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校军场,只见场中一个巨大的弓箭,邓鸿向我讲解,示范:三弓床弩是将三张弓合在一起,安设在枣木架上,用转轴绞紧,瞄准敌人后,将数十支箭装到弩上,操作三弓床弩的是二十名身体强健的士兵,这二十个人用力转动绞架,把劲力强大的双弓拉满,再将像手指粗的扣弓牛筋,绞在架子的“牙”上,然后用木榫头楔住。等到要发射的时候,射手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槌,准确地将木榫敲掉,扣住弩的牛筋像闪电似地松开,弩上的数十支箭就飞快地射向场边的靶子,只见瞬间十几个靶子被扎得千疮百孔……
“好!”我一边拍着邓鸿的肩膀,大声地称赞。说话间,工部尚书已经来到校场,他来到我的身边,向我施礼请安,我将邓鸿的三床弓弩的图纸交给他,令他连夜赶制,明日天亮我要求每个城门上要有二百张床弩,他领命而去。我心中又安稳了不少……
深夜,所有的将领都聚在太子府,整整一个下午,包括晚上,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我也没有闲下来,直到子时,我才回到太子府,此时高山已经醒过来,陪我坐在大厅内下棋解闷,梁兴等武将领兵守在午门外,厅中的众将则是不安地在大厅内坐着……
突然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殿下,不好了,敌人到了!”
“慌什么,有多少人,是否开始攻城!什么人领军!”我不慌不忙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高先生,看来你已经输了,你的这条大龙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微笑着说。
看到我轻松的模样,不只是厅中的众将,那卫兵也镇静了许多,“殿下,来的是敌军的先行军,大约有两万人,为首的将官是铁血军团的先锋官,叫房山!”
“火狮子房山?”我身边的一个将官失声说道。
“怎么,这个房山很厉害吗?”我问他。
“殿下,这个房山乃是铁血军团第一号猛将,一把开山钺,力大无穷,万夫莫挡,性情急躁,素有火狮子之称,在南宫飞云手下屡立战功,麾下两万精兵,号称‘狮子军’。”
“你了解的很清楚嘛!”我笑着对他说,此人姓宁,叫做宁博远,飞龙军团黑龙军的都统,手中画天戟,十分骁勇,对高良忠心耿耿,“不过他那是假狮子,我的烈焰才是真狮子!”
众人闻听,不由一阵大笑。大厅内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报!房山狂攻西门,钟离参军那里的伤亡很大,他向殿下请示,该如何处理!”刚轻松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好一个狂妄的房山,竟然千里行军后直攻东京,我冷冷一笑,这样的一个莽夫,不会太难对付!“令巫马将军领一万骁骑立刻至西门,告诉他没有我的将令不许出战;令钟离参军死守城门,务必要将来敌击退!”
我不理隐约传来的喊杀声,扭身对高山笑着说:“高先生,可有雅兴再来对上一局?”
“从命!”高山也微微欠身,嘴角挂着微笑。
……
看到我们气定神闲的模样,厅中众将也受到感染,三三两两地互相聊着天。过了一会儿,突然两声震天巨响,整个大厅也微微颤抖,接着喊杀声再起,甚至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我拈起一子,想了想在棋盘中落下,“高先生刚才的攻势好猛,如果照此下去,我这盘棋恐怕要危险了!”
“有些时候,要一鼓作气,万不可犹豫!即使无法获胜,也可以给你个下马威,灭灭你的士气!”高山语带玄机。
“如此说来,高先生的见识倒也非凡!”我若有所思。
“报!殿下,西门吃紧,房山使用火炮攻城,并使用火车燃烧城门,守城士卒伤亡过半,钟离参军请殿下火速出兵增援!”
我懒懒地说:“宁都统,你率五千兵马,立刻增援西门,如果有失,你和钟离师提头来见,只不过是区区两万人马,却……”我叹了一口气,“你转告钟离师,我对他有点失望!”
宁博远领命走出大厅,我又继续开始我和高山的棋局,大约过了两刻钟,城外的喊杀声慢慢的小了下来,我将手中的棋子向棋盘中一扔,“高先生,我要去看看我的收获!改日再战!”
