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他那香帕递给彭丹玲,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只听单宝儿说道:“小彭兄弟,你怎么有女人的东西?”
彭丹玲这才意识到一粗心竟露了自己的底细,忙说道:“这……,这是我的……,我的……”她一时找不出很好的理由,说话竟吱吱唔唔起来。
单宝儿说道:“这是你的嗜好,是不是?”
彭丹玲眉头一展,笑道:“小单兄弟,真会读懂人的心思,你怎知是我的嗜好?”她见单宝儿如此一说,就汤下面顺水推舟地就如是应了。
单宝儿听他如此一说,心里暗想:真是苍天有眼,让我如此轻松地遇见了你,哼,等我查出你是“赛华陀”的孽徒之后,看你还开不开心,笑不笑得出来!
彭丹玲见单宝儿独自在一旁冷笑,料想单宝儿笑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喜欢收集女人的东西,便拉着单宝儿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喜欢这种香味,有何不妥!”
单宝儿一听,怕自己惊动了他,便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彭兄弟有如此爱好,实在是多情之从,小弟想请教还来不及呢!”
彭丹玲一听,暗想:看你如此忠厚老实,原来也是个轻薄之人,唉,江湖上的人都是蒙着面皮面对世人,什么时候才能展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呢?
单宝儿想起了刚才看那些办丧事的人,他去了解到是这么回事,死者是一个刚要出嫁的姑娘,就在那姑娘要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有一个蒙面采花淫贼闯入了那姑娘的房里,将她奸污,姑娘觉得无颜见她心爱的新郎官,当天夜里就悬梁自尽了!单宝儿一想到眼前的这个面目清秀的小彭兄弟居然有如此奇特的嗜好,不是与采花淫贼有关,必然与喻老前辈喻圣舒的孽徒有可能是一个人,因此,他想套出这个小彭到底有何底细?
单宝儿笑道:“小彭兄弟,你猜刚才那死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彭丹玲不觉感到十分奇怪,这单宝儿怎地突然提起那无关的丧事来了,便不解地说道:“是怎么回事?”
单宝儿故意拖高声调说道:“死者是一个刚要出嫁的新娘子!”说时,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彭丹玲,看她面上有何种变化。
单宝儿见“他”面上仍看不出破绽来,便说道:“新娘子遭到贼人的侮辱,无颜观对新郎,悬梁自尽而死。”眼睛仍不停地看着这位小彭兄弟。
彭丹玲气愤地说道:“天下居然有如此恶人,如果被我捉住,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单宝儿见彭丹玲说此话时,怒目圆睁,目光中透出一股娇柔的杀气,怎么看也不能把她与采花贼连到一块儿,又想到喻老前辈喻圣舒对他说孽徒能改头换面的话来,心里便想:这眼前的白面小生难道就是经过改头换面的喻老前辈孽徒不成?
单宝儿开始算计如保揭开他的真面目,且又不能让他知觉。
而彭丹玲在想单宝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叫单宝儿,是故意改姓单来骗取她的藏宝图,还是他原本就姓单,或者根本就是她要找的义父之子。
彭丹玲也在想如何套出单宝儿的真实身世来,且又不能让他觉察自己身上有藏宝图以及她与他套近乎的目的。
这真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两人不禁四目相对,凝望一阵,猛地同时笑了起来,虽说笑得都很开朗,可两人的心的想法相对相立,都心存一手。
单宝儿和彭丹玲虽说内心想法各异,但表面上却仍和从前一样,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向前走去。
将近中午,两人来到一集市上,单宝儿开始着手如何使彭丹玲露出真面目来,可他怎么也想不出很好的方法来。
彭丹玲则显得逍遥自在,不紧不慢地漫步起来,其实,她的心里无时不在想方设法套出单宝儿的来历和身世,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籍口。
两人双双进入一饭店里,要了一桌酒菜,单宝儿独自酌饮,而彭丹玲则滴酒不沾,彭丹玲见单宝儿仍是不胜酒力,便劝道:“小单兄弟,不会喝酒就别喝,这样只会误了大事的!”
单宝儿则半睁半着眼睛说道:“小彭兄弟,你我认识以来,你看我这人咋样?”
彭丹玲吃了一惊,他为何有此一问,便说道:“小单兄弟,为人正真、坦诚,从不欺瞒朋友,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其实,彭丹玲是想单宝儿中她的圈套,一古脑儿将自己的事都告诉她,为她自己的计划铺路而说的。
单宝儿半睁着眼说道:“多谢小彭兄弟夸奖,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你可否将你的想法说出来?”
彭丹玲一笑,暗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便爽快地答道:“你我相识,应该真诚以对才是,有何不可的,请小单兄弟但说无妨!”
单宝儿显得有些醉意,说道:“我有这样一个朋友,不知是男的还是女的……”
彭丹玲一惊:难道他早就看穿了我不成!单宝儿接着说道:“我又不认识他,可我知道他的颈上有一个很特别的记号……”
彭丹玲暗想:原来是这样,吓了我一跳,单宝儿又说道:“可这记号又不好直接辩别出来……”
彭丹玲说道:“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在哪里?”
单宝儿说道:“就在这个镇上!”
彭丹玲也十分为难地说道:“那得先确定这个人再作打算了!”
单宝儿说道:“可一旦我认为那个人来到我身边,你看该如何是好!”
彭丹玲说道:“小单兄弟,怎地如此笨拙起来,你说女人怕什么?”
