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飞从容地走到石坚面前,举起右手慢慢向胸膛推去。此举让众人一头雾水,暗忖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如此慢的掌势也能轰打人吗?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要把石坚铁板般的身躯轰碎,到底搞什么鬼?”
“为什么一点力道都没有?”
当楚惊飞的手掌轻轻触在自己的胸脯上时,石坚不由满腹怀疑,突然一股巨力涌来,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但这巨力并没有侵入体内,显然是外力所发。原来楚惊飞是用蛮力把石坚推倒。要知道,这可比一举轰倒石坚难上数倍。
众人暗忖道:“这小子总是出人意料,竟把石坚推倒,蛮力也不小啊!”
楚惊飞望着躺倒在地的石坚,道:“你服不服啊?”石坚本身就是一个鲁莽之人,哪里肯服?嘴里振振有词地道:“你这是推人,不算!要不你再让我打一拳!”
楚惊飞道:“好,我答应你。但这次可说好了,你如果再败,就得马上臣服于我,若再反悔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顿了顿,又豪气干云地说了句道:“来吧,大块头!”便随随便便摆了一个完美无敌的架势,起先楚惊飞大意认为那副坚甲足以抵消石坚的拳劲,没想到坚甲只能抵御八成,最后虽有先天劲气护体,但也被石坚打得隐隐疼痛不已,只是故作高深莫测罢了。
他就是有一股狠劲,你不服,我就要打得你服,所以石坚虽然打得他很痛,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这次可不敢轻敌,准备用软劲把石坚的拳劲转化。
骑虎难下,石坚只好祈求这次能把楚惊飞击伤。
不过这次大块头也改变了策略,只见他高高跃起,逾越两丈左右,在空中暴喝一声,向楚惊飞头上砸去,这一拳加上身体自由落体的劲力,足比刚才那一拳猛上两倍不止,显然他是想一拳就把楚惊飞给砸晕过去。
楚惊飞当然不能让他砸中,虽然坚甲可以卸掉八成劲力,但难保剩下的二成不会把自己砸个脑震荡什么的,一不小心变成白痴,所以还是闪避一下为妙。
身形轻闪,欲用肩头来承受对方的凌空一击,谁知心念方起,脑中突然如遭电击,大惊之下,忙用仅有意识传出信息,令毒物全力进攻,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楚惊飞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广场上,略略思索一下先前受到重击的情况,马上得出结论:原来自己还是中了雷不凡老贼的奸计,先受了他“心脑波”的袭击,再受石坚重击,没想到自己一直防范,结果在打斗时还是遭了他的暗算,看来自己还是嫩了一点,不如人家老谋深算。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把他拉回现实,回头一看,自己的魔旅正在全力进攻殿中众人,不过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味的猛冲猛打。看得毒虫头子连连摇头:“虫子毕竟是虫子,没有人聪明,再怎么训练,若没有人临阵指挥,永远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楚惊飞忙传出撤退信息,毒虫犹如潮水般反退而回,只见大殿上虫尸累累,中间还有百来副枯骨,想必是刚才与毒虫英勇作战而牺牲的“烈士”吧。楚惊飞重组了一下毒虫的阵式,这才望向惊魂甫定的盟军。
盟军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死法?不但死得痛苦万分,而且还是死无全尸,刚才被毒虫吞噬的人死亡之前的惨叫声还绕耳不去,想着想着不由毛骨悚然。
虽然他们都恨不得把眼前的凶魔扒皮煎骨,不过还是感谢对方把这些毒虫撤退,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恶梦的前奏罢了,因为楚惊飞马上又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而且是井然有序的攻击,才一会儿功夫,盟军这边又死伤了数百战士。
魔旅在毒虫头子的指挥下,先是远距离进攻,一群毒蛤蟆喷射漫天毒水,然后是毒蜂的尾针突击,再来毒鸟鸟屎的覆盖式轰炸,一波接着一波,使得盟军毫无喘息的机会。
撕破盟军的防线后,万毒之王又令上中下三路齐发,先假意要中间突破,一转眼又变成两翼包抄。盟军众人左右不能兼顾,面对毒虫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终于在丢弃了数百具尸体后放弃了突围的打算,一步一步往大殿内退去。
随着魔旅的步步进逼,盟军的防线不断收缩,在这种天上地下、前后左右、无处不在、无处不强的全方面绞杀下,盟军上下终于彻底地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是啊,谁见过这样的场景?眼前蠕动、蜿蜒、爬行、跳跃、高飞、低掠的虫军,不要说数量,就算是品种哪怕也不下万数,茫茫一片尸山血海之中,红的、白的、黄的、黑的、蓝的、紫的、黑白色、蓝白色、黄紫色,五颜六色的虫军无边无际,入眼尽是獠牙、尾钩、锐角、毒钳,这仗还怎么打啊?
