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听的出神,不由又问:“那,小姨,你当年去是干什么啊?不会是想拜师吧?”
“不是!”月灵儿摇摇头,“我当时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哦!”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暗了下来。温度也低了许多,不过两人说的高兴,竟没有注意。月灵儿突然望了一下天空。美丽的眼睛里,是一点笑意。天空上,蒙了一层黑色的气体,似是黑云一般,在天空翻腾不定,太阳的光华艰难的从那黑气里透过来,太阳成了惨淡的白色,显的很诡异,的确是很诡异,云龙感觉到了一阵阴冷。
云龙起身,回到小屋里,取出一件衣服,是月灵儿的。蓝色的衣服,在暗淡的光芒下,是那样的夺目,过去给月灵儿披在身上,云龙道:“小姨,小心着凉!”
月灵儿笑着点点头,对他道:“看到天上的雾气了吗?”
云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本来就是个聪明人:“那就是魔气?”
“对,那就是魔气,等一会儿魔气浓密了以后。记住,一定要等到魔气将太阳的光华全部遮住的时候。你就飞上去,采集魔气,将心神沉于黑色的元神里,记住这个感觉!”说完,一手抓住云龙的手,引导着他的真元以一个奇特的轨迹运行几周。
云龙默默的体会,“我明白了,是逆行七道!”
月灵儿送开手,她也没有想到云龙的悟性会高到这种程度,只是片刻就了解了黑虹道的真谛。她笑着道:“待会儿小姨给你护法!”云龙道:“谢谢你,小姨!”
抚摩一下云龙的头,月灵儿望向了天空,一阵风轻轻的吹拂,将她两鬓的长发吹起来,如河边的细柳随着风荡漾,荡漾出无比美丽的弧线,她的美艳是惊人的,她那出神时候的样子,更美!无论是干什么,她都散发着一种美感,就是忧伤的时候,也是那么美。她出神的望着天空,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云龙也不说话了,他不想打断月灵儿的思维,只是他不知道,月灵儿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一般的发呆罢了。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是迷离的。云龙也看着天空,静静的,心也是一样的平静。
天空的云,越来越密集了,那太阳的光芒透过来的更加的艰难。云龙可以感觉到那股魔气了,很强,铺天盖地的滚滚而来。汹涌的魔力,如同海里的潮水一般咆哮,毁灭的气息威压天地,将两个人笼罩起来。这些对云龙和月灵儿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不信天道,自然也就不会受到这气势的影响。
黑云压城城欲摧,估计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望着这黑色的魔气,云龙的眼神也是在变化。他想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场神器劫,当时的天空不也是这般的黑吗?威压下来的黑云结成了块,是多么的相似,和火凤一战,他更是不会忘记,那是他真正的第一次生死相博。眼前,似乎火凤又出现了,七色的剑气幻化成的剑影也出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迷离,但又真实!过去的回忆,不管是苦涩还是美好,云龙还是云龙,下一刻他就要冲到魔气中去了。去修炼黑虹道,那样,他才真正将七彩虹玄门道修炼完整。
魔气汹涌,远处竟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云龙思绪飞转,又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八月十五的夜晚。本来是个美好的日子,是个团圆的好日子,西方的天空却是压来了一片黑暗,黑暗里,他清楚的记着那个半躺在软塌上的身影和天空飞翔的雄鹰,是那只鹰将他和秦怀玉拖着飞起来的!天空中,现在和过去重合,是黑色,云龙的眼泪落下来,他的面色很难看,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那段记忆太痛苦了,他无法自拔!伤心的人何止他一个?旁边,月灵儿不是也在流泪吗?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最终将那不幸化解的却都是眼泪,不幸的人的眼泪是相同的,都是一般的苦涩!
