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没问题的。”
我沉沉伸了个懒腰,刻意表现的格外轻松,王曦现在只是还未适应,一下子成为董事长,总是需要时间沉淀的。
“嗯!”
王曦重重点头,披散着的秀发亦是微微飘散。
落地窗外的夜景,格外美丽妖艳。
驱车将王曦送回王家,我则是赶往别墅的路上,眼下王牌保安公司的麻烦解决了,只需要考虑合并的问题,这是诺皇保安公司的一个机会,一个彻底翻身的机会。
不过,王曦与公司之间的磨合,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合并之事倒不必太过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唰。
正当我思索时,眼前凭空出现一道黑影,怎么有个人啊?
我赶忙刹车,别克老牌汽车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轮胎印,望向前方,索性并未撞到人,我这个小心脏啊。
咔嚓。
缓缓推开车门,从人影身型来看,我早已是判断出其身份,隔壁老大爷。
“大爷,你怎么大晚上的站在路上啊?这多冷多危险啊!”
我凑上前拉着大爷的手,冰凉毫无温度,脸色都是被冻的发白,真搞不懂这老头儿咋想的。
别人在他这般年纪都是安详晚年,可他倒好,整日的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等待什么,今天就更过分了,直接站在马路中央,这可是单行道,车速极快,这要是一不小心撞到可怎么办?
老大爷颤颤巍巍,扭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干枯的手掌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
“来,我送你回家。”
我搀扶着老大爷,心中顿悟,大爷是这片别墅区域的孤老,子孙在外拼搏,只有他这么一个空巢老人。
闲暇时间,我会与老大爷下棋作乐,虽一次没赢过,但大爷却也不嫌弃,图的本就是一个陪伴,开心,快乐。
“李峰啊,我今天看新闻了。”
“听说有人被抓了?你可以给我说说那人的名字吗?”
老大爷颤颤巍巍坐在沙发上,客厅内冷冷清清,甚至带着丝丝凄凉,这简直毫无烟火气息。
坐在老大爷身旁,依旧是不愿意松手,死死抓着我的手心。
听着老大爷的问题,我愣了一下,老大爷眼神不太好,耳朵倒是正常,平日里会看一些新闻报道,跟随时代脚步,响应政府号召。
“大爷,谭市每天都是有坏人被抓走,您说的是哪个啊?”
我咧嘴轻笑着,还挺逗。
谭市作为经济发展重地,经济发展迅速,可同时,自然会是滋养一群混吃等死,试图以不当手段谋利的坏蛋。
以我对公安局的了解,几乎每日都是会有新增嫌疑犯。
“不,你一定知道的,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老大爷不以为然,一口咬定我一定知道。
我暗暗收敛微笑,从老大爷的眼神中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和我有关的,不就只有王牌保安公司的事吗?
难道老大爷要问的是这个?
“大爷,今天我是干了一件大事,那两个无恶不作的家伙,也算是罪有应得,大爷你今天看新闻报道了吧?”
“坏人得以服诛,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因为解决掉了真正的麻烦,我心中畅快,在老大爷面前也算是口无遮拦,可后者看起来并不开心,甚至是郁郁寡欢。
这,难道是我说错话了吗?
联想到老大爷今天种种怪异行为,我暗暗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老大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大爷,怎么啦?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可以给我说啊,小子一定帮你办到。”
长时间与老大爷相处,我也是对他有些了解,中规中矩,慈祥,善良的一个老头儿。
老大爷眼窝深陷,瞳孔在灯光照耀下却是熠熠生辉,炯炯有神。
“孩子,你口中的坏人,其实是我儿子……”
“什么?”
老大爷颤颤巍巍,看他认真的模样,不像是撒谎,我猛的从沙发上弹起,心中五味杂陈。
老大爷的儿子?是谢思亮还是谭宗成?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眼下老大爷孤老一人,每日站在院子里盼望着自己儿子归来,甚至偶然的一次下棋,从老大爷口中得知其儿子很能干,有才能。
我甚至扬言,想私下见见他儿子,可结果……
“大爷,您儿子是谭宗成?”
我声音开始颤抖,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对谭宗成的痛恨,有对老大爷身世的怜惜。
老大爷嘴角微扬,随即重重点头。
真是谭宗成!
那个无恶不作,狗头军师,竟然是老大爷的亲生儿子?可他们哪里像是父子?
老大爷为人谦卑和煦,甚至不与任何人争斗,可反观谭宗成呢?无恶不作,为图利益,不惜任何代价。
我不解,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子却是有着这般巨大的差别?
“孩子,你坐。”
“我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他做了错事自然是要受惩罚,这都是他罪有应得的,只是我这一生清白啊,没想到晚年却是造此变故。”
老大爷自嘲道,不住的摇头叹息。
从话语中,我感觉的出来,老大爷对谭宗成给予厚望,可后者却是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回报,世事无常啊。
“大爷,以后小子会经常来陪你下棋的,您去我家住都没问题。”
我轻轻拍着老大爷的肩膀,心中满是酸楚,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老大爷的情况,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以谭宗成所犯罪行,势必会得到严厉判处。
倒是苦了老大爷,孤苦伶仃,老年却是要受此折磨,世间最可怕的无异于孤独,那种寂寞,难以言表。
“诶,陪我下盘棋?”
“好!”
深夜,老大爷别墅客厅的灯光彻夜通明,一老一少两人深夜下棋,无人言语,可心中都是明白。
从未赢过一子的我,偶然间,却是误打误撞嬴了整盘棋。
……
清晨,一缕阳光折射进屋子,我躺在大床上,浑身疲惫,昨夜与老大爷下棋一直到凌晨,我这才蹑手蹑脚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