于是,有人跪地嚎哭,俯首称臣,但转眼便被密密麻麻的毒虫布满身躯,然后毫无悬念地化为一具森森白骨;有人弃友而逃,但总是迈不出殿门就惨叫一声,然后疯狂地扭颤着身体,慢慢化为一摊血污;当然也有人拼命反抗,如大块头石坚之流,这类人死得最惨,常常是突然发觉自己的某一肢体肿胀如球,但还未来得及惨叫,又惊觉另一些部件已变成了血迹斑斑的白骨,然后是胸腹间有异物乱冲乱撞,很快就看到一些咬着五脏六腑的毒虫破体而出,对他们点头致谢。
惨叫声伴随着刺激得过分的观感不断地冲击着幸存者的神经,他们早已身软如酥,斗志全无,如果这时楚惊飞肯放他们一条生路,保证马上弃械投降。
但是,楚惊飞却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他这个毒虫头子刚刚被雷不凡以卑鄙的手段击晕,再忆起先前被对方的诬蔑陷害,那还不暴跳如雷?再加上万毒之王残杀的意识被激活,哪里还会手下留情?此时怒火已将理性的意识全部泯灭,哪还记得要令这些人臣服啊?
盟军渐渐被逼到大殿中央,战到这时,众人早已精疲力尽,特别是精神上的折磨早使他们心力憔悴,扫出去的掌风、拳风只能让毒虫退避三尺,眼看群雄就要被无边地际的毒虫所淹没。
就在此时,大殿内忽然响起无比醉人的歌声:“救世的女神即将降临,天使为她取名,他们用星星的光,让她带着微笑,他们用暗淡的午夜,做成她的头发,用明亮的月光,做成她的眼睛,在一个静静的夜晚,把她带到我的身边。到那时,恶魔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歌声优美,带点哀伤,带点淡淡的儿女柔情,从林冰儿的樱口悠悠传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听过这首哀歌,知道那是眼前这个毒虫头子的杰作,不由暗暗希望林冰儿能淡化绝世凶魔的戾气,保住自己的小命。
歌声似乎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毒虫们的进攻开始放缓,也不知是谁先唱了出来:“救世的女神即将降临,天使为她取名,他们用星星的光,让她带着微笑……”
歌声迅速感染了众人,几乎所有人都笨拙地唱了起来:“……他们用暗淡的午夜,做成她的头发,用明亮的月光,做成她的眼睛……”
虫军停止了攻击,在群雄身旁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形如灭世魔神的楚惊飞慢慢从百万毒虫中踱出,两眼一片茫然地看着林冰儿,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
群雄见他没有驱虫进攻的意思,马上让开一条通道,把在最危急关头救了他们一命的女神展露在恶魔面前。
人就是这样,如果在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那他一定会紧抓不放,即使这稻草根本不可能承受他的重量,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绝不会放弃,至于平常一直显得非常重要的荣誉、面子、信仰、道德等问题,在生命之前,通常都不会那么重要了。
万毒之王带着梦呓般的神情,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到林冰儿面前,迷茫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顿悟的澄明,暴虐的血红也回复原先温柔的清蓝,轻轻举起妖化了的魔爪,悠悠递到女神面前。
一滴晶莹的清泪滑过林冰儿白玉般的面孔,带着淡淡的痕迹沾湿了妖魔的手指。她笑了,女神展开了比天使更清沌的笑颜;他也笑了。这笑脸连万恶的凶魔也可以驯服,柔情一下子盖过了血腥,在武圣大殿上来回欢唱。
