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头跪在地上，一个劲求情：“长公主饶命啊，奴才也是一时糊涂这才替秦王递了两回消息，旁的奴才可不敢做。”
被乐桃打晕的嬷嬷早已醒来，如今被护卫往地上一扔便愈发清醒，她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老奴也不过是给雪银传了次话，公主恕罪啊。”
“老奴也是，而且老奴就做了那一次。”给雪银递发簪的嬷嬷也忙不迭请罪，瞧着雪银一言不发，她忙扑到雪银身边，“雪银姑娘，你快同公主说说呀。”
雪银如今正担心着自己，哪有功夫替旁人说话，瞧见姜合乐冷着张脸，也跟着跪了下来：“公主、大小姐，奴婢……”
平阳长公主冷眼瞧着雪银，一贯平静的双眸带上怒火，若不是姜合乐还想留着她，平阳长公主非得打死雪银不可。
“你们先将自己做过的事老实交代。”平阳长公主按下火气，开口询问。
几人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过片刻就已经交代干净了。
只不过他们做的都不过传话的小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大用。
“还有什么人替你办过事？”姜合乐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雪银身上。
雪银低着头不敢去看姜合乐，却又惦记着秦王，不想出卖秦王。
“这是你恕罪的机会，若是不想要，那便当我没问。”姜合乐瞧着雪银不知悔改的模样倒也没了生气的心思，平静说道。
“还有房门的小厮吴英，我亲眼看到他替雪银传过信。”雪银还未开口，跪在地上的小厮已经爬上前来。
被换作吴英的小厮闻言跪倒在地：“公主、大小姐明鉴，小人……小人也就帮着雪银传了那么一次消息，还是赵嬷嬷劝我我才敢的。”
片刻功夫已经交代出了两个，平阳长公主恼怒不已，脸色神情却愈发平静：“还有谁，今日主动承认，本宫尚可留下你们的性命，若是被旁人指认出来，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平阳长公主在宫中什么场面未曾见过，如今这点小事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反复询问过后，被秦王收买的也不过两个小厮，三个嬷嬷。
雪银跪在一旁没有说话，瞧着自己接触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揪了出来，也慌了神，连忙爬到平阳长公主面前：“公主，秦王殿下是真心待大小姐的，奴婢替秦王传信也是为大小姐着想，殿下听闻小姐要病了，风寒未愈便来了公主府求见大小姐，这般情真意切，就是整个都城都找不到第二个了呀。”
徐嬷嬷跟随平阳长公主多年，见惯了大场面也被雪银的不要脸震住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雪银姑娘怕是说错了，秦王若当真心悦大小姐，自可请人上门提亲，就算是怕被拒绝，先找人探探公主的意思也好，为何要做这等败坏大小姐名声的事情？何况，你是大小姐的丫鬟，却口口声声替秦王说话，若是宣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小姐对秦王有意呢！”
“公主，秦王是当真在意大小姐的……”
“你领着公主府的例银，却处处替秦王打算，既是如此。”平阳长公主冷笑了一声，看向徐嬷嬷，“嬷嬷一会将雪银的身契送去秦王府，看秦王收不收这丫鬟，若是不收，便直接杖毙吧。”
雪银一听这话，脸色惨白，忙不迭爬到姜合乐身前：“大小姐救命啊，奴婢……奴婢知错了，求您留下奴婢吧。”
虽然雪银惦记着秦王有些失了分寸，可心里并不傻，她知道秦王见她不过是为了接近姜合乐，若是她被赶出了府，秦王定然再不会见她了。
姜合乐看着雪银脸色愈发平静：“老实将你与秦王见面都说过些什么交代了，否则……”
“奴婢……”雪银抬头看了眼姜合乐，旋即心虚地低下头，“奴婢不过是将大小姐的喜好告诉了秦王。”
“事无巨细的说清楚。”姜合乐抱着手炉暖了暖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
也不怪姜合乐不放心，而是秦王未达目的太过不择手段，若是雪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秦王利用，那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雪银不敢忤逆姜合乐，只好一五一十交代，徐嬷嬷见雪银什么都告诉了秦王，就差姜合乐身上哪里有痣没说了，当即一脚将雪银踹开，也不等平阳长公主吩咐，就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平阳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徐嬷嬷自作主张。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奴婢罪该万死，可……”雪银本想说自己是为姜合乐打算，可瞧见平阳长公主的神色又改了口，“奴婢什么都说了，您就饶了我吧。”
“还不快把这贱婢拖下去？”徐嬷嬷见雪银还想往姜合乐面前凑，咬紧了牙关。
“都交代完了？”姜合乐看了眼平阳长公主，方才转头朝雪银问道。
雪银拼命点头：“奴婢都交代完了，不敢有半点隐瞒。”
“我答应了雪莲要饶你一名，既是如此便杖责五十，降为粗使丫鬟，罚半年例银。”姜合乐淡淡地道。
雪莲顿时红了眼眶，上前行礼：“大小姐……”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既答应了你的事我便不会反悔。”姜合乐说完又看向雪银，“你可服？”
“奴婢多谢大小姐。”雪银重重磕头谢恩。
平阳长公主瞧着雪银的样子血气再度上涌，咬牙看向抖得不成样子的嬷嬷和小厮：“何管家，按规矩将这几人处置了。”
旋即她又看了眼宫里来的嬷嬷，好在跟着她从宫里出来的都知道轻重并未牵扯其中：“劳烦嬷嬷走一趟了。”
那嬷嬷连忙上前：“长公主说的哪里的话，若是无事，老奴就先回宫了。”
平阳长公主颔首，朝徐嬷嬷使了个眼色，徐嬷嬷会意好生将嬷嬷送了出去。
待到嬷嬷走远，平阳长公主才回神，何管家已经将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处置了，旋即平阳长公主又将管着几人的管事一并处置了，连带着门房也增加了人手看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