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情深义重的男女凑在一处,自然是你侬我侬的,尤其是这其中一个还受了委屈,当然要用尽全身能耐跟自己的情郎告状了。
卫沫一脸娇羞的将自己柔弱的身子倚靠进成王的怀中,像是察觉不到成王瞬间泛红的脸色似的,语气柔柔的说。
“成王哥哥怎么才来?我已经病倒了好几日,每日里,躺在床榻之上,起不来身的时候,都在心里思念哥哥呢。”
这娇柔造作的声音如若被卫黎听见,只怕会嘲讽一声,这动静不像是大家小姐,更像是勾栏瓦肆里的某些特殊行业。
成王就像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一样,十分受用这一套,更是一脸柔情的看着面前的卫沫。
“好妹妹,倒是委屈你了,只是这阵子本王并不方便出现在此处,所以才只能与你饱受相思之苦,听说你割肉救母,没受什么伤吧,身子可恢复了些?”
卫沫一想到这一处,就忍不住的心中一痛。
也是因为她心中有把握,成王是所有皇子当中潜力的最好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和自己是一类人,野心勃勃,成王定能问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成王对自己的态度才是尤为重要的。
卫沫黛眉微蹙,只是略一皱眉,眼角就落下晶莹剔透的泪水来,叫人瞧着就觉得心痛无比,更别说是成王这个早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为何又这样落泪,叫人瞧着怪心疼的。”
卫沫听着意中人说出的话,泪水更是如断线的珠子一样,顺着瘦削的脸颊,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落了好半天,才一脸委屈地说。
“当然是因为我着实是不舍得了,只怕不能陪在成王哥哥身边了,我这蒲柳之姿,出身卑微,又兼之容貌并不完美,怎能站在英雄身边呢?”
所有人都能听得出的假话,却被成王十分受用的捧在了心尖尖上,他一脸心疼的说。
“你倒是多虑了,你心地善良,虽说你并不是嫡出,但你体贴细致,温柔可人,还是本王的贤内助。怎可妄自菲薄。”
被男人的柔情蜜语安慰,卫沫略得意一些,不过她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微微抬起手,将自己宽大的袍袖向上拉扯了一块,露出了一双藕臂,还有小臂上包扎着的伤口。
“割肉救母本是为人子女应当做的,只是此事却叫我心中不服气,其实本身可以不用如此的,只是姐姐似乎和郎中私下里有些来往,说了几句话之后,郎中便只要我割肉用作药引,我怎可不照做?便也只能如此……”
听了这话,成王的面色之中却有些犹豫。
对于那个一直被他算计着的卫黎,他心中不可谓不了解。
卫黎向来性情耿直,平日里虽是娇蛮了些,但她倒是不屑与此弯弯绕绕,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故意伤人的事情来呢?
卫沫一直小心翼翼地察觉着旁边男人的神色,等到发现男人的神色之中有些疑问之时,她便立刻将那一双皓腕伸到男人跟前,一脸娇嗔的说。
“怎么?难道成王哥哥是不信沫儿吗?这伤口还在这呢,若是我所说有假,就叫沫儿不得好死!”
这赌咒发誓的话显然极其有用,成王立刻一脸惶恐的连连挥手,制止了她这句话。
“切不可随意胡说,本王不是不信你,本王还不是心疼我的沫儿!”
注意到男人仍然为自己的每一个举动而紧张,卫沫才心满意足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故作娇嗔的说。
“怎么,哥哥方才不是还觉得我在撒谎骗人吗?如今又相信我了,看来你还是了解我的。”
成王连连点头。
卫沫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他描述起当时的场景。
“那郎中当时进屋悬丝诊脉之时,就先和姐姐互相使了个眼色,而后又和姐姐私下里聊了一些什么事情,待我和父亲去拿之前的药方回来的时候,郎中便说出了那个方子。”
卫沫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以及不解:“郎中指明了要我身上的一块肉,还说姐姐身子那样好,都不如我的身子合适,我一时无奈,便只能选择割肉救母了。”
“可是回头仔细斟酌起来,这事儿又哪是那么正常的,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算计,毕竟郎中也是之前从未见过的,许是侯府为了监视相府而故意安排的人也未可知。”
成王本身是不大相信此事是卫黎做的,可是如果此事牵扯到侯府,他的神色就严肃了许多。
这个揣测倒是正常的一些,毕竟侯府里头人员众多,难保没有几个心狠手辣的,想要对这个他们一直看不上眼的庶出女子刀兵相加也是正常。
正当两个人互诉衷肠,并且在复盘这件事情经过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丫鬟格外惊慌的声音。
“大小姐留步,小姐正在休养呢,大小姐往日不来,为何偏偏赶到今时今日过来,莫不是有心打扰我家小姐休养?”
丫鬟的声音惊动了屋里头的一对野鸳鸯,两人互相看了两眼,只匆匆留下了两句安慰的话,而后,成王便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卫黎只听见了一声窗子打开的动静,而后便抿嘴露出了一个冷笑。
看着那个丫头惊慌之中,仍然不忘用身子挡住了门的动作,笑着点了点丫鬟的发髻。
“真是不错,对你们小姐忠心耿耿,只可惜了,你这丫鬟与小姐命格相克,赶紧拖出去吧,随便选个什么地方发卖了,另把花园里头伺候花草的丫头给二小姐拨过来一个,也算是补上了这个空。”
卫沫在屋子里听着她的一系列处置,恨得几乎牙痒痒,这是自己用了些许银两才在管家那讨回来个之前她房里的贴身丫鬟,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安排在了二等丫鬟的位置。
不曾想,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卫黎的一句话说换就换,她好歹也是相府二小姐,竟然让伺候花草的下等丫鬟来伺候她!
一想到要有花园里头那种满身泥垢的人来伺候自己,卫沫只觉得浑身痛痒难耐,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