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字文姬,又字昭姬。据推算,她出生在178年,卒年不详。东汉陈留郡圉县人,大文学家蔡邕的女儿。初嫁于卫仲道,丈夫死后而回到娘家里。后因匈奴入侵,蔡琰被匈奴左贤王掳走,嫁给匈奴人,并生育了两个儿子。十二年后,曹操统一北方,用重金将蔡琰赎回,并将其嫁给董祀。蔡琰擅长文学、音乐、书法。《隋书·经籍志》著录有《蔡文姬集》一卷,但已经失传。现在能看到的蔡文姬作品只有《悲愤诗》二首和《胡笳十八拍》。历史上记载蔡琰的事迹并不多,但“文姬归汉”的故事却在历朝历代广为流传。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乱世佳人蔡文姬
蔡琰的父亲是东汉末年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蔡邕,他精通音律,才华横溢,师事著名学者胡广。蔡邕除通经史,善辞赋等文学外,书法精于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名望最高,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的评价。创“飞白”书体,对后世影响甚大。唐张怀瓘《书断》评蔡邕飞白书“妙有绝伦,动合神功”。
蔡琰是古时才女的代表,人们常将其和班昭并提,称为“班蔡”。蔡琰从小受到文学熏陶,博学而有才辩,尤其精通音律。《三字经》中说,“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这是有根据的。据宋代朱文长《琴史》记载,蔡文姬10岁时,蔡邕在室外弹琴,室内的文姬听到父亲断弦之音,立马说,是第二根弦断了。蔡邕非常吃惊,又故意弄断了第四根弦,文姬立马又分辨出来。蔡邕惊于女儿的天分,开始教女儿学琴。
两年之后,文姬琴艺大成,蔡邕将自己的焦尾琴送给了女儿。说到这焦尾琴,可是大有来历。据说,蔡邕有一次看到吴人用桐木烧火做饭,当厨师添柴的时候,蔡邕听到木头爆裂的声音,知道这是一块好木材,就赶紧从火中抢出这块烧焦了一些的木材,裁制成琴。琴制成后,声音十分悦耳,琴尾还留有烧焦的痕迹,故名“焦尾琴”。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和蔡邕的“焦尾”,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名琴”。
蔡文姬于二八妙龄之时,嫁给了当时朝中忠臣之子卫仲道。婚后,两人感情和睦,就在他们新婚不久,董卓被诛,蔡邕因为在司徒王允坐上,不知不觉说起董卓来,并为之叹息,脸色都变了。王允勃然大怒,呵斥他说:“董卓是国家的大贼,差点倾覆了汉室。你作为臣子,应该一同愤恨,但你却想着自己受到的礼遇,忘记了操守!现在上天诛杀了有罪的人,你却反而为他感到伤痛,这难道不是和他一同作为逆贼吗?”随后,将蔡邕收押交给廷尉治罪。
蔡邕就这样为了评论董卓的几句话而冤死,而蔡文姬的丈夫卫仲道恰巧也在一年后去世。董卓的部将李榷、郭汜等人伙同北方的胡兵进犯长安,胡兵也乘机杀民掠财,奸淫抢掠妇女,蔡文姬也在这个时候被掳走。
蔡文姬的《悲愤诗》展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的残酷,写出了“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的哀伤。
其一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
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
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
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机微间,辄言毙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
岂复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
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
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
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
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
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
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
兼有同时辈,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
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
念我出腹子,匈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
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
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其二
嗟薄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门户单。身执略兮入西关。历险阻兮之羗蛮。
山谷眇兮路漫漫。眷东顾兮但悲叹。冥当寝兮不能安。饥当食兮不能餐。
常流涕兮眦不干。薄志节兮念死难。虽苟活兮无形颜。惟彼方兮远阳精。
阴气凝兮雪夏零。沙漠壅兮尘冥冥。有草木兮春不荣。人似兽兮食臭腥。
言兜离兮状窈停。岁聿暮兮时迈征。夜悠长兮禁门扃。不能寝兮起屏营。
登胡殿兮临广庭。玄云合兮翳月星。北风厉兮肃泠泠。胡笳动兮边马鸣。
孤雁归兮声嘤嘤。乐人兴兮弹琴筝。音相和兮悲且清。心吐思兮胸愤盈。
欲舒气兮恐彼惊。含哀咽兮涕沾颈。家既迎兮当归宁。临长路兮捐所生。
儿呼母兮啼失声。我掩耳兮不忍听。追持我兮走茕茕。顿复起兮毁颜形。
还顾之兮破人情。心怛绝兮死复生。
被误解的《胡笳十八拍》,对蔡文姬的二次伤害
很多人因为郭沫若的《蔡文姬》以及电视影视剧的编撰,误以为蔡文姬嫁给了匈奴的左贤王,两人恩爱,并生了两子。其实,从《后汉书》和《三国演义》等相关文献中的记载,我们就能断定蔡文姬并没有嫁给左贤王,她生活的也十分悲惨。
《后汉书》中说:“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这句话说蔡文姬被胡人的骑兵所获,沦落于南匈奴左贤王的部落里,在那里生活了十二年,生了两个儿子,并没有说她被左贤王纳为姬妾,至于成为左贤王的正妻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