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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见不是再见
作者:小辉   |  字数:5078  |  更新时间:2023-06-01 09:35:35  |  分类:

都市小说

李明丽点了点头,几年盯着他,轻轻说,“明峰,也许,我很久都不会再来了。”

“哦,那,那祝你一路顺风。”许明峰随便搪塞了一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明峰,我走了,你会不会很想念我呢?”

“明丽,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

李明丽听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好了,明峰,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说着,忽然勾着许明峰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扭身快步出去了。

许明峰登时就愣住了,不由自主的摸着那脸上残留的香吻,完全傻了一般。

说起来,对于这个打扮时髦,还非常热情的姑娘,许明峰也不能说不动心。只是,他的心里更多的记挂着赵岚。

而这时李明丽突然走了,他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迅速笼罩了心头上。

“明峰,你要是真舍不得,就出去追啊。反正,人家还没走远呢?”这时,赵岚推开门进来了,看了看许明峰,酸溜溜的叫道。

许明峰闻言,看了看她,慌忙掩饰说,“岚岚,你胡说什么呢?”

“哼,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假洋鬼子,都把你们这些男孩子给迷住了。”赵岚越说越气,捏着拳头狠狠捶打了一下许明峰的腿。

“哎哟,岚岚,你干嘛打我啊,还下手这么重。”许明峰抱着腿,痛叫了一声。

“活该,谁让你对那个女人恋恋不舍了。”赵岚轻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叫道。

许明峰也是够无语了,不免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你这么强横野蛮,谁要娶了你,肯定要遭殃了。”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却被赵岚给听到了。忽然,她爬上床来,又是拳打,又是脚踢。“死明峰,你刚才说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岚岚,我什么都没说啊。”许明峰惊叫了一声,赶紧抓着被子遮挡。

这时,赵兴成和沈玉坤从旁边走了过来,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赵兴成摇了摇头,叹口气说,“岚岚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没个女孩子的样子。”

沈玉坤看了看赵兴成,忙说,“师父,你就没看出来,岚岚和明峰之间……”

下面的话,沈玉坤也没说,不过,赵兴成当然是个明白人。他瞪了一眼沈玉坤,说,“玉坤,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别说。”

“是是,我知道了。”沈玉坤捂着嘴,暗叫了一声不妙,扭身就要走。

“等一下,这阵子,你天天魂不守舍的,没事就往外面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身后,忽然传来赵兴成的声音,“沈玉坤,你给我过来,今天给我好好制作三十个铜胎。完不了工,你晚上就别吃饭了。”

“啊,师父,你也太狠了。”沈玉坤闻言,顿时哭丧着脸。不过,这时他的念头也算是断了。李明丽走了,自己的魂儿似乎也跟着飞走了。

晚上,众人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京铜记送来了一个请帖。

赵兴成非常意外,自从上次事情后,他们铜赵记和京铜记往来也并不多。而今,京铜记居然送来请帖,而且是专门请他去附近最大的一家荣氏火锅城吃铜火锅,涮羊肉。

赵岚瞥了一眼那请帖,淡淡的说,“爸,这个梁博达今天这么破费,还请你到荣氏火锅城吃涮羊肉,我看他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岚岚,你别瞎说。上次我们俩也算是冰释前嫌了,这次他邀请我,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赵兴成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沈玉坤脑子转的非常快,此时凑过来,笑眯眯的说,“师父,这阵子咱们吃的东西一直都没什么油水。今天好容易有人请客吃涮羊肉,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光,打打牙祭吧。”

“对,爸,咱们这次去,好好宰一下他。”赵岚一想起涮羊肉的滋味,忍不住也有些流口水了。虽然是作为地道的老北京人,可是这北京的铜锅涮羊肉赵岚还真没吃过几次。

“我是去谈事情的,又不是去吃酒的。”赵兴成瞪了一眼他们俩,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正打算去吃饭的许明峰,“明峰,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许明峰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赵兴成,“师父,你们谈事情,我去不合适吧。”

“就是,爸,你也太偏心了。凭什么让他去,不让我去,我可是你亲闺女。”赵岚闻言,颇为不满的叫道。

“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吧。”赵兴成瞪了她一眼,说,“让明峰去,这可是梁把式特意交代的。”

“什么,梁把式,哼,我看一定是他那个女儿。”赵岚听到这里,也是气的不行,“都这么长时间了,梁艳是不是还对明峰念念不忘。不行,今天我更得要去了。”