这方圆百里,都是一般的黑色。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天地之间的空气也是黑的。空气似乎变的特别的粘稠,想要动一下身体都很困难,呼吸艰难,所以,可以听的到粗重的喘息声。
这里的人都是魔门的信徒,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乡野百姓,只求个平安。他们不拜菩萨,却要拜刑天,几乎家家都有刑天的金身。他们相信,刑天才是属于他们的神。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他们从来没有今天的感觉。
天空似乎要塌陷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密集的云,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天,这么沉重的空气,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急促的喘息。云压了下来,似乎就在他们的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他们的感觉是这样子的。无穷的压力下,他们更多的是喜悦,那粗重的喘息里的喜悦。
每个村子里的刑天庙里,蜡烛从来没有那么明亮过。那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明。蜡烛上的火焰跳跃着,闪出幽幽的绿色,刑天的身体立着,一手持着斧头,身子上两眼望着天空,口中似乎是在咒骂什么,但在村人的心中,他的形象是高大而威猛的,是一个战神!那斧头,闪着寒光,似乎是要将天空劈开一个大口,再次向上苍挑战,刑天的确是够桀骜!虽然只是一个雕塑,但他现在似乎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生命,对着天,桀骜的咆哮
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他们的心里想着,也许是大神显灵了。虔诚的跪下,祷告,求着刑天保佑他们。因为他们的信仰,所以那压力虽大,魔气对他们却很有好处,他们的身体,正在不知不觉中变化,变的比一般的人强大,强大的很多。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的肌肉变的发达,骨骼更加强悍,男的更加英俊,女的更加美丽。老人有一些竟然变的年轻了
这就是魔气的力量,只要付出就有收获,他们都得到了。
也许以后的魔门会变的更加强大了,因为有这些人,他们不会后继无人,这些都是他们的生力军,也许这一切都早已经是命运注定的了吧!
月灵儿拍了一下云龙的肩膀,柔声道:“魔气遮日,时间已经到了,快去。别愣着出神了!”云龙身子激灵一下,遂飞身而上,进入到魔气之中,里面的压力极大,比外面大上十倍不止。一待进去,云龙立刻将灵台空明,心神沉在黑色的元神之中,缓缓催动。一丝丝的魔气随着奇异的轨迹流进云龙的身体里,延着经脉缓慢的流动,不知不觉中,魔气流动的速度加快,云龙的身体也换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他倒立着,双手虚托,臂肘弯曲,腰板挺的笔直,一脚伸出,如是踏在天空,另一只脚却似盘坐,月灵儿远远看去,知道是他七道同时逆行,并没有什么意外。
欧阳木德长长的吸一口气,从圆台向下望去。三队不同服饰的人马已经来了。广场的中央空出了一个十丈多大的圈子。这些教众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心下好奇,却都不敢四处乱看,因为门主有命令,若是不从,就只有死路一条。其实欧阳木德也是为了他们,圆台上的那“逆天”二字气势连他都难以抵受,门下的人更是看不得的!
三队人马中,有一队是穿着红衣的女子,各个长的清秀,这是欧阳木德给修罗和暗夜的人,现在没有了暗夜,她们都听修罗的。这些人都是虔诚的信徒,她们都是自愿而来的,欧阳木德给两个女子人,主要是让她们有实权,这样才能在魔门有地位。一队黑衣汉子,也都是附近的百姓,那是腐将,夜叉的人马,现在由夜叉负责。剩下一队青衣,本是三位护法的。但大护法和三护法都无了踪影,就只有交给东方令了。欧阳木德的心里,对东方令极是不放心。对自己的地位,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现出那种意思来。
虽然知道东方令有野心。但欧阳木德并不会对他怎么样,那是因为一个人,一个他不敢去想起的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妹妹,四十三年前死在了魔劫之下。本来死的人应该是自己的!