“随时恭候!”高山明白我的意思。
“众将官,随我前去西门观战!”我起身向厅外走去,“儿子,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冒你之名的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一直卧在我身边的烈焰一听,立刻欢快地跑在我的身前……
来到西门,喊杀声已经停止,只见城下七倒八歪地躺着无数的伤员,我沿着城楼栈道走上城楼,两旁到处是死尸和伤兵,我心中暗暗吃惊,来到城楼,只见硝烟弥漫,城头多处受损,我几乎是在尸体堆中行走,脚下到处是死尸,有我们的,也有那些狮子兵的,城楼上血流成河,我们的每一步,都是踏在血水中;我看见钟离师和宁博远在不远处指挥士兵修复城楼上的一个大缺口,想来是刚才火炮所制致。早有卫兵前去通知钟离师和宁博远,当他们来到我的身边时,我正手扶城垛向城外看去,不远灯火通明,在密密麻麻的羊马墙和地沟前方,一队人马正在积极备战。
“殿下,属下无能,令殿下担忧,请大人治罪!”钟离师满脸的惭愧。
“不能怪你,是我小看了这头火狮子,没想到,失去了骑兵的冲击,他还能仅靠两万人马冲上来,好强大的冲击力!”我安慰着钟离师,同时也在暗赞城外的这队人马,“报告伤亡!”我对钟离师说。
“殿下,我军在他们两次冲击后,伤三千,亡六千!”
“那他们的伤亡有多少?”我一边暗暗吃惊,一边问。
“估计在一万人左右!”在一场攻防战中,伤亡比例竟然是1:1,这对我们实在是不利!我正在思考,突然前方战鼓隆隆,同时眼前的那些狮子兵在一排盾牌手的掩护下,再次向我们攻了过来,在他们后方,紧跟着几十架大型的车辆,没想到这个先锋军竟然还携带了拒马枪,我突然放声大笑,“命令巫马天勇立刻出击,告诉他将那头火狮子给我抓过来!”
说完,我对钟、宁二人说:“让我们在此静观巫马将军生擒那头火狮子!”
城门大开,巫马天勇领军杀出,只见他手舞诛神,快马杀向敌阵,身后一万骁骑更是如下山猛虎,狂啸着从城内杀出。
遭到突然袭击的狮子军被打的头昏,骁骑强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他们的的阵冲乱,巫马天勇更是一马当先,左冲右突,口中高喊:“房山乖儿,可敢出来与你家老子一战!”
只听从狮子军中传来一声大喝,似晴天霹雳平地响起:“无名鼠辈,你房爷爷在此,休要张狂!”声音未落,从乱军中杀出一人,手持开山钺,跨下一匹汗血宝马,向巫马天勇杀来。
“殿下刚才为何发笑!”钟离师在我身旁小声问到。
“我笑那房山,不过一介武夫,两军阵前取上将首级或许可以,狮子兵冲锋陷阵或许无敌,但他却丝毫不懂兵法,想他房山千里奔袭,没有休息就攻城,凭的是一股锐气,若是为了给我军一个下马威,那他头两次的攻城已经做到了,连我都不敢对他的狮子兵小视。可他却自恃勇武,以弱于我军的兵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城,殊不知,兵法有云: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头两次的攻击已经让他的士兵锐气尽失,这回我看是我给那南宫飞云一个下马威!”
