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少乾晕倒，教官终于意识到这群看着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其实也只不过是刚刚脱离父母羽翼的孩子。下午的训练明显降低了难度，动不动就解散休息。
几人舒服的坐在树荫下喝着冰饮料，李雨泽连连感叹，“正是牺牲二嫂一人，幸福千万家啊。”
林牧脖子里涂的药膏已经被吸收干净，他抬手将垫在里面的纸巾拿下来，揉团捏在手里，被周炼奇看到，“你抹药了？快拿来给我涂点，我脖子快爆皮了。”
林牧一时无语，随口岔开，“马上结束抹啥啊，晚上回去吃啥？”
“先别琢磨了，一会先去把二嫂认领一下。”
“也行。”周炼奇点头，“你们明天看着点他，老刘有点虚啊。”
因为马上要军训汇演，周炼奇作为优秀标兵被选中去头排方阵，明天就不和他们一起训练了。
李雨泽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周标兵，有我和林哥呢。”
林牧见他没有再执着于药膏，松了口气，配合地点头，“就是。”
第二天中午，还在睡梦中的林牧被手机震醒，烦躁地翻了个身，摸索着挂了电话继续睡去。
等十分钟后预定的闹铃按时把他叫醒，才看到打电话的是林非。
“大中午的你知不知道被人吵醒很烦的。”他眯着眼给林非发了条微信，然后翻身下床去洗了把脸。
等几人收拾好下了楼，林牧才看到林非的回信，“说好早点下来涂药，你忘了？”
还真是给忘了。
林牧摸了摸鼻子，完全没有放别人鸽子的愧疚，“谁跟你说好了。”
“三点半中间休息，你到操场东门口看台下。”林非扔下一个时间地点，没有回话了。
“真当老子小狗了，你说去就去啊。”林牧翻了个白眼，收起手机放进兜里。
三点半，林牧准时出现在东门口。
正是中间休息的时间，所有人都跑去阴凉下凉快，操场基本没有人。林牧顶着太阳到看台下也没见林非的影子，正要发微信，见林非在看台背面的阴影里，“这儿呢。”
林牧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阴影下，垂头乖乖露出后脖颈，“这叫啥，我自己去买一个。”
天天让林非在他面前晃，够让他心烦的。
林非蹲在他身后，挤了一截药膏给他涂开，“你买不着，从代购买的。”
“那你给我得了。”林牧低着头，半截白皙的脖颈因为垂下而露出清俊的骨骼，后脑勺上的头发被剃的整整齐齐，毛茸茸的，看着十分喜人。
林非按下想要揉上一把的冲动，指下摩挲着他的脖子，“你拿什么换？”
“我靠，你也太抠了。”林牧侧头看他，觉得自己拿林非东西简直天经地义。
“你说的跟我当陌生人，陌生人不得话说的清清楚楚。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林非拿林牧那一套来噎他。
林牧被噎了个哑口无言，“那你说要什么。”
林非轻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没想好，等想好给你说。”
“滚蛋，万一你跟老子要千八百的东西怎么办。”林牧十分怀疑林非的人品，觉得这是一个坑，要谨慎。
“绝对等价交换。”林非保证道，“最多不超过一百块。”
林牧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好像也不亏，“行吧。”
林非把药膏交给他，替他收拾好衣领，“去吧，别忘了欠我东西。”
林牧起身拍了拍土，拿着手里的药膏摇了摇，表示自己记住了。
——————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终于迎来了汇报表演的一天。操场上彩旗飘飘，拉着不少横幅，主席台上正在紧张的试着话筒。
刘少乾晕过一次后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获得了汇报表演的特赦，有幸坐在了观众席。
观众席上都是各种原因不能参加军训或者汇报表演的新生，一眼扫过去十个指头能数出来。林非上了看台，一下就发现了刘少乾。
“好点了？”他走到刘少乾身边坐下，上下把人扫了一遍。
刘少乾被惊了一跳，转头见是他，立马起身点了点头，“好了，谢谢学长关心。”
“不用这么客气，坐下说。”林非示意他坐下。
离开始还早，但是所有的方队都已经集合完毕，集中在操场门口准备入场。
刘少乾坐在林非身侧，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有些紧张，“学长……你来给我们连肯定发挥超常。”
林非笑了笑应付了一句，“不用超常，正常发挥就行了。”然后把话题引到了别处，“你是哪里人？”
“我就是本地人。”刘少乾只当是在无聊的等待期间打发时间的闲聊。
“哦，来这里是因为女朋友在？”
刘少乾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分合适，也不想去别的地方。”
“没有女朋友？”
面对如此直白的话题，刚刚才从谈恋爱是早恋行为的认知里脱离出来的刘少乾面红耳赤，“没有、没有。”
“那喜欢什么样的？”林非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羞赧，继续追问。
“就……正常。”这个问题刘少乾还没仔细考虑过，但是看林非一副坦然的表情，心底赞叹大学真是自由真是好啊。
“正常？”林非琢磨了一下这个词，“什么正常，性取向吗？”
刘少乾被惊了个满身大汗，实在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和林非坐在一起讨论性取向问题。他连忙点头，“对，一切都正常。”
“所以，你不考虑男朋友对吗？”林非好像对他目前的回答很满意，追问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刘少乾被他难度更加升级的问题砸的头昏脑涨，下意识摇头，“不考虑、不考虑。”
林非淡笑点点头，“很好。”
刘少乾见他不再继续追问，心中松了口气。
“你给他们加油吧。”说着，林非扶膝站了起来，转身往看台阶梯走去。
“学长你要走了？”眼看着汇演马上开始了林非却要走的样子，刘少乾觉得奇怪。
“突然想起来有事，你先看。”说完，他下了看台。
汇演开始的音乐响彻了整个操场，刘少乾反射弧终于追上了刚刚的问题，越琢磨越觉得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