由灭绝一切的杀戮到温和婉约的柔情,这中间的变化虽然是不可思议了一点,虽然眼前这对恶魔圣女也太嚣张了一点,根本不把天下群雄放在眼里,但他们绝不会有异议,还竭尽所能地合力和唱。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时,已变得温情脉脉的恶魔突然惨叫一声,浑身剧震不止,两手握拳,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忍受无尽痛苦的煎熬,也似乎是在与另一个恶魔做着不懈的斗争。众人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变化,但可以想像他那坚甲覆盖下的脸孔一定扭曲得非常厉害,不由暗暗祈求:神啊,请不要再玩我了,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虫子咬死也会被它们的老大吓死,请让眼前这个恶魔带着他的毒虫快快离开吧。
群雄的祈求似乎真的感动了神灵,只见楚惊飞突然狂吼了一声,转身往大殿外狂奔而去,林冰儿则不顾矜持大叫道:“楚惊飞,你回来!”待要追上去,但眼前的百万毒军却阻住了她的去路。
万般无奈之下,林冰儿只能祈求楚惊飞能听到她的叫声,回头再望她一眼。可惜的是,恶魔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向殿外掠去,身形迅速从林冰儿眼帘中消失。
林冰儿软软地萎坐在地,无声地抽泣起来。刚才的歌声阻止了楚惊飞疯狂的举动,显然楚惊飞的意识深处还记得有她,但楚惊飞突然不顾一切地离去,对她的叫喊置若罔闻,显然他对她的爱并没有盖过现在的意识,而他又变成如此模样,叫她如何能不为他哭泣?
此时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傻孩子,他对你的爱虽然盖不过现在的意识,但你想想,他本来只受报仇意识的驱使,而你的歌声却让他的意识产生了强烈斗争,显然他对你的爱早已盖过了其他一切。所以,只要你能找到他,激发他对你的爱意,肯定能成功地盖过其他意识,到时候他就能恢复正常,至于他身体的变异,你可带他来让我慢慢研究,总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林冰儿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医圣”,站起身来,大力地点点头,暗暗决定:“不管天涯海角,我总会找到他,让他恢复正常!”
直到三日之后,武圣山上的毒虫才渐渐散去,群雄也各自下山。此役,几乎让武灵国群豪全军覆灭,有近两万人死于非命,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侥幸躲过了这场灾祸。
“万毒魔神”自奔出大殿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武灵国各帮派同时下达了最高“追杀令”,悬赏二十万灵币,且不论生死。
如此巨额赏金,在武灵国史上也是前所未有,顿时掀起了一股“杀魔潮”。不过,这些人也只能对着二十万灵币干流口水,因为,恶魔就像自人间蒸发了一般,他们连楚惊飞放屁的香气都闻不到。
万毒之王,绝世凶魔,到底身在何方呢?
传说中,“救世三圣”与死神在极荒之地大战十天十夜,最后“救世三圣”各自施展绝学,引动“天雷之火”才把死神击毙,尸身化为灰烬,但其所用的“灭空邪镰”却化为一道长虹向西边坠去,不知所踪。
据说“灭空邪镰”是上古第一神兵,可以化九天之气为己用,所以死神故能凭此刀战无不胜,为此传说,至今还有人到西方极荒之地寻找那“灭空邪镰”。
万毒之窟内,有一少年正在盘膝打座,这少年全身包裹着一身硬硬的坚甲,当然就是楚惊飞了!楚惊飞膝上放着一把长有丈二的奇形怪状的兵器,乌黑的杆身,犹如镰刀状的刀身,闪着一种莫名的金属光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灭空邪镰”?
楚惊飞又怎么会回到这里呢?当日楚惊飞听了林冰儿的歌声,脑海里浮现出与林冰儿在繁星阁观星的情景,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杀过去,就能报大仇了,杀过去,你就是当世的强者!”而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不能杀过去,那边有你一生中最深爱的人,不能杀,否则将后悔一生一世!”
