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发生的太突然,叫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听见房门“嘎吱”关起的嘶哑长鸣,她不由看过去,见有人正要关起殿门,这才回想起元明走之前说过的话,想起之前被关禁闭后的处境,她急忙扑了过去。
她实在不愿再被关在这殿里不准出入,不愿每日都吃清粥小菜……
她是当朝的长公主,皇兄怎么可以一而再地关她禁闭!
然而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等她扑过去时,殿门正好关上。
她使劲地拍打着门喊道:“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皇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一直伺候在元明身边的大太监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劝道:“长公主,陛下正在气头上,您别着急,等陛下消了气,自然就会撤去对您的禁足令。”
“可错的又不是我,皇兄为何要罚我?我不管,你们快让我出去见皇兄!”
“长公主,实在对不住了,陛下下旨禁您的足,咱家实在没胆子放您出来,您且在里面好生歇着,陛下那么疼您,想必不过几日便会准您出来的。”
“……”
元安咬着下唇,听见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也随之跌倒了谷底。
茫然环顾了一下可谓奢华的寝殿,眼前一切美好仿佛瞬间失去了颜色。
她顺着房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抱膝环住自己,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三皇兄为什么不帮她追查真相?
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她了?
是不是也开始觉得她是扫把星,专克人性命?
她突然有点想念小承了,如果小承在的话,说不定她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说来她都不知道小承到底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早知道就碧桃去打听打听,然后找皇兄将人讨到自己宫里来就好了。
想到这她心里更难受了,碧桃死了,而小承也不在,这宫里真心待她的人本就极少,大都不是畏惧她的身份,就是忌讳她克死人的命格,少有人愿与她多作交往,从始至终,除了亲人也就碧桃一直陪伴左右……
她愣愣地坐在门后坐了很久,久到浑身发冷她才蓦地回神。
此时才发现冷月已高挂枝头,冷白的月光从窗棂穿进来,照的屋子里戚戚冷冷的,空荡的像是久无人住的鬼屋。
她咬了咬下唇,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烛台前,学着以前碧桃点灯的样子吹了吹火折子,然后点燃了蜡烛。
借着烛光又去揭了角落里盖在夜明珠上的黑布,寝殿里这才亮堂起来。
光给了她稍许安全感,心里倒是没那么恐惧了,可肚子却咕噜咕噜饿的叫唤起来。
不过说来奇怪,明明饿的不行,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吃东西,反倒觉得恶心的想吐。
心神疲乏至极,她踱到床边和衣躺下就睡。
昏昏沉沉的睡到第二天早上临近晌午才醒,不知何时已经有人将洗漱用品送了进来,而且桌上还有些食物,只是已经冷透了。
她看了看那些吃的,委屈的红了眼眶,然而最终却咬了咬牙,硬是将那些伤心的情绪给忍了回去。
洗漱过后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当她再次睡醒时,天已经黑了,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新的,然而同样也是冷透了的。
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吃穿用度何时不是最好的。
这般残羹冷炙又岂能入得了她的口。
扫了一眼便不愿多看,喝了点茶水便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这一次的饭菜比上次关禁闭后的饭菜还要差上许多。
她开始想念小承给她带的烤猪蹄了!
想着想着便又睡了过去。
明明睡了很久,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困,而且越来越困,身子也越来越乏,根本提不起劲儿来。
迷迷糊糊的转醒时,已经次日清晨。
她还没完全清醒,正好看见殿里有人影走动。
意识到是早上进来送洗漱用品的宫女时,她顿时精神一振。
只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让她没了什么力气,缓缓从床上起身,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宫女。
“等等!”
那宫女闻声,转身见她已经醒了来,便恭敬地对她行礼道:“长公主金安。”
“我要见三皇兄,你帮我去叫他过来。”
“长公主恕罪,奴婢位卑,实在无法得见圣颜。”
“那你就去见皇后,跟皇嫂说有人在苛待我。”
“长公主恕罪,皇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
元安愣了愣,随即无力的挥了挥手低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等!”
“请长公主吩咐。”
“皇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禀公主,奴婢尚未听闻,许是今日并无什么人来荣安殿走动的缘故,所以消息有些闭塞。可能再过两日,陛下就会下旨解除您的禁足令了。”
元安呐呐地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待宫女走后,她洗漱完这才看见桌子上有早膳。
走过去想着多少吃一点,不然怕是没等到三皇兄放她出去,她就自己先把自己饿死了。
只是端起粥碗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变得跟手中的粥碗一样凉。
原先她以为送来的饭菜只是因为她起得晚没及时吃所以才冷掉的,可今日她醒的已经够早了,这饭菜却已经冷的彻底,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饭菜送来时便是冷的!
呵,不过是禁足几日而已,宫里的这些人为何都要这般对她。
皇兄和皇嫂为什么都不管?
元安捧着冷粥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缓缓捏住调羹,本想试着吃点东西,可毕竟锦衣玉食惯了,就算是第一次被禁足,饮食被苛待,却也还未过分到这个地步。
如今眼前这些食物,实在叫她生不出胃口。
无力地放下手中的碗,起身回到床上躺下。
抱着或许下一刻三皇兄就会放她出去的想法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晚上亲眼看见送饭菜的人进来,放下冷菜冷饭出去后,她便知道只要她皇兄一日没解除她的禁足令,她便一日吃不到新鲜热乎的饭菜时,她便连床也懒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