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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诉衷情》——“离”还是“留”,不过都是“点点离人泪”
作者:北雪   |  字数:2567  |  更新时间:2017-08-02 14:37:44  |  分类:

文学名著

诉衷情

五代·顾敻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在无休无尽的长夜里,你丢下我不知去了哪里。我四处地打听就是没有你的音讯消息。回到自己的闺房,关紧了门窗,紧锁着双眉,心绪烦忧,月亮朦朦胧胧即将西沉。强忍着心痛不去把你寻找,却埋怨着你送给我的那条衣裙,害我相思如此之深。真想把你的心换上我的心,到了那个时节你就会知道我每时每刻对你的思念到底有多深了。日子再长,又怎能经得起这样相思煎熬?与那人换心之后,他便真的能体会这种相思苦吗?从来,女子都太痴傻了,你在苦盼其早归时,他也许正怀抱着俏佳人逍遥快活,乐不思蜀。也许,这样的女子中,最悲情的便是王宝钏了。

王宝钏,她用了整整十八年的苦等,换来了不过是已成为驸马爷的薛平贵,和十八天的所谓荣华富贵的生活。十八年换十八天到底是值还是不值?而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八年?那苦等的时光是怎么过的呢?

如今,我们在感慨王宝钏的苦等、痴情时,也许更应该庆幸,王宝钏一个就够了,这样的“苦情戏”人间还是少上演的为妙,因为:

爱情虽美,但不要辜负自己的青春,特别是不要为了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辜负自己的美好年华。

十八年换十八天,她爱得太傻太傻

她是唐懿宗时期宰相王允的小女儿,她的大姐、二姐都依着父母之命嫁进了门当户对的豪门贵族,才貌最为出众的她,父母更是要为她找一个乘龙快婿。而这个一不慕权贵,二不贪虚名的小女儿,心中自有一套择夫标准,一心只求嫁个有才有德的如意郎君。

在一次踏春中,她于山清水秀中邂逅了好打抱不平、正直勇敢的薛平贵,一见倾心。无奈,一个是贵门小姐,一个是寒门书生,她的父亲是万万不同意的。回到家中,她只好暗饮相思,惆怅度日。不久,父亲又催促她择婿完婚,她灵机一动,提出了以抛绣球决定终身大事的办法。此法古已有例,加上王孙公子争相簇拥在自家门前也是一件风光的事,父亲想了想便同意了。于是王家院里搭起了高高的彩楼,王宰相遍邀了京城的贵胄子弟前来参加小女儿的抛掷绣球择婿。贫寒的薛平贵也由她的精心安排混进了王府。吉时已到,一群侍女簇拥着如花似玉衣着艳丽的她款款而出。她粉面含笑,玉腕轻轻一扬,绣球翩翩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薛平贵的头上。王宰相自然是看不上如此穷酸的女婿,但是小女儿执意要嫁,他也没办法,只能一怒之下与女儿断绝关系,任她和薛平贵自生自灭。

成了薛平贵的妻子,她便随着他来到了武家坡的一处寒窑安家落户,和自己的如意郎君过起了男耕女织、互敬互爱、相依为命的生活,夫妻俩情投意合,恩爱有加,虽是苦日子但过得有滋有味,她更是心满意足,一心一意愿和夫君相扶到老。但是战乱来了,薛平贵是有才识有抱负的男儿,他不可能和她终身厮守寒窑。她自然是明白这样的道理,挥泪为薛平贵打理行装,送他参军。可她又只能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八年,十八年后自己的夫君竟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

由于武艺才学兼备,薛平贵很受当时统帅朱邪赤心的喜欢,而朱邪赤心因战功显赫,唐廷赐他李姓名国昌并授为大同节度使,他的女儿春花摇身一变就成了春花公主。这个春花公主年轻貌美,又多情浪漫,得知春花爱上自己的时候薛平贵着实吓了一跳,他已是有妇之夫,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如今战事平息,立功晋升的机会已经很少,而春花公主就是最好的台阶,权衡再三,便娶了春花公主。薛平贵还算有良心之人,曾多次拖人偷偷地带书信与她,当然他没告诉她自己在这里已另配佳偶。一年又一年,她就这样苦守着寒窑,始终矢志不移,纺纱度日,一心一意筹待着良人衣锦荣归。

又是几度春花红,薛平贵因为自己的显著战功成为了朝廷的重臣,于是他只身来到武家坡的寒窑,终于来见分别长达十八年之久的妻子。她终于走出了寒窑,住家了薛平贵的豪宅,过起了让人艳羡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不过是仅仅十八天的时间,她便香消云散,只留下了一个死因不详的无言结局。

王宝钏,《列女传》传统思想的曲艺演绎版本,男权社会的著名牌坊,她的故事被源远传唱的时候,背后更有这样的一个声音:女人,就要像王宝钏那样,十八年苦苦思念,十八年保持同样的姿态,一定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结果,也许在很多人眼中真的是苦尽甘来,夫君成了大官人,夫妻相认,她也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可,薛平贵已有了公主为妻,更何况那样的生活也只有十八天,十八天后她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她没能将这种虚伪的美满结局进行的更为天长地久些。

其实,当得知薛平贵另婚时,王宝钏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都依然没有了意义,自己的年华已耗尽,自己的信仰已破碎,活着于她也成了行尸走肉。而对薛平贵而言,王宝钏的这十八天幸福,不过是给了他的良心卸下了一个枷锁。沉醉在公主富贵温柔乡里的他,又怎么明白王宝钏每日是如何度日的,不过是一口破窑洞,一架织布机,外加娘家人一点的救济,每日还要苦苦思念、等候自己的夫君,正如那戏曲所唱:

站立坡前空悲叹,薛郎他一去信未还。恨不能生双翅变鸿雁,寻根问底到边关。雁声叫把我的心思催乱,止不住相思泪洒湿衣衫。

其实这样的相思不过是空耗尽自己的青春,辜负了自己的岁月。

也许有人要说她挣脱了封建牢笼,敢于追寻自己的婚姻幸福,是可歌可泣的行为。事实却是她找了个见异思迁之人,误了终生。最后薛平贵是成气候了,但是已不属于她了,于她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她的死,想必不是心满意足含笑而死的,应该是发现自己的坚守的信仰可笑地碎了后嘲笑而死的吧。

爱情,不需要谁为谁付出青春,付出岁月地痴傻等待,自己也别摆出一副痴情苦等样,自己的青春他人辜负不起,你自己更是辜负不起。认识他的时候,她觉得他俊儒飘逸、文采斐然,深深地被他吸引,无可救药地爱上他。相亲相爱一年后,他说要出国深造。相信他必成大器的她,积极为他筹备出国的钱财,然后欢欢喜喜送他踏上了异国他乡之路。然而,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他在那边发信息给她:“对不起,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看到这样的信息,她笑了,她想到了那个苦等郎君十八年的王宝钏,自嘲道:“时代果然进步了,至少通讯的便利,使女人等待的时间再也不用那么久了。”说完,她整理出所有他送的东西,一把火点着了。

痴情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一个见异思迁的人痴情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那不过是拿别人的负心来折磨自己的愚蠢。别让自己的痴情成为一个爱情笑话,更不要辜负自己恋爱的大好时光,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善待自己的爱情和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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