上一代的门主渡劫,作为儿子,欧阳木德有义务为自己的父亲尽点力,也算是尽了孝道了。他的妹妹欧阳簌簌也来了,因为她也要尽自己的力量,从小到大,父亲是最疼爱这个女儿的,就是儿子也不不上,他不会偏心,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男尊女卑,因此,他爱自己的女儿超过了儿子。嫉妒的种子也就种在了欧阳木德的心里。她不是自己来的,同时还带来了自己的未婚的夫婿李于鲜。
李于鲜投身魔门并不很久,而且以前还有妻室,他的第一个妻子是他一个远房大伯的女儿,叫雅兰。当年逃难,他跑到了远房的大伯家,和此女一见钟情,婚后也相互恩爱异常,在人看来是神仙眷侣,好不自在。两年后,他有了一个儿子,白白胖胖的,极是惹人喜欢。有了妻子和儿子,他以为自己的仇恨可以忘却了,但他忘不了,每当想起那几张面孔和铸剑山庄当时的残象,他的心都在滴血。他的痛苦不想要妻子和儿子知道,所以,他常一个人在夜晚跑到荒野里哭泣。他的妻子很贤惠,雅兰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如果抱不了仇,他的心是永远也不回平静的,永远的在痛苦里煎熬。于是,她决定陪着丈夫,广告天下正道,主持正义,还一个公道,惩治凶手。可是结果,她死了,儿子也死了。她的儿子还只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张正白的剑是那么的无情,母子两人死在了张正白的剑下。
大日剑派依旧是大日剑派,只是多出了一把“天纵”神剑。死去的人不会在活过来了,李于鲜的心中,和初春的江水一样冰凉。心冷了,冷到了极点,对于所谓的正道人士,他已经看透了。只是一个夜晚,他竟然苍老了很多,看透了
此后,李于鲜就活在了仇恨里,仇恨就是一切,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单薄,那么弱小,又如何去对抗天下正道?他想起了五十多年前以一人力抗天下正道的蓝狐,或许可以让那人帮助自己,毕竟他们的目标是相同的。找寻了几年,他都找不到蓝狐,心里再一次的冷了,他不知道蓝狐正在万狐洞里孤独寂寞的修炼,而且每日里还要以泪洗面。她心里头的伤也不比李于鲜少。
若是说天下间还可以和正道抗衡的,也就是魔门了。他想到了当年魔门的光明磊落,毅然投身魔门。也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簌簌,他的第二个妻子。
知道老门主渡劫,他这个未婚夫婿还是要来尽心的。那个人可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也是他让李于鲜重新尝到了亲人的感觉。那是很奇妙的感觉,真的很奇妙。簌簌和他的事情,老门主看在心里,见宝贝女儿找到了一个好男人,老门主的心中有多高兴就不必说。欧阳木德的心里,嫉妒的意味就更深了,他嫉妒妹妹,为什么自己怎么也比不上妹妹,父亲的心也永远是偏向妹妹的!
深深的嫉妒扭曲了他的人格,看到妹妹带着李于鲜来,眼里也多是怨毒的神色,只是簌簌毫无心计,又怎么会想到,哥哥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把自己推出去呢?她亲切的叫声:“哥哥!”,她叫的越亲切,欧阳木德的心里就越怨毒,狠不得她马上死去。簌簌在心上人的胸膛前,感受着有力的心跳,她已经满足了,她就是这么天真,单纯,单纯的让人看了都觉着怜惜,不忍心伤害她分毫。
天真的簌簌不会去注意什么,但李于鲜却是注意到了。对这个天真的女孩子,他不知道怎么去说,想不出选怎样的话去告诉她。他始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想伤害这个天真的女孩子,她实在太天真,太单纯了,像是一张无暇的白纸一样。
他能做的,也就是提防着欧阳木德不给他机会。只有他时时刻刻待在簌簌的身边,她才是安全的。可是他也没有想到,欧阳木德居然会在那个时候推她一把——那是谁也不会料想的事情。
这许多年来,欧阳木德也一直在自责当中,他悔不该把妹妹推去。他的心已经内疚了四十三年。现在,他依旧内疚着,那个女子可是他的妹妹啊!他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样迷了心窍,他现在的后悔,愧疚,和谁去述说呢?李于鲜在簌簌死后,还跟着他,只是心里怨恨,却也没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老门主对他有恩,他不会对不起老门主的。但他眼神里那种恨,却无法磨灭,甚至欧阳木德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冰冷,却又如同火焰在燃烧,那火焰是仇恨的火焰。