“胡闹,好好在家里待着。”赵兴成斥了一句,叫上许明峰,当即出去了。

路上,赵兴成犹豫了许久,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许明峰,“明峰,你和岚岚之间是不是……其实,这种事情本来我不该多问的。不过,你也知道,岚岚的母亲死得早。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我拉扯她长大的。我的意思呢,就是希望以后有个人能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

“啊,师父,你,你这话……”许明峰怎么都没想到,师父今天突然给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赵兴成难得露出一抹浅笑,满脸都是和蔼的神色。“明峰,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我这里。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当你是亲儿子看待。你和岚岚之间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师父并不反对你们。只是,岚岚从小被我娇生惯养,刁蛮任性惯了。以后,我希望你能多忍让一下她,行吗?”

许明峰这时倒是真有些无语了,不过看到师父眼神里透出的期望,他用力点点头,很认真的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岚岚受半点委屈,会好好待她的。”

“那就好,那我放心了。不管你们俩以后会如何,师父都希望你们的关系一直很好。”赵兴成微微应了一声。

赵兴成的话,摆明就是将赵岚托付给许明峰了。一时间,许明峰只觉得自己肩膀上责任重大。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荣氏火锅城。这个火锅城放眼整个北京城,都是非常有名的 。一向都是生意兴隆,食客络绎不绝。

不过,这个火锅城的涮羊肉虽然远近闻名,可是价钱却很昂贵。一般人,也很少来吃的。而能吃得起的,往往都是一些暴发户。

赵兴成走近,就嗅到了那扑鼻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也都被勾出来了。

他和许明峰进到梁博达定的包厢里,进来一看,里面支了两张桌子,此时都坐满了人。而他没想到的是,这落座的人,居然都是有名有脸的景泰蓝作坊把式。

这一幕,着实让这师徒二人诧异。

赵兴成看了一眼许明峰,小声嘀咕道,“这梁把式难不成是发了什么大财,居然这么破费,请了这么多的把式。”

许明峰抬头看了看他,说,“师父,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或许,是有别的事情。”

赵兴成应了一声,其实他也猜到了。

“赵把式,明峰,你们来了,快点请进吧,现在大家都在等你们呢?”这时,梁博达起身笑吟吟的迎了过来。

“不好意思,梁把式,让大家久等了。”赵兴成和他客气了一句,当下就和许明峰进来了。

梁博达引着他们,在自己坐的位置旁边两个位置,请他们落座了。

在他们这些手工艺人的行当里,其实还是有旧社会的一些规矩。最讲究的,就是这座位的次序。

一般而言,能够和做东的人坐在一起的,那自然都是上宾了。

而今,赵兴成和许明峰被安排坐在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足以看出,今天这个宴会,他们俩也是要唱主角的。

两个人也都是明白人,此时对视了一眼,各自的心里也都有数了。

赵兴成故意装糊涂,坐下后,很诧异的看着周围,非常好奇的问道,“梁把式,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是不是你有什么大喜事,怎么把咱们有门面的把式们都请来了。”

梁博达笑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赵把式,你算是说对了。今天,我还真是有两个大喜事呢。”

“哦,是吗,那你快说说,好让我们沾沾你的喜气啊?”赵兴成闻言,淡淡说了一句。

梁博达却也不着急说,当下说,“不着急,我们先喝上再说。”

赵兴成是个明白人,既然梁博达并不着急说,那么很显然他所说的喜事,肯定就是个很棘手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也不多说。既来之则安之,看了一眼许明峰,递了个眼神。随即,两人就吃喝起来了。

话说这老北京的铜锅涮羊肉,味道实在太好了。这师徒俩也是不客气,津津有味的吃了好半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梁博达一手抹了一把那通红的脸颊,看着赵兴成叫道,“赵把式,我今天要给你说的第一件喜事,就是我打算联合咱们这些珐琅器的老作坊们,成立一个协会。恩,我想好了,这协会就叫珐琅器工艺协会。”

赵兴成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这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嘴上没说,反而若无其事的说,“梁把式,这是好事啊。不过,我不太明白,这珐琅器工艺协会,主要是做什么的?”