单宝儿不解地问道:“怕什么?”
彭丹玲说道:“怕虫子呗!”
单宝儿还是不明白,问道:“虫子能起什么用用?”
彭丹玲释然一笑,说道:“你把虫子放到她的颈上,她定会害怕得不得了,你就可以借帮她捉虫子的机会看到她颈上的记号了!”
单宝儿笑了,笑得喘不过气来,说道:“小彭兄弟,聪明!高招!这种法子你也想得出来!”
彭丹玲脱口而出说道:“女人的心我最懂了!”话一出口,顿觉失言,不禁白嫩的脸上泛起了几圈红晕。
单宝儿说道:“小彭兄弟,你还真行,不过懂得女人的心也不是什么害羞的事,应该害羞的是象我单宝儿这样读不懂女人心的人!”
彭丹玲觉得单宝儿是在说实话,可他这副傻头傻脑的样子实在让她觉得可爱,比起那些成天花天酒地,多情的浪荡公子强得多了。
单宝儿又接着问道:“可万一他是个男子,我该如何去辨别他颈上的记号呢?”
彭丹玲想了一想,很自信地说道:“你就把他请到饭庄里来,同他一起吃酒,装作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他的颈上,他肯定很恼火,你就为他擦去酒水,这样不就有机会看到他颈上的记号了吗?”
单宝儿更是笑得不可收拾,好一阵子,又问道:“可万一他颈上没有我要找的记号,那该怎么办?”
彭丹玲说道:“那太简单了,跟他道歉不就是了,这样说‘啊,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人毛手毛脚的把阁下的衣服弄脏了,你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我就去买件衣服给阁下换掉,实在对不起,请原掠!’”彭丹玲学得惟妙惟肖。
单宝儿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突然,拿起一盘乘菜,笑不失地说道:“用菜水可不可以?”
彭丹玲说道:“只是太过残忍了些,有何不可!”说罢,竟兀自仰头笑了起来。
单宝儿手拿菜盘子猛地一抖,那菜水一下子溅了彭丹玲一颈,胸口、脸上到处都是,这下可把彭丹玲怔住了,骤然停住笑声,怔怔地看着单宝儿。
单宝儿急忙起身来到彭丹玲的身旁,边帮彭丹玲擦去汤水边说道:“啊,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人毛手毛脚的……”
彭丹玲马上意识到单宝儿刚才说要找的那位朋友就是她自己。
这时,单宝儿已经松开了她颈部的衣服,彭丹玲本能地大喝一声,将单宝儿的手一翻一扣。
可单宝儿抓住她的衣襟太紧,“嘶”地一声,彭丹玲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大片,单宝儿一看,竟傻了眼,怔怔地立在那里,任凭彭丹玲扣住他的手。
饭庄里的人被这两人一闹,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全饭庄的人都傻了眼,店小二的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全然不知。
彭丹玲恼怒地看着单宝儿,心里暗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果真是个轻薄之人,蓦地听得四周一片寂胸,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的胸口,彭丹玲大嚎一声,她不用看自己的胸口,就意识到什么,马上本能用左手一护,右手狠命地“叭叭”给了单宝儿一记耳光,泪充满面地奔出了饭庄。
单宝儿傻了,怔怔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他被眼前刚发生的一幕看傻了眼,他万万没有料想到会出现如此尴尬的局面,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小彭兄弟”竟然是个女儿身,他发疯般地抽打着自己的耳光,狠狠地骂道:“无耻,小人!下流!不是人!畜牲!淫贼!流氓……”他不停地骂,不停地打!
彭丹玲一面奔跑,一面泪水如潮水般不断地涌出,一面在心里不停地骂道:流氓!骗子!小人!淫贼……突然,他停住脚步,蓦地掉头向饭店气汹汹地走去,心里想道:我不能便宜了这个单骗子!打两记耳光就算了,哼,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什么都让他看见了,我杀了那兔崽子,杀了那乌龟王八蛋……
可等她来到单宝儿的跟前,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到单宝儿正在不停地抽打自己,一边还不停地骂自己一些狠毒的话语。
单宝儿的脸已经被他自己打得浮肿起来,皮肤都渗出了点点鲜血,他仍在不停地打骂,而且还使出狠劲。
彭丹玲茫然了,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单宝儿只顾低着头拼命地打骂自己,以至彭丹玲回来了,都站了好一阵子,他都没有发觉。
彭丹玲见全饭店的人都贪婪地看着她,突然,抓起长剑,揪住单宝儿狂疯地奔出饭店。
单宝儿一点反抗也没有,脑子一片空空,脚步不由自主地跟在彭丹玲的身旁兀自猛跑,来以一处坟场,“砰”单宝儿一下被彭丹玲扔在地上。
只见彭丹玲右手一抖,长剑“嚓”地应声出鞘,“嗖”地一声,明晃晃地长剑已经架在单宝儿的脖子上,单宝儿大吃一惊,望着曾经是“小彭兄弟”,而现在正怒目圆睁的彭丹玲,一下子惊醒过来,十分愧疚地说道:“彭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孩,我以为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看……”
彭丹玲羞愧万分,喝道:“住口,无耻小人,我什么都让你看见了,今天,我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当众羞辱本姑娘,本姑娘岂能饶你这乌龟王八蛋!”彭丹玲将长剑一带,单宝儿眼睛一闭,想道:完了,大仇未报身先死!天绝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