一旁众将纷纷点头,就在我对钟离师解说之时,战场中的形势急转直下,巫马天勇有些不耐,手中诛神一晃,大喝一声:“天河倒转!”双刀似闪电流星,夹杂千军易避的气势向房山砍去,房山也不示弱,手中开山钺舞圆,好似一个巨大的圆盘迎向诛神,双方才一接触,房山只觉一股大力如泰山压顶般传来,汗血宝马虽说是绝世良驹,也无法承受如此大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房山更是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巫马天勇快马赶到,伸猿臂将他抓起,往马鞍上一放,再次杀入敌阵,狮子兵一时大乱,主将被擒,好似群龙无首,像没头苍蝇般四下奔逃,巫马天勇更是领兵四处追杀,战场上横七竖八摆着无数死尸,无主的战马徘徊在四周……
城上众将纷纷欢呼,毕竟他们打败的是战无不胜的铁血军团中最著名的狮子兵,还活捉了他们的主将。但是我的心头却压着一块大石,狮子兵今天之所以失败,一是他们以弱势兵力攻坚,败局早定,二是主将急躁,不懂兵法,但是就光从战力上来说,他们恐怖的战力让我真正领略到铁血军团的实力,这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却造成我军近万伤亡,如果他们的主力到达,那不是……我有些不敢想,突然间我第一次没有了信心,看着眼前四处逃窜的的狮子兵,我想:南宫飞云决不是图有虚名,他不会向那头火狮子一样,三十天,我该怎样度过呢……
天色大亮,一夜的鏖战,虽然我们取得胜利,但是在短暂的快乐之后,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似乎压了一块石头,大家都知道我们将面临着更加严峻的考验,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我虽然心头沉重,但是却要装作若如其事的样子,身为主帅,我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全城的注意,我任何一个失误,都将影响全军的士气,而且我相信不只是东京,哪怕在千里之外,同样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这里,东京的成败也许将要影响整个明月今后的方向……
我调整了部署,在每个城门增派了三万士卒,留下了五万士卒做预备队,同时我还从十几万士卒中挑选了一万精兵,他们将直接受我指挥,所有的将官都已经派上了城楼,除了梁兴、巫马天勇,钟、仲四人留在太子府。我再次视察了每一个城楼,工部连夜赶造的床弩已经推上城头,每个城头都架起了二百张床弩,五十台重型发石器(这是梁兴昨夜在军械库中发现的),同时城楼插满了挡箭板,城门处,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石块、箭支;城门从里加上了三层钢制的干戈板,用以抵抗冲击;被组织起来的百姓将泥、沙包、石块源源不断地送到各个城门,他们知道如果破城,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京中早有风声,援军将在四十天赶到,在此之前,整个东京就要靠他们自己了,于是百姓们纷纷响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的人家还将自己家的门板拆下,大难之际,东京百姓反而显得齐心协力……
正午时分,铁血军团抵达东京,他们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修建营寨,将东京围的水泄不通,我登上北城楼,只见到处旌旗招展,密密麻麻的从城外五里处搭着无数的营帐,远远看去,营帐挨着营帐,大旗连着大旗,连绵不绝,真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东京包围住,我感到此刻的东京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一时间我心头升起一股寒意。我只能说,这次南宫飞云真的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给我,剩下的我们就要看是他铁血军团的矛利还是我东京城的盾坚了!
南宫飞云没有立刻攻城,而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战前的准备,他很清楚,经过多日急行军的铁血军团已经是有些疲惫,需要时间整顿一下,而且他手下的第一猛将房山和两万先锋营被许正阳生擒和击溃,他不敢再小看那个山贼出身的年轻人了。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援军出现,但是如果贸然的攻城,会让他实力大伤,对于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他南宫飞云绝对不屑于为之,而且东京城就在那里,是跑不了的,不妨先将自己的人马安置好,以求一击必中……
一夜无事,双方都在紧张的准备着……
第二日一早,我便端坐在太子府的大厅内,仔细地看着由各个城门报上的敌军动向,就在昨夜,铁血军团共有六次大规模的调动,其中重点是在东门外的调集,难道南宫飞云将攻击的重心放在东门,我有种预感,南宫飞云的帅旗至今未现,一切都尚未肯定;那么我应该将防御的重心放在哪里呢?如果他真的攻击东门,那……我心中犹豫不定。正当我在考虑如何探知南宫飞云的心思时,突然一连串的巨响,震得太子府都在摇晃,接着一阵响彻天地的喊杀声传入我的耳膜。
“报!铁血军团在三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传令兵飞奔进大厅。
“南宫飞云的帅旗可曾出现!”
“至今未现!”