两个声音如此纠来缠去,使楚惊飞头痛欲裂,终于,他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发狂奔出。至于群豪所唱的歌和林冰儿后来的叫声,楚惊飞早已听不见了,脑中的两个纠来复去的声音,早已将听觉充塞,根本不能接受外界的声音,所以群雄以为歌声能感化楚惊飞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至于林冰儿,当然也误会了楚惊飞。
且说楚惊飞发狂奔出大殿后,浑浑噩噩之间,便来到了万毒之窟内,此时他脑中的争斗已渐渐平息,意识才慢慢清醒过来,为防重蹈覆辙,他决定留在窟内一段时间再说,反正不愁吃喝,只要传递出信息,那些毒虫便会乖乖送上门来,不过信息传送有限,他所能及的信息范围只能在方圆百丈之内。所以头两天所受召唤的毒虫甚少,周边的毒虫基本上都被楚惊飞遣到元老大殿围困群雄了,直到第三日群虫撤退回来,之后他才是真正的不愁吃喝。
每当楚惊飞一想到林冰儿,另一个声音马上作出反应,总是纠缠一会儿后才平息。在这纠缠期间,他发狂地屠杀毒虫,以此发泄心中的痛苦。如此屠杀,毒虫数目锐减。
到了第十八日,楚惊飞大脑的斗争已趋平息,于是像往常一样召毒虫进餐,没想到信息传出好半天,也没有毒虫接收,这才注意到四周的毒虫早就跑了个精光。
为了祭五脏庙,只好出地道去找一找。他下了地道正想出去,忽觉背部有凉风飘来,回头一看,竟是一条黑黝黝的地道,看泥土是新挖的,楚惊飞想,这可能是那些跟自己从万毒之窟出来的毒虫挖的,不由暗笑道:“这些毒虫倒不笨,竟能活学活用,不过再怎么挖也注定做我的美餐!”。
这条地道竟有二十多米深,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楚惊飞只好触地乱摸,忽然觉得手中一凉,好像摸到了一种金属物体,楚惊飞于是继续下摸,抓住金属物体尾端,将之拉了下来,没想到这金属物体不仅长,而且十分沉重,楚惊飞只好把它拉回万毒之窟,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
楚惊飞把那金属物体放在毒窟的光亮处,光线下的金属物体是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楚惊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打开这盒子,这盒子仿佛是受了符咒的禁封,怎么打也打不开。
楚惊飞仔细琢磨起这金属盒来,忽然发现金属盒底部有一些微凹的小圆洞,忙把金属盒翻转过来,发现这些小圆洞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金属盒的背面。
楚惊飞心知这是打开盒子的关键,又发现这些小圆洞上有小圆柱,似乎可以按下去,楚惊飞伸手按下去,小圆柱马上直陷而下,他以为自己已知开盒的秘密了,于是狂笑道:“设计这盒子的人,肯定是一个长不大的人,否则怎么会设计出这些小孩子的玩意来?只要我把这些小圆柱都按下去,这盒子不是自动开启了吗?哈哈哈……”
狂笑声中,楚惊飞往另一个圆柱按下去,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当他按下去的时候,第一个小圆柱又弹了出来,此时才知这些小圆柱不简单。
于是楚惊飞想了一个定点解秘法,以第一个小圆柱为定点,看其余的小圆洞哪个不弹出来,哪一个就是与第一个小圆组成一组密码,可是按了半天就是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看来这些小圆柱没有这么简单,这些小圆柱不下数十个,不知有多少种组合。
想到这无穷无尽的组合,楚惊飞气馁不已,正要放弃之时,却突然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按常规去解?如果避开这组密码不就行了?这金属盒虽然劈不碎,但是总能把它腐蚀了吧?
