呢?立时蹑手蹑足开了后窗,悄无声音的溜了出去,闪到后面的一棵树上,而这里只有唯一的一棵树。
借着树的高度,贾铭看到两个灰衣人正在掀瓦片,边掀边低声说着话。贾铭凝神细看,眼睛立时看得清楚,这着让他吃惊不小,那两人正是聋哑二丐。正要向聋哑二丐打招呼,突然一阵风吹起,嗅到一股清香,含有胭脂花味,贾铭心中一沉,向四下看了看,方才发现在树的上端树叶间藏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是那位头罩斗蓬的姑娘。但此时风吹纱动,贾铭由下而上,看得朦朦胧胧,着实人迷心醉。贾铭暗忖今夜怎会如此热闹,想了想,以为是这位姑娘一路跟踪着师父,又怎知她是在跟踪他的呢!
“喂,你是谁?为何藏在这里,是不是跟踪那两个老东西的?”
那白衣女子也发现了他,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贾铭觉得很有意思,不再理她,弹身而起,向房上掠去,两丐见有人来,惊然回首,看到是贾铭,喜道:“你小子,我们还以为你在房中呢,原来早就溜出来了,吓了我们一大跳!”
贾铭悄声道:“师父,那树上还有人呢,是位母的,是不是跟踪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坏事?”
聋哑二丐立时脸色一变,向树上望了望,哑丐忙道:“我们先到房里再说!”
这时聋丐已扒出了一个大洞,三人鱼贯而下,进了房间,哑丐才慌里慌张道:“那些黄金叶呢!你用没有用?”
“还在那里,但昨夜已用了一叶,不过可以收回来,怎么啦?”
“你别多问,现在有人在追查黄金叶的下落,你不能再用,那一叶明日一早就先收回来,否则必招来杀身之祸。现辛你把黄金叶给我们,我们给你一些碎银和金元宝,可以够你用了!”
贾铭大吃一惊。立时间道:“师父,那些黄金叶是从何而来的?”
哑丐现出少有的严肃道:“你别问的太多,哎,以后我们只怕有麻烦!”
说完把贾铭身上的黄金叶全部收了回去,又与贾铭说了几句,就匆匆而去。贾铭觉得事关重大,而且关系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不敢再睡,于是蹑手蹑脚地开房门,外面天色已始发亮,店里的伙计也在忙碌,贾铭找到那迎客伙计,忙问道:“小二哥,昨日给你的黄余叶呢,现在我有散银两了!”
那迎客伙计一愣道:“你不是吩咐我们为你找好散银两吗?”
“现在我问它在哪里?那片黄金叶对我很重要,你知不知道?”
迎客伙计面色一变,呼儒道:“有人也说那黄金叶对她很重要,高价……”
“你简直乱搞,气死我了,快说,是谁买去丁那片黄金叶!”
“就是……”说到这里,指着贾铭背后道:“就是她……”
贾铭惊然回头,背后哪里还有人,立时大怒,以为是伙计在要她。转身就欲收拾迎客伙计,却发现迎客伙计两眼泛白,如死鱼一般,脸色已然转紫,口中冒出一丝紫黑色的血水,已然死掉。
贾铭心惊不已,更是头冒冷汗,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死人,而这死人就在他的怀中,暗忖若是对着他,只怕也早就死了,而他还不知如何死的。贾铭突然笑道:“小二哥到我房里去聊聊,我们好久没聊了!”
说完为小二哥抹去嘴角的血水,硬生生地提着他匆匆而行,尽量不让旁人明白,否则自己不但要背黑锅,而且拿不到那些散银两。贾铭将小二拖进房内,将小二的全身看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最后终于在小二的颈椎处发现一个很细很细的黑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想定是小二看到那人,而那人不想让他知道,故暗中算计地了,如果这一枚暗器是冲我来的,我不是死的静悄悄吗?贾铭开始有些恐惧,暗忖江湖,真是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