当年的那一天,就是到了什么时候,欧阳木德也不会忘记的,因为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他在自责,时时刻刻在自责,只希望妹妹在泉下有知,可以原谅她这个罪孽深重的哥哥。他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奢望了,就这么一点点的奢望
滚滚的黑云,蓝色的电芒劈啪闪烁,如是灵蛇一般,那璀璨的蓝色,如墨的黑云,是魔劫!他清晰的记着,那魔劫的威力简直叫人惊骇,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可怕的雷,那么可怕的云。
欧阳木德的父亲,就死在了着魔劫下,在这样的大威力面前,人显的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力。但他们没有放弃,就在一道蓝色的霹雳将下的时候,被几个人打散了,当时他们已经尽了全身的功力,如果在来一道雷,他们一定再没有力量承受了。
天空上,那一道久违的霹雳终于落下,就在电闪的瞬间,欧阳木德生出了恶毒的念头,他看了一眼妹妹,残忍的一笑,一把将她拉出去,推向天空下来的霹雳。簌簌的修为本是不弱的,可是刚刚的雷已经让她耗尽了真元,望着那道闪电,她的眼中是惊骇,是迷茫,最后看了一眼哥哥,无声的眼睛里,似乎在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哥哥,天真的美丽而单纯的姑娘,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于鲜叫着簌簌的名字,状似疯癫。他掐着欧阳木德的脖子,用力的摇,“你干什么?干什么?她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只道吗?你是不是人王八蛋!”他手上的青筋薄起,面目狰狞,欧阳木德不敢面对那双红的要喷火的眼睛。对于刚刚的事情,他也已经后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对亲妹妹下的了手?
他没有动,双目无神的望着李于鲜。或许死去,可以减轻他的罪孽!
周围的声音也消失了,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死去的人,李于鲜的手卡在欧阳木德的脖子上,欧阳木德呼吸急促,却任由摆布。他的心已经是死的了!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床上。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噩梦,至少他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他的四个护卫就守在床前,这使他感觉到了一点心安!出了屋子,他就看到了供桌上的两个牌位,一个是父亲的,一个就是妹妹的。漆黑的木版上,那清晰而有力的金字告诉他,那不是梦,不是梦,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问:“李护法呢?”,四个护卫没有说话,他也就不再问了。以后的日子恢复了正常,但欧阳木德知道,李于鲜的心里,是多么的仇恨自己,若不是因为他是老门主的儿子,他早不知道被李于鲜杀了多少回了。
他有愧疚,所以他不敢面对李于鲜。李于鲜也不想看到他,所以两个人是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见面的。
然而,欧阳木德却知道,李于鲜还有个朋友,那个人可以说是李于鲜唯一的朋友。那个人就是东方令。他原本是个乡人,最重的就是义气,所以连带着他也对欧阳木德有了意见。他和欧阳木德的隔阂明朗化是在十三年前,因为李于鲜失踪了!
在东方令的心里,一直就认为这都是欧阳木德干的。因为他怕李于鲜报仇,所以东方令会恨他,他的朋友里,和李于鲜是最要好的,那份友情成了仇恨,他仇视欧阳木德!
也是因为知道这些,欧阳木德不会对他怎么样。不过他不放心,因为东方令的心计!东方令可怕的不是修为,而是心计,表面上是为了朋友,谁能料是不是为了魔门门主的地位呢?如果单纯是前者,欧阳木德或许可以坦然的让他杀上几刀。
只是瞬间电闪,欧阳木德回到了现实,现在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时候,为了魔门,他的面容恢复了冰冷,目光里也清澈了,微微回头,看一眼修罗,“刚刚不许说出去!”他低声道。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几下,有些失望,毕竟不是那个人,如何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呢?修罗点点头。
欧阳木德直直身体,道:“黑气遮日,噬天杖出!唯我号令,一统天下。不服我令,噬天灭之!”
