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颔首应下:“宗族之人颇多,不可能人人皆是如此,那些人之所以嚣张必是上行下效,革族长之职,换个听……换个能约束族人的顶上,再将犯事之人重罚,想来便无人敢犯了。”
他在秦王处待了几年,秦王虽礼贤下士,却也不是个大度之人,故而每每献计徐越便会提供上中下三策让秦王自己去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习惯,如今骤然改变倒有些不太适应。
姜合乐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陈如毅道:“母亲二十一日入慈恩寺,待我将母亲送去慈恩寺后还要有劳乳兄陪我走一趟琅琊了,师爷随我一同去吧。”
“好。”
“诺。”二人异口同声应下。
雪莲已从外面归来,姜合乐便让雪莲带着徐越去了住处。
次日一早,姜合乐练完武前去佛堂与众人用膳,在她有意安排下,徐越入府之事众人已经知晓。
刚入内,就听得姜老将军问道:“宁儿,听说你给小五找了个军师?”
“是,他谋略得当,不过从未历经过战事,宁儿还想让他跟着祖父学一学。”姜合乐坦荡回答,“此前宗族之人行事看着狂悖,我觉得不妥,派了乳兄前去琅琊查探,虽有消息传来但到底不够详尽,待送母亲入了慈恩寺后,孙女想亲自去一趟琅琊。”
消息不够详尽,只怕是宗族之人行事没有章法,宁儿想要先去解决此事。
她并未明说显然是不想他们费神,姜老将军便只做不知,点头应了下来,至于徐越跟着他之事。
姜老将军对姜合乐的眼光十分信任,她既说此人谋略得当,那必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本就放心不下两个孙女,见二人能有助力自也不会推迟。
一切安排妥当,转眼便到了平阳长公主入慈恩寺的日子。
众人一大早便起了,姜合乐前去欣明苑给平阳长公主请了安,一见到姜合乐,平阳长公主便握住了她的手:“我前两日去了趟你义父家。”
“母亲莫不是还找义父借了人?”先前平阳长公主将自己的暗卫给了她,姜合乐就知道,她嘴上不说心里对自己始终放心不下。
眼瞅着南诏之行在即,自己又只能留在慈恩寺,平阳长公主也只能尽可能的为姜合乐多做些准备,保她性命无忧。
原本,她心里对姜合乐与张玉玦未能成事就十分内疚,如今为了女儿也只能放下身段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母亲已经没了丈夫与儿子,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好好活着。只是如今姜家无人,你既是嫡长女便该撑起门楣,母亲不能随你征战,也只能为你多备些人手了。”平阳长公主红着眼眶不让眼泪落下,想到自己即将入慈恩寺,心底生出些许寒凉。
瞧着母亲含泪的模样,姜合乐也只能用力抓住平阳长公主的手。
“女儿知道母亲不易,可是母亲,姜家如今没有退路了。”姜合乐知道平阳长公主与姜家从来都是一条心,也从未想过对她有所隐瞒,“我前些日子昏睡的时候梦到了父亲,也梦到了九弟,我不能让祖父与姜家女眷如同父亲他们一样。
祖父的愿望、姜家的祖训,以大渝皇室如今的情况来看,怕是没有可能实现了,列国纷争不断,皇室不思变通,结果只怕……大渝不止皇室与贵族,还有百姓无数,女儿不想百姓因国家覆灭受苦。”
听着女儿郑重的语气,平阳长公主强忍着的眼泪到底落了下来,皇室的衰败她身为长公主自是知晓。
比起天下万民,便是皇室众人尽数葬身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惜,她坐在高位上的皇弟想不到这个。
平阳长公主握着姜合乐的双手愈发用力,忍住哽咽道:“你义父从张家调了一百人供你差遣,他们只听你的意见,你义父已经写信送去了清河,那些人手会在你出行前与你汇合。”
凡世家大族都会暗中积蓄些许力量,豢养死士便是最常见的法子,说是死士其实便是私兵。
张家能将这些私兵给她,真心可见一斑。
“母亲放心,宁儿会记着张家与义父的恩情的。”她用力点头道。
“你义父自幼看着你长大,待你如同亲女,如此这般不过是盼着你平安归来。”平阳长公主拭去眼泪,又恢复了以往模样,“记着,一切以性命为重。”
她说着将可以驱使张家众人的令牌递给姜合乐,“见此令牌,张家众人便会听令于你,收好了。”
“还有你二婶送来了两块护心镜,是年前为你二叔与哥哥准备的,如今……她便给了我。那护心镜使用玄铁石打造,寻常刀剑破不了,你与小五一人一块,出行前记得带上。”平阳长公主摸了摸姜合乐鬓间碎发,情绪已逐渐平复。
“好,女儿知道了,母亲与张家还有诸位婶婶的心意女儿明白。”
看了眼时辰,姜合乐笑着道:“母亲先去佛堂吧,别让祖父祖母久等。”
“好。”平阳长公主点头起身,与姜合乐一同往佛堂走去,路上平阳长公主说了对家中的安排,“府上的事情已经都交给你二婶了,我此去祈福乃是清修,用不了那么多人手,只带着徐嬷嬷和两个丫鬟便够了。余下的大丫鬟你与瑜悦一人两个,二等丫鬟则分给瑜慧他们,一人一个。”
“母亲安排得甚好。”平阳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是比照着宫中女官教导的,比不得徐嬷嬷能干,但在世家贵族做个掌事之人也是使得的。
原本姜合乐还有些不放心姜瑜悦,如今有了母亲的安排便能放心了。
来到佛堂与众人用过膳,除了姜老将军与青云郡主,其余人齐刷刷站起来要送平阳长公主前去慈恩寺。
平阳长公主知晓这是众人的一番心意,便也没有推脱,只命何管家准备了马车。
想到今日还要去见暗卫,安排人手与姜瑜琳同行,姜合乐便让人将徐越也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