南宫飞云果然不同凡响,在三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却还没有显露他的进攻重点!我拿起桌上的报告,昨夜东门和北门的调动共有五次,而西门只有一次,不对,如果调动,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在东、北如此频繁的动作,西门,对!一定是西门!我猛然起身,“高先生,你在太子府中守候,如有变故,可自行处理,廖大军、陈可卿在府中听候高先生的调遣,其余众人率领预备队随我前往西门!”我已经无暇解释,起身向门外走去……
来到西门,只见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或是加固城门,或是从城楼运送伤员,我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走向城楼。此刻西门城头已经是硝烟弥漫,城外的铁血军团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如蚂蚁夺食般向城前涌过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他们冒着从城头射来的漫天箭雨,悍不畏死地冲过层层防御沟壑扑过来。钟离师和宁博远正在一边指挥人手修复刚才被炮轰过的地方,一边指挥士兵放箭来阻止敌人的进攻,看到我来到城头,他们连忙走过来。我一挥手,阻止他们向我施礼,密切地注视着城外的动向。
“殿下,是不是启用……”钟离师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不行!”我打断他的话,“那是用来对付他们的大型攻城器械的,现在只是他们的试探性攻击,真正的攻击还没有开始!”
“可他们的人数太多,如此下去我军的伤亡……”钟离师有些担忧。
“如果连他们的试探性攻击都顶不住,我们还说什么要防守三十天,不如现在就打开城门,投降算了!”我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这时铁血军团已经攻到城下,他们搭起云梯,疯狂地向城头冲来。“弓箭手后退,漫天散射!刀斧手上前,阻止敌人进攻!”我提气大喝,整个城头都回荡着我的声音。士兵们听见我的声音,精神都为之一振,钟离师和宁博远都高声大喊:“殿下已经亲自来督战,修罗与我们同在!”声音传到其他人耳中,不知是谁带头喊道:“修罗战神!修罗战神!”一瞬间,整个城楼上都在回响着喊声,刀斧手们冲到最前面,恶狠狠地砍向搭在城墙上的云梯,铁血军团的士兵刚刚登上城头,就被冲上来的刀斧手砍下城去……也许是我的到来,使所有的士兵都生出了无比的勇气,同样悍不畏死地冲上去,将一个个敌人斩杀于城下。
铁血军团的攻击大约持续了有一刻钟,一阵锣响,敌人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喊杀声逐渐低了下来。一面大旗从铁血军团的后方由远而近向阵前靠过来,大旗上书“镇北大将军南宫”,我心中暗暗冷笑,南宫飞云,你终于出现了!只见铁血军团的阵脚向两边一散,一彪人马从阵中冲出,为首一人,头戴亮银盔,身穿亮银甲,跨下白龙驹,挂着一把亮银枪,整个人英姿飒爽,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来将正是南宫飞云,看来前晚给他的那一枪让他受伤不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南宫飞云来到城下,扬声高喊:“许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语气亲热,丝毫没有两军即将厮杀的火药味。
“有劳南宫将军费心,在下这两日无病无灾,而且还非常得意!只是南宫大人面色苍白,身体可有不适?”
南宫飞云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面露微笑,“许大人看我这铁血军团如何?”
“军容鼎盛,非是一般乌合之众可比,名列明月第一军团毫不夸张!”我由衷地说。
“许大人果然非一般人,两军阵前公然夸奖敌人,心可比日月,真是不愧修罗盛名,真英雄是也!”他停了一下,“六殿下英明神武,求贤若渴,对大人也是非常仰慕!如大人能降于我家主公,不但可使百姓免受战火之灾,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你我同殿称臣,不也是一大快事!”
“南宫将军口出如此大逆之言,不怕神明降罪吗!逆贼高飞杀父篡位,幸天佑我皇,免遭毒手,他早就不再是什么殿下,而是一个无父无君的逆贼!南宫将军身为明月重臣,不思报国,反而助逆行事,逆天而行,他日必将遭到天谴!”我厉声喝道,最后几句话更是用足十成内力,声音传遍铁血军团的大营。果然铁血军团的阵中一阵骚动。南宫飞云面色陡变,“许正阳,你本是一介草寇,如今与那高良在圣上面前屡进谗言,更将圣上挟持在手,黑白颠倒,如今我好言相劝,你却血口喷人,看来你我只好刀兵相见!”