跳出思维的死角,是楚惊飞屡次创造奇迹的一个重要因素。刚才楚惊飞舍长取短,当然是不容易成功了。现在一想到溶蚀金属,立时想到了那能喷射酸液的毒物,不知它还在不在?试用信息召唤,始终不见踪影,看来这金属盒只有解密一途了。
一想到解密,楚惊飞就颓然坐下。月光静静地从洞顶泻下,不知不觉中,天已黑了。
楚惊飞望着天上的星空,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林冰儿的身影,脑中马上又是一阵刺痛,楚惊飞忙使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楚惊飞经过多次痛苦后想出的最佳办法。
楚惊飞慢慢平复下来,抬头重新望一望星空。从这里看上去,虽然未能尽睹星空的全貌,但独窥一隅也别具风格,如果星空是一块暗色木板,那么众星星就是镶嵌上去的宝石,楚惊飞想到这,如突然想到了解密之法,大叫“明白”了。
原来设计这一盒子密码的人,是按照星辰的排列作为密码,但是星空如此广阔,天上的星星无穷无尽,又怎能是金属盒上的小圆孔所能映得满的呢?肯定是取其中一隅作排列,虽然星宿每日的位置都不相同,但有一定运行的规律,这就需要演算了。
如此深奥的推算,楚惊飞当然不会,不过他有狗屎运,当初那设计之人正是按照今夜从万毒之窟望上去的星宿设计的,楚惊飞照着星空飞快地按了几下,只听“咔”地一声,金属盒盖应声弹开,楚惊飞原先设想如此难开的盒子,里面放的一定是宝物,刚想探头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突然身旁传来“啾啾……”叫声,原来是那只能喷酸液的怪物赶来了,由于它爬行缓慢,所以才姗姗来迟。
楚惊飞不由怒道:“你玩我呀?我打开了盒子你也赶来了,看我今晚不把你当成美餐!”那怪物“呜呜”抗议道:“你明知道我行动不便嘛?怎么能怪我呢?你一召唤我就日夜兼程地赶来,累得我半死,不奖励也就算了,哪知你现在还要吃我,天理何在?”
楚惊飞一想也是,赶忙传出信息道歉道:“对不起啊,是我错怪了你。不过我刚才已说下大话,我看今晚你就做我的美餐了,怪就怪你有眼无珠跟错人了。”
怪物“呜呜”辩道:“你留着我,对你没有坏处,难保你日后不会再落到像万毒之窟这种恶劣环境中,到时候有我在,你就不用愁了。”
楚惊飞一想也对,于是又道:“没想到你的信息基因这么丰富,还能言善辩,真看不出来。”
怪物“啾啾”叫了两声,表示自己也是高级智慧生物,只是你有眼无珠罢了,“快叫一声大哥听听。”
楚惊飞似乎难以启齿,突然恶狠狠地道:“你如果再让我叫你大哥,我就会反悔把你吃掉,但我可以认你做小弟,允许你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对了,你没有名字,你以后就叫小酸吧!”
怪物见楚惊飞如此凶恶,哪还能抗议什么?再说自己终有名字了,也挺高兴,便不计较什么大哥或小弟之分了。
楚惊飞伸过手让小酸爬到自己的巴掌上,对它道:“小酸,既然我俩已是兄弟,就有福同享,让你和我一起看看盒子里是什么宝物。”
楚惊飞这才看见盒子里竟是一件奇形兵器,那当然是上文所提到的镰刀状的兵器了。楚惊飞伸手一握那件兵刃,仿佛如遭电击,头脑中立时掠过一个如魔神般的人,正挥舞着这怪形的兵器,每一招都暗含着天地至理,每一招都有开天辟地、无穷无尽的威力,每一招都可以独立成一个章法,又可以相互融汇贯通使用,一招施出,一幅幅影像犹如放电影般掠过,最后那魔神高举着那件兵器,刹那间拉扯下强劲的电流,接着那镰刀光亮越来越甚,似乎天地间所有的精气都被他扯到镰刀上,此后便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影像消失了,楚惊飞方回过神来,那暗含天地至理的招数,却深深烙在了楚惊飞的脑海深处,那招式实在太深奥了,楚惊飞只能硬生生地把它记住,但这不是办法,里面的精髓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掉,还是先把它消化为妙。
于是楚惊飞盘膝坐下,把兵器横放在大腿上,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刚才的影像,渐渐楚惊飞已沉醉于其中,进入了冥想境界,身体自然而然地吸取天地之间的精气。这一坐就是三个多月。当然,楚惊飞不觉得时间的流逝,他已完全沉醉其间,等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衣上、脸上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楚惊飞这才知道自己已呆了非常久的一段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只能消化掉那招式的三四成。看来不能强求,只能看以后的际遇了。
“啾啾……”几声怪叫把楚惊飞唤回了现实,原来是小酸在金属盒里鸣叫。看见小酸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陪着自己,楚惊飞不由暗自忖道:“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不由欣喜地伸手把小酸捧于手心,正欲把玩,以表示自己的谢意,忽然发现盒子里有一张兽皮,忙放下小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