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钟离胜止住哭声,“起来,孩子!要像一个帝王一样挺起胸膛。从我得知你是康节的徒弟,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在这三个多月里,我一直在观察你,你没有让我失望,来!让我将钟离家的下一代家主介绍给你。”钟离胜将我拉起,对门外说道:“师儿,进来!”门轻轻的打开,我呆住了,门外走进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钟离师!钟离胜、钟离师,我怎么会没有想到他们原就是一家人。
“你……”我吃惊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城卫军军机参谋,钟离世家第十三代家主钟离师参见提督大人!”钟离师向我恭身施礼,“请大人原谅卑职的隐瞒,自三年前,钟离师受命到九门提督衙门历练,不想大人突然出现,于是奉家祖之命,暗中协助并观察大人,现在钟离师代表钟离家族向大人宣誓,自钟离师以下三百六十二人,从今天起誓将辅佐大人,助大人一统天下,七星绕阳。”钟离师一脸的庄重。我惊呆了,我没有想到那个曾和我秉烛夜谈的钟离师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钟离世家的家主,我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夜之间,我就得到了钟离家族的帮助,要成为统一天下的帝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已经被今晚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头昏脑大。但事情还没有结束,钟离胜严肃地对我说:“阿阳,虽然现在师儿已经向你效忠,但是你必须先应付眼前的危机,显示你有足够的能力,才能够真正获得钟离家的帮助,据我的密报,六皇子高飞一派的明月之柱——南宫飞云已经秘密返京,此人万万不可小视,另外禁卫军已经暗中调动,高飞夺位已经是迫在眉睫,现在的京师已经是暗流汹涌,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而你就是那根导火索。由于你的出现,打破了京师各势力的平衡,严重影响到了高飞,所以他必将你除之后快,这次的贡品被劫,想必也是他的阴谋,而你必须将此事处理好,才能够进行你下一步的计划,武威的大军将在五十天后才能到达,而在这五十天里,将是你最难以熬过的五十天,我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样的诡计,但是你一定要运用你的智慧,调动一切你可以调动的力量熬过这五十天!明白不明白?”顿了顿,钟离胜又对我说:“我一会儿就会面见高占,然后星夜前往武威,我会留下师儿和我的亲卫队助你,廖大军你已经见过了,就是引你前来的那个人,他的轻功极为出众,擅长暗杀、刺探,相信对你会有所帮助。我走之后,就要留你一人独自承担,这对你是一种磨练,我相信你可以的,临行前我有一句话送给你:留心身边的人!”
南宫飞云,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但是既然连钟离胜都这么说,我也要小心提防。就把眼前的危机当成对我的一种考验,我不害怕,倒是他最后的那句话,似乎话里有话,“留心身边的人!”留心谁呢?梁兴,绝对不可能,这天下任何人都会背叛我,惟独梁兴不会,他是夫子留给我最大的财富;钟离师更不会,如果是他,钟离胜也不会来和我有今晚的对话,并且还提醒我。莫非是西环的人,陈可卿,叶家兄弟?不会,这三个人是大老粗,心里憋不住事,毛建刚,多尔汗,王朝晖?不像,这三个人应该还没有那么多心眼,而且他们一直是在西山大营,剩下的只有……他,高山,他原是贵族子弟,来京后又有机会和别人接触,他的嫌疑最大,不过,西环众人中,我最看中他,希望不要是他。除此之外,那还有谁呢?我陷入了迷茫……
带着喜悦和迷茫,我和钟离师离开了那间小屋,当我踏出那道屋门时,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孤军奋战的许正阳,而是得到了钟离家族三百余口的支持和西陲数十万将士,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为炎黄大陆的百姓,那只是一个借口,我所要做的,就是让浴火凤凰战旗能够飘扬在炎黄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是我对一个死去的人的承诺!