圆台下,众门人听到这话,心中热血沸腾。简简单单二十四言,却是充满了霸气和感染力,门下弟子信心高涨,也齐声道:“不服我令,噬天灭之不服我令噬天灭之”
喊声久久不歇,整座山似乎都震动了。就这个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带着怒气道:“鬼叫什么?若是我的外甥练功出了差错,我就灭了你魔门,我可说到做到!”那个声音不高,个个人却听的清楚,不由心惊。没想到竟然有人赤裸裸的威胁魔门,他们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欧阳木德却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一个绝对惹不起的人物,声音自然是月灵儿的,除了她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有这胆量。欧阳木德脸色狂变,英俊的面庞多了几分惨白,而修罗的感觉却是怪怪的。欧阳木德没有注意到修罗,门下弟子更不敢抬头,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欧阳木德拱手道:“实在对不起,是属下不懂事,不知道有人练功,还望姑娘原谅!”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低声下气的求那人。不过,各人的心里也都明白,那人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
久久的没有声音,气氛沉没的有点可怕,空气变的粘稠了,呼吸也不由急促,每个人都很小心,不发出一定点声音,只怕声音一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就会来取命,虽然心里觉着那声音是甜美的,但也没有人想在听到了,那人简直是可怕!
粘稠了的空气。
粗重了的喘息。
无声的等待着天空的黑暗,在沉没里,一个绝世之宝即将出世!
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因为它的出现而改变变的更加光明,变的更加黑暗,变的成为人间的天堂,或也是修罗的血的乐园。
一道紫色的光芒从欧阳木德的手中射了出去,直向穹顶哪个夜明珠组成的巨大球体。夜明珠的光华爆闪几次,发出琉璃破碎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悦耳,碎了的夜明珠在紫光的力量下,并没有如雨落下,而是悬浮在穹顶,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欧阳木德的功力竟然如此的高,没有人敢想象。修罗一脸漠然,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下方,夜叉和东方令的身子则是一颤。东方令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只是一个瞬间,似乎就老去了不少。他悄悄将双手背在背后,紧紧交互握在一起。抬头,深深的看了欧阳木德一眼。
巨大的穹顶轰隆一声响,突然开了一条缝,接着,是一股黑色的雾气钻了进来。黑起变粗,穹顶缓慢的打开,到全部打开的时候,黑暗已经将这里完全的吞噬了。
每个人都深深的感觉到了汹涌的原始的魔力,是那么的强大。翻滚着,汹涌着,魔力笼罩了这里,吞噬了所有。在不知觉间,地下众人围着的圆形空地也突然裂了开,发出咔咔声。
咔咔——
咔咔——
在着无声的时候,是那么的清晰,每一声响,人的心里都忍不住跟着颤抖一下。
那个声音似乎有着一股魔力,虽然看不到了,听还是听的到的。是那么的清晰,声声如玉,声声如金,积聚的是莫名的震撼。
魔门中人知道现在是练功的好时候,所以也就没有人会错过,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也就是着魔杖出来的一会儿工夫,魔门多出了几位高手,也就是以后的二十八星和十二肖,一场魔气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影响,这是谁也不会想到的。
在魔气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那些弟子包围着的那个圆形的空地,裂开的口里有一点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红的妖艳,红的诡异。那种场景并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一丝丝的魔气被吸了进去。开始时候还好,到了后来,竟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整个偌大的广场魔气会聚成一股旋风,下端就是那诡异的红色。
没有了魔气,众人立刻停止了修炼,每人都注意着那红色光芒的变化,无形的压力,从那红光中释放出来,随着魔力被不断的吸入,红色的光芒扩散成了一个丈许的光圈,光圈硬是将众人逼的退了几尺,离那红色的光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扯的力量,要将他们声声吞下去.
人人心下猜想,或许这个就是“噬天杖”了。见到宝杖如此威力,众人心中振奋,魔门昌盛有望了。至少,他们以后不用像地老鼠一样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活动了。至于一统天下,让刑天大神的光芒照遍神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时的天空依旧是黑的,但隐隐已经可以看到西沉的太阳了。魔气稀疏了不少,欧阳木德转头对修罗道:“叫你的人退下,这东西不好收服!”