我哈哈大笑,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宛若天神下凡立于空中扬声大喝:“逆贼南宫飞云,任你口生莲花,事实就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念你一代兵法名家,你速速回阵。还有,我如今乃是明月堂堂的殿下,谁是逆贼,自有事实讲话,不要多费口舌,让我看看铁血军团是否浪得虚名!”两军将士仰望着立于半空中的我,一片哗然,城头的钟离师趁势大喊:“天降神明,佑我明月!”瞬间响彻整个东京城头“天降神明,佑我明月”的喊声,我方将士士气爆长,气势如虹,而铁血军团则是士气大降,南宫飞云原本想乱我军心,却没想到得此结果,无奈长叹一声,手中亮银枪一挥,身后战鼓隆隆,铁血军团蜂拥而上,呐喊着冲向城头,此时城上众人视我犹如神人,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即使人数众多,也丝毫不惧,因为所有人都相信,神明站在己方。“床弩准备,预备——射!”在敌人离城墙还有六百步时,城头二百具床弩一齐发射,数千支特制箭瞬间射出,这种用床弩射出的羽箭可力透巨石,只听一阵惨叫,冲在最前方的盾牌手纷纷倒下,跟着便是漫天的箭雨……
“大人!你看!”宁博远一指前方,我抬头一看,只见从敌阵中驶来一辆辆战车,铁血军团的木驴出动了,这种名为木驴的战车实际上就是装有轮子,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活动房屋,顶尖作人字形,覆以生牛皮,耐火坚固,投石也莫奈之何;后面跟着数百辆“火车”,在独轮车上放置有火盆,火盆上有一口油锅,周围放有干柴,将火车推至城门,点燃干柴,车上有热油,可以帮助干柴的燃烧,如果城上浇水,反而将有助于火势增大,用以焚烧城门;再后面还跟有巨大的拒马枪和云桥,拒马枪用来撞击城墙和城门;云桥上则立有弓箭手,用来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我冷冷一笑,命令停止弓箭手的散射,一时间城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南宫飞云感到情况不妙,连忙鸣金,此时那些攻城器械已经离城墙仅有二百步的距离,我向身边喝道:“火枪来!”旁边的钟离师早将准备好的一把点燃的长枪递过来,我运劲于单臂,奋力向城下掷去,那点燃长枪就像燃烧的流星向城下飞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城前火光闪烁,那些木驴、火车被炸得四分五裂,原来早在两日前,我密令钟离师在城前埋下近两吨的炸药,专门用来对付铁血军团的攻城器械……
“放箭!”我冷冷地说,接着城头上万箭齐发,射向在火光中四散奔逃的士兵,就在这时,从东、北两处城门也传来震天的巨响,想来他们也引发了炸药,我看着在火光中挣扎的铁血士兵,心想:在这攻防的第一个回合里,我们赢了!果然,没过多久,铁血军团鸣金收兵,南宫飞云明白,刚才许正阳的表演已经深深打击了军团的士气,再加上损失了大批攻城器械,今天即使再打下去,将是得不偿失……
城头传来一阵欢呼,将士们都兴高采烈,因为他们击退了有明月第一军团之称的铁血军团,如何让他们不感到兴奋呢!但我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东京的城墙经受了也许是它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每天,数十万的铁血军团冒着漫天的箭雨,一次又一次向东京发动猛烈的进攻,巨大的投石车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将一块块的巨石投向城墙。被厚重牛皮裹得严严实实的攻城车冒着城头不断投下的巨石,在弓箭手的支持下冲到城下,猛烈地冲击着城门。而我们除了弓箭和巨石之外,当敌军攻到城下之时,一瓢瓢滚烫的热油往下倒,滚木檑石冰雹般的落下,将正在攀爬城墙的士兵砸下去,其中西门的所受到的攻击最为猛烈,南宫飞云囤积三十万大军,日夜不停,轮番攻击,我和梁兴等人日夜守在西门,协助钟离师把守,每天都有数千的伤员从城头抬下,不过士兵们士气依然高涨,箭射、刀劈、斧砸,城墙刚被打开缺口,数百名将士立刻一拥而上,用身体堵住……虽然铁血军团攻势猛烈,但始终无法越雷池半步,十几天下来,东京的城墙已经被鲜血浸透,到处都是敌人的死尸,每一天都抛下上万具尸体在城下,于是这里成了人间的地狱,天空中每天都盘旋着无数的秃鹫,这里是它们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