回到提督府,天色已经开始放亮,高山早已经等在提督府门前,面露焦急之色,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却还是很不自然。他一见我回来,立刻迎上前,脸上带着真挚的关怀,可以看出,他的这种关怀是发自内心的,可是我却总觉得他好像在作戏。
“大人,兵马已经准备好,在城外守候,随时可以出发,只是钟离参谋……”他突然看到跟在我身后的钟离师,神情不由一愣。
“刚才我在路上碰到了钟离参谋,所以我们一起回来了。”由于心里有顾虑,我不想和他说太多,于是赶忙转移话题:“探马可有回报?”
“还没有,大人。探马已经派了出去有几个时辰,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那好,我们先回府,对了,我大哥现在哪里?”我问高山。
“指挥使大人在得到您的通知后,就马上安排大营中的各项事务,现正在府中等务。”
“那快快带我去见他。”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脚下却加快步伐,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梁兴果然正在屋中焦急地踱步,看见我进屋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急忙上前拉住我,“铁匠,你去哪里啦,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刚才派人去皇城打探,可他们说你早就出来了,我真担心你出了事!正要亲自前去打探。”
我没有回答梁兴的话,扭头对高山和钟离师说:“我有些事要和大哥单独说,你们先出去,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招呼,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二人恭身退出房内。
我和梁兴在房内谈了很长时间,然后梁兴出房门,没有招呼守在门外的二人,上马直奔西山大营而去。我叫进高山和钟离师:“我决定不再等了,我和钟离参谋先带领骁骑军前往出事地点,高山,府内的众多事务,就拜托你了。”说完,我和钟离师就朝府外走去。来到府门外飞身上马,这时,我看见高山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于是我勒住马缰,看着高山,但他最终向我一拱手,“大人路上保重,望大人早日凯旋!”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向他一拱手:“参军保重!”说完打马扬鞭,向城外冲去。
城外,骁骑军已经整装待发,王朝晖和毛建刚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到我和钟离师,两人立刻上前,“大人,可要马上出发?”
我点点头,问道:“烈焰你们可曾带来?”
王朝晖一听,笑了,对我说:“带来了,不过您的这个儿子可真不好伺候,在大营时,除了梁大人,普通人它根本不让接近,士兵也不敢去给它喂食,只好将它放开自己觅食。今天带它来时,它正在睡觉,死活不肯动,还是梁大人将它拖来,不然我们还真不知怎么办!”
我也笑了,这个烈焰,我不在时,不知道它是怎样折磨这群人的!“它在哪里?”我话音刚落,一道红影就扑到我面前,一个劲地和我亲热,又是烈焰这个家伙,每次见面都要舔我一脸的口水,我和它亲热了一会,拍拍它头,然后翻身骑到它的背上,对其他人说:“好了,出发!”烈焰驮着我,像一道红色的闪电,飞驰而去,其他人也都上马跟在我的身后,随后是那一千骁骑军,风驰电掣地急驰而去……高山不知何时来到城楼,望着我们消失的背影,他喃喃自语:“大人,您可要平安的回来呀!”
我们大约行进了有三个时辰,正碰上迎面而来的探马回报,大约在此地六十里外,发现有车马和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想是贼人留下来的。我陷入沉思,既然贼人能够将青州兵一网打尽,那么显然是训练有素,不应该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这明显是有意为之,目的是引诱我们上钩,这绝对不会是普通的盗贼。看来此次会是凶多吉少,我对从后面跟上的钟离师说:“钟离参军,你如何看此事?”
“大人,我看此事有蹊跷,依在下之见,我军不宜贸然跟进,以防贼人的埋伏我看我们还是先停下来,仔细打探再做主张。”钟离师的意见与我不谋而合,但恐怕他们并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钟离先生,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万不可自乱阵脚。我估计此次贼人的目标是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引我出去,所以一旦我不在军中,大小事物就拜托钟离先生了。”然后我又对身后说:“毛建刚,王朝晖,如果我不在,你们要听从钟离先生的安排,切莫自作主张,否则军法从事,明白了吗!”
“大人,卑职以为万万不可,明知是陷阱,还要跳进去,此乃不智,还是从长计议!”钟离师立刻劝阻我。
“钟离先生,京中那帮人恐怕容不得让我们从长计议,如果我此次不涉险探清他们的阴谋,恐怕以后更加不妙,你也知道,京师眼下暗流涌动,局势非常不稳,如果这次我能查清高飞等人的动向,我们就在以后掌握了主动,这个险必须要冒!”我苦笑道,“不过放心,我知道此事危险,自会小心从事,再说以我的身手,打不过我还逃不了吗?”我安慰众人,接着话锋一转:“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办,我们立刻前进,追踪敌人!”
