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怎么学,就是将你们送的棋谱都看了。”其实,她是跟着国手学过两年的,只是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如今自然只能继续找个借口。
周家三兄弟闻言震惊不已,但也并未起疑,脸上都是一副我家妹妹可真是个天才的骄傲自豪之感。
周若清有些汗颜,周家三兄弟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些,好到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喜欢下棋?”萧长卿倒是没有过多纠结周若清何时学的下棋,将已经结束的棋局一一收拾妥当之后,方才看向周若清道,,“明日起,为师教你。”
“那就多谢师父了。”如此好事,周若清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萧长卿的棋艺远在她之上,方才能赢不过是扰乱了萧长卿的视线,抢先一步,若是认真来下,她自然是下不过萧长卿的。
何况有了萧长卿教学,她会棋艺之事才能更好解释,周若清瞧着时辰不早了,正想提议先回去,就瞧见秦氏院中的婆子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她挑眉看向婆子:“可是有事?”
婆子加快了步子走上前,立在亭子外,朝着几人行了礼,方才恭敬开口:“饭食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命奴婢来请,二位先生,三位少爷和小姐前去用饭。”
“太好了,终于可以开饭了!我都饿的不行了,一会定要多吃两碗!”周云天迫不及待朝秦氏院中奔去。
“行了,你说你和饭桶有什么区别?”周云岩快步跟上,临走还不忘了与周云天斗嘴。
周云清浅笑着摇了摇头,邀着萧长卿与萧敬一同走去。
周若清立在凉亭,理了理衣袖,瞧着几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挂起了笑容。
再回到秦氏院子,仆人已挂起了花灯,院中上下喜气洋洋,秦氏笑着将几人迎入院中。
想到婆子来报女儿和萧长卿对弈了一局还赢了,嘴角笑意更深,只是目光落在周若清的脸上,笑意却微微一顿,眼眶险些泛红。
她的变化明显变化自是瞒不过周若清,她微微皱了下眉,挽过秦氏的手:“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因为父亲不在身边?可是女儿和兄长不是在嘛,过节就该开心才是。”
“你说的是,过节应该开心。”秦氏笑了笑,掩住眼底落寞。
周若清回头瞧了眼杏儿,见她似是知情,按下不提,打算回去再问。
“夫人、少爷、小姐、还有二位先生中秋快乐,愿诸位来年平安顺遂,阖家欢乐。”卢嬷嬷领着众人前来道贺。
一行人喜庆的吃完饭,又赏过月,方才散去。
周若清手中被塞了一食盒月饼,走在九曲回廊上,瞧着天空高悬的明月,嘴角笑容久久未散。
前世祖父离世后,她的中秋都是一个过,有时候忙起来便索性不过了。
而如今虽身处异世,却拥有了一群爱她的家人,当真何其有幸。
正想着,迎面便遇上了独身一人的储逸宁,储逸宁神色平静,深邃的眸子淡然中透着几分伤感。
想到他虽有亲人,却不如没有,周若清心头微软,将手中食盒塞进储逸宁手中,方才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中秋快乐,家母做的月饼,还请殿下莫要嫌弃。”
“多谢周小姐了。”储逸宁微微一愣,周身气势掩去大半,却还是难掩眼底淡漠与孤单。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中秋佳节,殿下合该开心些才是。”许是月色下的储逸宁身上孤独之感与前世的她实在太过相似,周若清又忍不住多了句嘴。
“……”想来是寻风去取东西惹得周若清误会了,可这样的误会,竟莫名还算不错。
储逸宁勾起嘴角,“前两句听着大有故事?”
“啊?”周若清愣了一下,方才瞧着他孤单心生不忍,竟下意识将水调歌头念了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道,“这也是我那位故人所作,只是篇幅太长,我只记得几句。”
储逸宁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周若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行了礼告辞。
留下储逸宁一人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殿下。”寻风回来便瞧见他出神的模样,手中还多了个食盒,不由觉得奇怪,“这是?”
“周小姐赠的,你替孤尝尝吧。”他其实从不吃甜食,倒是要可惜周若清一番好意了。
寻风接过食盒,没有多说。
原本殿下也是极喜爱甜食的,只是自从六岁那年中秋佳节月饼被人下毒险些丧命之后,便再也不吃甜食了。
周若清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身衣裳后,便拉着杏儿询问了起来:“我瞧着母亲今日好似不大开心,你可知这是为何?”
“这……”杏儿皱了下眉,犹豫半晌后方才单膝跪地,“事关夫人私事,奴婢若有冒犯,请小姐恕罪。”
“你先起来,是我自己要问的,怎么能怪你。”周若清摇了摇头,心底却更添了几分好奇与关切。
杏儿站了起来,坐在周若清身边:“夫人只怕是想娘家人了。”
想娘家人回去就是?见杏儿欲言又止,周若清便知只怕另有隐情,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夫人出身淮南秦氏,又是家中嫡长,原本是与洛阳齐氏定了亲的。”杏儿叹息一声,目光里却有几分赞许,“不过,出游之时对班师回朝的将军一见钟情,便不顾家中反对,退了婚。
其实那齐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夫人与他婚期将定还瞧上了家中远方表妹,私下找过夫人几次要夫人主动退亲,夫人怕家中父母担心便谁也没说。又顾及秦家与齐家世交的情谊,便是退婚后,也未曾辩解过分毫。
秦家二老因为此事,恼怒夫人,夫人出嫁后便与夫人断了往来,还扬言再不许夫人入门。”
“这……母亲就未曾与秦家解释吗?”周若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周振天与秦氏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杏儿摇头:“齐家二女儿入宫后十分受宠,如今已是贵妃之位,便是皇后也要对她避让几分,夫人不希望秦家二老因为她得罪秦家便从未提及。”
……像是秦氏会做的事,只是齐家之事秦家当真毫不知情吗?周若清是不信的。
也难怪母亲这般落寞,想来心中也是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