修罗看了他一眼,有一点莫名其妙。
白玉似的手指从面纱下伸了进去,一声清脆的百灵鸟的叫声过后,那些穿着红衣的女子都退了出去。东方令和夜叉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欧阳木德为什么这么做。
这时,就听欧阳木德喝道:“众弟子听令。布困仙阵!”弟子们不敢怠慢,快速移动了起来。原本两波人马迅速的分成了五个部分,分居五方。
魔门信奉刑天。认为上古的五行凶兽乃是大神坐下的使者。于是,这困仙阵也就以此五行而成。其中的奥妙无方,不是什么人可以明白的。多端的变化,估计也只有创建此阵的奇才才能尽数知晓。阵势一成,阵法发出的威势立刻就将“噬天杖”的红色光圈压了回去。无形的气势与红光发出劈啪声响,几点火星一闪而逝。妖艳的红光只是闪了几下,退回了一尺以后,无论阵法的威势如何提高,也不能再进一步了!
云龙这个时候,已经将魔气吸入体内,因为魔气实在太多。无法全部吸收,所以,在他身体的周围,有无数的黑色的丝带一样的东西漂浮着,却是无法消散离去。云龙的身上也包被了一层黑色的亮亮的东西,全身上下一片黑,配合着周围的黑色丝带,就像是一尊邪神。他恢复了头上脚下,双手负在背后,一缕黑气从口中吐出,又吸到鼻子里。全身的黑色包被也有规律的一起一伏。他空明灵台,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奇特的境界,至于是什么样子,具体也说不清楚,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黑虹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初步练成了。云龙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提高境界,心神完全的沉浸在黑色的元神当中,全身的大小经脉里,黑色的真元流淌,由四肢流到心脏,再由心脏流到周身。他的身体过了四品境界,经脉都变成了单行线,不再循环流动了,完全是做的往复运动。心脏跳动一次,黑色就浓一分,而他身外的黑甲则颜色变的淡了。如此千次百次后,他的黑虹道也突破了四品境界。身体外已经能够看到他本来的肤色,黑气几乎难见了。云龙继续鼓动真元,又是几次下来,终于是大功告成,四品境界练的极是稳固。
月灵儿只是一直在边上护法,但似乎比云龙还累。她一脸的汗,眼神中也尽是关切之意。见到云龙行功完毕,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展颜一笑,如是一朵娇艳的花,月灵儿飞到云龙身前,刚刚的担忧已经不见了,就听她笑道:“龙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云龙张开眼,道:“没事,感觉好象恩,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发涨,后来很舒服!”月灵儿道:“那就好!”
此时,太阳已然就要西沉。金色的阳光斜斜洒下,将整个山谷铺了层金,山腰是金色的,地面也是金色的。云龙练功有几个时辰了,时间不短。一眼见到如此景色,心中十分的畅快,口中吟道:“日落西山颠,飞鸟回旧林!”
月灵儿看看云龙,笑道:“日落之景,美的伤人啊!你看那天边的彩云,有多漂亮”她手指处,红色金色的火烧云翻滚边化,幻化出各样的形状,令人心中遐想无限。而在云龙的眼中,火烧云竟是凝成了靓芸的样子。他心中苦闷,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芸儿是否能够原谅自己。叹息一声:“的确是美的伤人啊!”云龙话语里,忧愁绵绵。月灵儿道:“不是叫小姨不要伤心了吗?你怎么又去想呢?我想啊——芸儿一定是个好姑娘,自然是会原谅你的!虽然没见过,但能让你这么牵挂的,伤心的芸儿一定很可爱再说了,经不起磨难的爱情,能是真的吗?”云龙点点头。两人的身上发出金蓝色的光彩,面上也是一片金色。月灵儿手揽过云龙,轻轻理着他的头发,幽幽道:“这人啊,只要是爱上了一个人。哪怕他怎么坏,哪怕他背叛了你,可你的心里还是忘不了他,还爱着他”她的目光远远的投了出去,有一点点的无奈和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