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
苏沅躺在顾宴礼的床上,手里拿着昨天晚上给她的那份劳动合同。
这是目前市场上最大的纺织品公司——嘉纶,占据了纺织品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剩下的那微乎其微的百分之几,是苏家在做,因为苏家有着独有非遗——双面绣,占据着纺织品为数不多的高端市场。
这份劳动合同,是让苏沅直接出任嘉纶总裁。
让苏沅内心震惊的并非顾宴礼看人如此之准,而是嘉纶这么大的公司顾宴礼随随便便就扔给她做了。
直接出任总裁,这是什么概念?
苏沅脑子里嗡嗡作响,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任何苏家的产业。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和机会。
苏沅蓦地一把攥住了手里的合同,目光锐利。
“笃笃——”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沉闷的敲门声,“苏小姐,我是左澜风,请问您有空吗?”
今早那边预约过会在中午过来检查脚踝。
苏沅连忙起身,把手里的合同收好,跛着脚过去给左澜风开门,“左医生,麻烦你了。”
左澜风淡笑着摇了摇头,拎着医药箱走进来,蹲在苏沅面前仔细检查着她的脚。
“苏小姐,顾少有没有找你说过什么?”
忽然,左澜风问道。
苏沅愣了一下,看着左澜风的目光有点疑惑,“你是指昨晚他把自己房间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扔掉这件事吗?”
“噗嗤——”
左澜风忍不住笑出了声,手也不小心错了一下位,“不,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顾宴礼吓到你,他平日里是挺高冷的,不过他私底下性格非常乖张怪癖。”
“他不是个掌控欲极强的混蛋吗?”
苏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左澜风笑笑,做好最后的检查,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不过还是要提醒苏小姐一句,顾宴礼性格乖张和一般人不是特别的一样,如果你真的打算被他利用,最好是你想清楚之后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苏沅收起眼底的疑惑,逐渐变得警惕起来。
“没什么。”,左澜风摇摇头,转身推开门要走,迎面撞见林琴风风火火的被几个下人追着往里边冲去。
“我来找我自己的女儿还不行了?!都给我滚开!”
下人也迎面撞见左澜风,吓得神情一怔,连忙松开林琴,弯下腰去,“左医生,实在抱歉我们拦不住这个女人。”
比起林琴,苏沅更在意的是左澜风在这个房子的身份,看来不只是普通的家庭医生。
“下去吧。”
左澜风淡漠吩咐一句,下人们离开后,林琴立刻就嚣张起来,瞪着左澜风质问,“苏沅呢?给我叫那个小蹄子出来!”
“在顾宴礼的房间里。”
左澜风面不改色转身,直接看向了苏沅的位置,甚至还贴心的指了路,“一楼左数第一间。”
“顾宴礼的房间!?”
林琴登时脸色铁青,几步就要冲上去叫骂着就要把人拽出来,“好啊你个小贱人,不回顾简麟家里竟然存着心在老宅勾搭他小叔!”
苏沅一只脚还被包成个粽子,听见林琴的叫骂声心底转瞬有点慌乱,连忙过去想把门锁上,她要是反抗长久以来的人设就坏了,不反抗不得被林琴打个半死?
然而刚迈出一步,突然间从二楼传来极具力道而冰冷的声音,“顾明!”
“林女士,请您不要进入顾宴礼少爷的房间。”
顾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了林琴的身后,苏沅只听见咔嚓一声,林琴的神情有些扭曲,下一刻就被顾明直接给按住双手剪在原地。
顾宴礼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眼底氤氲着冰冷的火,直勾勾的盯着左澜风面不改色的脸,像一把剑。
“左澜风,你还玩而不腻。”
左澜风眉眼弯弯,淡笑着,“当然,让你生气的时候可不多。”
顾宴礼的眉头很明显的拧了起来,看着左澜风对顾明声音低沉的吩咐道,“把她“扔”出去。”
“是,顾宴礼少爷。”
顾明明明是温和有礼的声音,手上的力道却如钳子一般硬的林琴动弹不得。
林琴几经挣扎最终卸了力气,只剩下一张嘴,冲着已经跛着脚来到房门口的苏沅大骂,“苏沅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好意来接你回家你就让人这么对我!”
苏沅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宴礼,心下一想,转瞬泪眼汪汪的看着林琴,就差没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原谅了。
“林阿姨,我真的不知道这回事儿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小叔要这么做,我也不该不知好歹的在顾家住这么久,都是我的错……”
林琴心知招惹不过顾宴礼,打碎了牙齿只能忍疼往肚子里咽,心里一肚子的火气只想等着把苏沅带回乐家狠狠打一顿出气。
“你还知道错?知道还不赶紧回家,真是个下贱胚子,还得叫我亲自来“请”你!”
“我这就回。”
苏沅跛着脚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顾宴礼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愣是不吭声。
林琴眼看着苏沅都走出去了,顾明还死死的钳制住自己,顿时愈发气恨起来,“狗仗人势的东西!我现在要走还不行了?!”
顾明保持着温柔的微笑一动不动。
林琴像个小丑一样,眼看无望,又气又急又把目光转到苏沅身上去,“你个没眼色的死东西,还不赶紧去给顾宴礼少爷求情!”
苏沅暗暗咬牙,嘴唇嗫嚅了两下,转过头泪眼汪汪的看向了顾宴礼,“顾小叔……”
左澜风没忍住噗嗤一声,整个大厅的温度转瞬传来一阵寒意,他连忙轻咳一声,拎起自己的医药箱麻溜的就赶紧跑了。
顾宴礼眼底的寒意愈发严重,苏沅忍不住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在那双冷眸的注视下,她似乎连开个口的勇气都没有。
身后林琴吃人的眼神还在死死盯着他,苏沅捏了捏手心,突然间一咬唇,眼泪就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对着顾宴礼开始哽咽。
“顾小叔,林阿姨她也是心疼我太着急了,她也实在不知道顾家里边的规矩才冒犯的,您这回狠狠教训了她一定就知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
顾宴礼一声不吭,眼底的寒意却逐渐退却,似在思考着什么,他微微垂着细而浓密的长睫毛,一直手抽出一支烟点燃,,在空气沉寂了许久之后,他才淡淡的出了一个鼻音。
“恩。”
这时,门吱呀一声。
“宴礼,家里这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