钟离师等人知道再劝也无用了,于是跟随我继续前进
队伍继续行进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行进间,探马不时回报,贼人的踪迹似乎不见了,我心想:真是怪事,五百人马,六辆大车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他们会隐藏在哪里呢?我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就地休息,看来我们要等待,等待他们自己出现。
已经是子夜了,我站在队伍的前列,等待!只有等待,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贼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队伍由于从一早就出发,中间没有休息,再加上长时间的等待,已经倦怠,我知道,现在才是危险的开始。突然一道亮光从我划过,是一支利箭,我连忙闪身躲过,伸手抓住那支箭,这是一支鹰翎箭,只有边防军才会使用,我的脑海里立刻回响起钟离胜的话:南宫飞云已经秘密回京……箭杆上绑着一封信:九门提督许正阳许大人亲启,“久闻许大人武功盖世,智谋过人,自进京后更是屡做惊人之举,令在下十分敬佩,只可惜一直未能得缘一见,无奈何只好出此下策,望能不吝赐教,在下将在乱石涧恭候大人大驾,望大人能只身前来一叙,以慰在下之心愿,所劫贡品自当如数奉还。南宫飞云上”。
南宫飞云,果然是你!我对钟离师说:“保持警戒,我前去一会这南宫飞云!”
“大人!”钟离师欲言又止。
“钟离先生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想要我的命,那还要问问我手中的诛神愿不愿意!”我爽朗地笑道,语气中透出无比的自信。
“大人小心!”钟离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我紧了紧身后的双刀,认清方向,提气急驰而去,我没有留意到,我身后二十丈外,有一道红影紧紧跟随……
在我离去后,钟离师立刻命令队伍加强警戒,所有人人不卸甲,马不离鞍,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在我离开两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开始感到疲倦,从昨晚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合过眼,就连毛、王二人都有些撑不住了,钟离师更是感到两眼直在打架。突然两旁大亮,从四面八方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的人马,只见黑压压一片,数不清有多少人。钟离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说只有五百贼人吗,可眼前至少有三千人马,个个盔明甲亮,武器精良,就连城卫军也比不过他们,这哪里是贼寇,这分明就是明月的正规部队。禁卫军,钟离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看来高飞此次是要将自己一网打尽了。遭到突然袭击的队伍一阵慌乱,不过很快就镇静下来,等待着钟离师的命令。
“藤枪骑兵在外,长枪骑兵居中,弓骑兵在内,围成圆阵!”一连串的命令从钟离师口中发出,“王朝晖领弓骑兵,漫天散射!”这批骁骑是我从西环带下来得,训练有素,听到命令,立刻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在王朝晖的带领下,弓骑兵率先行动,在敌军进入射程,一弓三箭,三百名弓骑兵一齐发射……
“毛建刚领长枪骑兵五百步刺袭……”
“藤枪骑兵三百步突击……”
在钟离师的指挥下,城卫军慢慢稳住阵脚,敌军显然没有想到在经过漫长等待之后,城卫军在突袭之下并没有溃逃,反而有组织地进行防守和反击,速度一下子放慢了下来。一时间两军陷入了胶着状态,看着不断缩小的圆阵,就要耗尽的箭支,不断伤亡的士兵,钟离师心中大急得,大人,你在哪里呀!
殊不知此刻我也陷入了生死关头。当我来到乱石涧,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负手背对我而立,当我来到他的身前,他开口说道:“大人令在下真是好等!”声音清朗,可以感觉出此人的内力不凡,他转过身,和我面对面站立,此人剑眉虎目,面如冠玉,身形伟岸,双手如白玉般没有瑕疵,且隐有光华流动,年龄约有四十出头,总的来说,他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在下南宫飞云。”他向我一拱手。
我感到一道寒彻肺腑的怪异气劲向我袭来,直撼我的心脉,一刹时,我对此人的好感烟消云散,我暗自运气,拱手施礼:“在下许正阳!”