梁博达端着一杯酒,猛灌了一口,说,“赵把式,相信你也看到了,而今我们这个产业,那真是日渐衰微。自从国家实行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这些传统的手工艺业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你可以问问在座的那些把式们,他们现在手里的活儿还多吗。甚至,有不少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了。”

话说到这里,不少人都不自然的低下了头。仿佛,是直接被他给言中了。

赵兴成应了一声,看了看他说,“梁把式,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清楚。那么,这个珐琅器工艺协会,难道能帮大家解决这吃饭问题吗?”

“这是当然了,这工艺协会可以统一大家,然后去帮大家找活儿。”梁博达笑眯眯的说道。

这时,一旁于大利作坊的田振发把式看了看他们说,“赵把式,你真该好好听听梁把式的话。我们于大利最近就是靠梁把式的帮忙,才得到了一笔很大的订单。”

“是吗?”赵兴成听到这里,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此时,他心里似乎也知道梁博达的意思了。

这时,有不少的把式们纷纷声称,有梁博达牵桥搭线,帮他们拉了一笔很大的订单。

这时,旁边已经有人也跟着叫道,“我觉得,梁把式提议非常好,咱们这个协会早就该成立了。而且,这主席人选,也应该由梁把式来担任。”

“哎,大家别这么说。”梁博达摆了摆手,笑着说,“我为大家帮忙,可没想这些。其实,我就是想要这个协会,可以统一管理调配。”

赵兴成算听明白了,这梁博达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啊。他看了看他,说,“梁把式,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对于加入这个协会没什么兴趣。当然,我并不妨碍大家加入。”

梁博达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怎么,赵把式,你有什么意见吗。其实,我组织成立这协会,也是为大家好。”

许明峰看了一眼赵兴成,这时说,“梁把式,其实我们最近也接了一个订单。所以,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自己做好,不需要协会的帮忙。”

“什么,你们也接了一个订单?”梁博达闻言,颇为诧异,皱了皱眉头,“给你们订货的的客户该不会也是香港的一个商人吧?”

“怎么,你们的也是?”许明峰闻言,吃了一惊。

“他是不是叫李明飞,还有个妹妹叫李明丽?”梁博达忍不住抓住了许明峰的胳膊,失声叫道。

“是,是的,梁把式,你,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许明峰也非常意外。

赵兴成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他说,“梁把式,难道你那个客户,也是李老板,怎么会这么巧。”

“这,这……”梁博达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可是却答不出话来了。

此时,那些把式们纷纷议论起来。

许明峰看到这景象,似乎明白过来了。他站了起来,看了看众人,说,“诸位把式们,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们接到的订单,是不是也是这位李明飞老板。”

此时,大家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

许明峰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看赵兴成,然后目光落在了梁博达身上,“梁把式,你就没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吗。为什么这个李老板不惜重金,居然将我们每个作坊的珐琅器都订购了一批。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梁博达现在想想,虽然也觉得非常蹊跷。可,还是摇了摇头,“明峰,你是不是警惕性太高了。人家李老板也许只是着迷我们的珐琅器而已。”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这事情透着一种诡异。但是,我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呢?”许明峰不免皱了一下眉头,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赵兴成看了看梁博达,连忙问道,“梁把式,你和这李老板打交道有多久了。对于他,你了解有多少呢?”

“这……”梁博达不免摸了摸脑门儿,想了一下说,“我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听说他在香港可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脑子非常的活络。哦,对了,据说他这次来北京,是专门来考察市场的。”

“考察市场?”许明峰愣了一下,困惑的看着他叫道,“梁把式,他要考察什么市场,这个你清楚吗?”

“这个,我还真不是太清楚。”梁博达闻言,摇了摇头。

此时,田振发仿佛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他们说,“对了,我想起了一个事情。据我一个朋友说,这李明飞经商非常有一套。而且,他最善于从传统的手工艺产业里发掘商机。”

梁博达看了看他,说,“田把式,你这话怎么说。”

田振发看了看他,说,“梁把式,我听说李明飞曾经看到一个手工染色的工艺布品很受欢迎。于是,他迅速加大投资,将这个传统的工艺产业进行了工业化的生产。”

“工业化生产?”梁博达听到这里,吃了一惊。

许明峰对此是非常了解的,看了看他说,“梁把式,也就是说,李明飞利用工厂自动化的模式,将传统手工作业的方式完全改成流水化的规模化生产。这样的结果,就是可以大量生产。”

“什么,这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的生产模式,那不是对我们祖先流传下来的玩意儿的一种侮辱。那些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能和我们亲手打造出来的工艺品相提并论吗?”赵兴成听到这些,率先气不过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叫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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