两道气劲相撞,我身形微微一晃,只见南宫飞云的身体向后连退了六七步,脸色苍白,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许大人功力果然深厚,飞云佩服!佩服!可惜我们各为其主,不能成为朋友,真是飞云一大憾事,可惜!可惜!”
“南宫将军未奉诏令,私自从通州潜回京师,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这个不劳许大人费心,过了今夜,我想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倒是许大人自恃武功高强,孤身前来,恐怕过于托大了吧!”
“是吗?”我微微一笑,“只怕未必,我想单凭南宫将军尚无胆说这个大话,还是将其他的朋友叫出来,也好让在下一一拜见!”
“许大人果然聪明,一言中的,难怪进京短短数月,就将六殿下搞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在下有自知之明,单凭在下恐怕实难留住大人,所以……”他轻咳了两声,“出来吧,莫要让许大人笑话我们不知礼节!”从暗处闪出十几人,我暗自心惊,这些人的身手个个不凡,两边太阳穴都高高鼓起,显示出极深厚的内力,再加上那个南宫飞云,此人的内力阴寒无比,而且从刚才的较量中我可以发觉此人的内力虽在梁兴之下,但是相差不多,看来今天恐怕要费一些周折。我将噬天决运转全身,六识瞬间进入空明状态,诛神握于手中,内力勃然而发,阴阳二气迅速运转,方圆数十丈笼罩在我的气场之内,诛神光芒大盛,刀中寒气似有形之物,直逼场中众人,刀口流出宛若实物的光芒。“还未请教各位的大名?”
场中众人脸上露出惊色,南宫飞云更是微微一振,眼中精光大盛:“这几位乃是来自昆仑的仙长,他们有一笔账要和许大人清算,没想到传闻不假,许大人的修为可以进入天榜中前十位,可惜!可惜!”
我不再听他废话,多拖延一会儿,就多一分变数,双手一振,诛神划过一道闪电向离我最近的几人劈去,招式虽然简单,但却让那几人生出难以躲闪的感觉,诛神带着一种千军易避的气势,刀势牢牢锁定对方气机,当先那人肝胆欲裂,只觉呼吸一阵困难,想向一旁闪去,可又觉得无处可闪,一咬牙,手中长剑用力向外一封,一股强绝的内力自剑上涌来,长剑瞬间碎裂成一堆碎片,向两边迸射,周围的人连忙躲闪,一阵手忙脚乱,那人刚挡住第一道气劲,身形向后连退数丈,还未站稳,就觉又有一道气劲直袭心脉,于是用尽全身的劲力抵挡,前劲未消,第三道气劲又到身边,这次他再也无力抵挡,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倒飞数丈,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这正是我自创的“长河三叠浪”。此时其他人一声呐喊,向我扑来,我身形如鬼魅变幻无常,在众人眼里,我就像风一样不可琢磨,身形过处,只见血光突现,无人可拦,转眼间已有数人倒下;突然我感到身旁气机大动,想也不想,单手挥刀向外封去,只听一阵金属撞击声,一股奇诡的阴寒劲气传来,直撼我心脉,我闷哼一声,运劲向外一推,来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跪在地上,我抬眼一看,正是南宫飞云,他这一击,虽让我心脉受损,但他也不好过,脸色煞白,一口血吐在地上,我无心再战,朗声说:“南宫大人既有不适,在下也不再打搅,告辞了!”说完就向涧外逸去。
就在我快要到达涧口之时,从一旁突然袭来一道内力,我毫不犹豫,伸手向外一封,只觉一股奇强、奇诡、奇纯的气劲向我袭来,直撼我心脉,我只觉心中一阵绞痛,口中一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提督大人留步,宴席尚未开始,何必匆匆而去!”
我跪在地上,以刀驻地,满脸血圬,披头散发,暗自调动体内阴阳二气,修复我受损的心脉,抬头透过散乱的头发,我看到七个身穿道服的老道站立在我面前,一脸的阴笑,“昆仑七道拜见大人,家师受挫于令师,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再见故人之徒,不忍手痒,欲和大人切磋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我苦笑着:“我能不同意吗?”心中暗自悔恨,我也过于托大了,自我噬天诀练成以来,尚未逢敌手,对天下的高手未免小视,今日看来凶多吉少了,这几个老道看来不弱,从刚才的气劲来看,我远远不是敌手,没想到昆仑派居然有如此高手,只有拼死一战,或许可见一条生机!此刻我已将体内的伤势压住,“今日能与高手一战,乃我辈幸事,接招!”我作势欲扑,昆仑七道连忙警戒,但我却反身形向身后扑去,身后众人一涌而上,将我围住,我再无顾虑,大喝一声:“天地同悲!”双刀瞬间劈出360刀,庞大的内力将周围的人挤压在我身边,360刀从不同角度融为一刀,瞬间将我周边之人的气机通通锁住,天地间似乎笼罩着一种悲伤的气氛,众人拼命挣扎,但却无处可逃,只听一声巨响,一片尘土飞扬,尘土散去后,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我依然半跪在地,口中再吐一口鲜血,抬眼向飞奔过来的七道看去,只见这七个老道脸色苍白,再无任何出家人的风范,指着我大骂:“好个狡猾,凶残的凶徒,今日如果让你生还,天下将永无宁日!”我张开带着血的嘴巴,仰天大笑,“天下永无宁日?与你和干!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却只能暗中偷袭,什么正义,什么名门大派,我呸!不过是一群偷鸡摸狗的鼠辈!”我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如若今日生还,终有一天,我必将血洗你昆仑一派!”我转身对在地上疗伤的南宫飞云说:“许某光明正大来此赴约,是因为你南宫飞云的名气,什么战神,不过是一个只能耍阴谋的小人,原以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敌人,狗屁!沽名钓誉之辈!”南宫飞云被我骂得满面通红,无言可对。
“今日就算我许正阳死在这里,也要拉你们几个老家伙垫背,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最后一击!”面临死亡之时,我心中再无牵挂,大喝一声:“噬天一击!”双刀并与一手,挥拳做枪式向前刺去,一往无前,世间再无留恋,瞬间刺出五百拳,一拳之力未消,二拳之力又到,五百拳的力量融为一拳,拳上带着的内力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天地霎时间为之变色,拳势将七道笼罩住,七道脸色大变,口中大喝:“七星连珠!”七人连成一线,内力传至前面一人,当前一道挥掌迎来,七道的内力汇在一起,共同抵御我这毁天灭地的一拳,两股强绝的内力在空中交汇,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场中烟雾弥漫,七道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最前面的两人更是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更是不好过,我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体内,心脉再次受伤,体内的经脉也纷纷破裂,口中大口吐出鲜血,身体在空中倒飞了十几丈,向地上重重砸去。就在这时,一道红影从涧口闪出,将我无力的身体接在背上,然后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在地上,是烈焰,它一直偷偷地跟着我,此时烈焰冲着七道一声狮吼,转身向乱石涧的另一头跑去,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飞云,不要追了,你伤势未好,追上也不是那头神兽的对手!”一个老道拦住要追赶的南宫飞云,“去看看你几个师叔的伤势如何。”他费力地坐起身体。
“青云师叔,三师叔和七师叔全身经脉断裂,已经身亡,紫云掌教腰椎寸断,以后只怕是……其他几个师叔都无大碍,只是昏过去了!”南宫飞云语带哭腔。
青云仰天长叹:“为了一时之气,派中精英尽失,七子两亡一残,我昆仑将永无宁日!许正阳啊、许正阳,你真不愧是一个嗜血的修罗……!”
钟离师看着在眼前不断呻吟的伤兵,心里暗自着急,箭支已经消耗怠尽,能够战斗的人员越来越少,天色就要放亮,敌人这场猫抓耗子的游戏也要结束了,毛建刚,王朝晖二将也是遍体鳞伤,恐怕没有多少力量了,此刻钟离师最担心的是我,从一开始我们就落在了下风,几乎每一步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那么此刻的我一定也是危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