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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意外的收获
作者:小辉   |  字数:5150  |  更新时间:2023-06-01 09:35:36  |  分类:

都市小说

让许明峰没想到的是,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

那天看新闻,电视台居然发声明,公开承认对许明峰和铜赵记,以及传统手工艺产业的诋毁,是没缘由的。同时,他们已经开除了那个女记者。

也正是在那天下午,许明峰正在作坊里忙活,却见那个女记者登门拜访。

看到许明峰,她一脸愧疚的向他道歉。“许把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

“这位小姐,你不用给我道歉。”许明峰打断了她的话,冷冰冰的说,“你要道歉的,是公众,是我们中国传统的手工艺产业。”

那女记者微微点点头,忙说,“许把式,我知道。”

“你知道,你这个姑娘,年轻轻的,怎么可以这么信口胡诌,乱说一通。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胡言乱语,让我们很多客户都暂停合作。我们这么多人都指着这吃饭呢。这损失,谁来赔呢?”这时,一个年轻的工匠师傅,看着那女记者,气呼呼的叫道。

许明峰看了他一眼,慌忙摆摆手,淡淡的说,“算了,她现在也丢了工作,我看也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过,这位小姐,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话,我们北京城虽然现在是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但,你不要忘了,他也是一个有着悠久文化历史的古老城市。所谓的现代化,国际化,都只不过是这座传承着先民的智慧和文化,历史的城市披载的一层外衣。就如同我们所坚持的传统的手工艺产业,如同我们手工制作的珐琅器一样。”

那女记者听到这里,忍不住低下头,默默的哭了起来。

许明峰没再为难她,这就让她走人了。

有一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应验在传统手工艺产业上,算是最突出了。

许明峰没想到,经过这个事情后,北京对于传统手工艺产业逐渐开始重视。甚至,全社会也由此开始了反思,如何保护,发扬这种传统产业的想法。

这天中午,许明峰受邀参加了一个叫京华工艺品展览会的老北京手工艺展览。据说,上级政府格外重视这些传统产业,要在其中挑选出最具代表性的四样工艺品,代表北京参加全国的传统手工艺比赛。

为这个特殊的日子,许明峰三四天的时间里近乎不眠不休。他一边在网上和山雾萦然进行讨论,一边做着修改设计。终于在参加展览的这天,做出了一把集齐多种珐琅器制作工艺特点的如意。

前来参展的工艺品也是非常多的,事实上,有很多工艺品,却是许明峰自己都未曾听说过的。

让他没想到的,一起报备来进行景泰蓝竞选的,居然有沈玉坤。

沈玉坤打来的珐琅器,是一个花瓶。不可否认,这个花瓶非常的精致,并且异常的华丽。灯光的映照下,可以说珠光宝气。

可是,许明峰只是扫视了几眼这花瓶,却微微摇摇头。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沈玉坤制作的这个花瓶,是全部机器化进行生产制作的。

师兄弟的再次相遇,彼此间少了寒暄,却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沈玉坤看到许明峰带来的如意,心里也是暗暗震惊。他很明白,许明峰制作的这件如意,工艺水准,是要超出他很多的。

当然,他嘴上却是不能承认这个事情的。他看了看许明峰,淡淡的说,“许把式,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如今的工艺制作水平,居然如此的高。看来,师父如果活着,他也一定被你给超越了。”

许明峰淡淡一笑,看了看他,缓缓说,“师兄,你说笑了。在我心目中,师父是永远不会被超越的。”

沈玉坤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了一声。他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明峰,我看你也别太谦虚了。不过,你觉得,咱们珐琅器今天能入选吗?”

“当然能。”许明峰看了看沈玉坤,非常肯定的说道。

“哦,是吗?”沈玉坤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明峰,没想到你还挺有有心啊。不过,你说说看,咱们俩的珐琅器,究竟谁的能够被选上呢?”

“这个,我就不好评论了。”许明峰摇摇头,没去给出答案。

事实上,他还真是说不好的。

沈玉坤这时凑近到他跟前,小声说,“明峰,你说如果我的作品参选了,那你会不会失落呢?”

许明峰反应平淡,看了看沈玉坤说,“师兄,说实话,如果这件花瓶是你手工制作出来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参选。可是,我知道,这是你通过机器化生产出来的。”

“你,你胡说八道。”沈玉坤似乎被人戳到了痛处,有些心虚,神色显得很不自然。“我,我这珐琅器是我亲手打造出来的。”

“师兄,你骗得了别人,难道还能骗得了我吗?”许明峰看了看他,摇摇头说,“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你亲手做出来的珐琅器,有什么样的特点,我是很清楚的。”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制作出来的珐琅器,究竟有什么特点?”沈玉坤颇为诧异。他是无法相信,许明峰怎么会对自己的工艺水平会那么了解呢。

许明峰看了看那花瓶,说,“师兄,别的不说,就说这件花瓶吧。如果是你手工制作出来的,那就有很多痕迹的。比如说,最基本的,就是你锻造的铜胎。咱们师兄妹三人中,就数你锻造的铜胎水平最高了。可是,你知道你锻造的铜胎水平为什么那么高吗?”

“这,我,我……”沈玉坤支吾着,一时间没说上来。

许明峰说,“手工敲打锻造出的铜胎,不管工艺多么精细,都会有一定的瑕疵的。这点,是和机器化生产所不能比拟的。但是,就因为这些瑕疵,反而这些铜胎有了人性的味道。而一个真正有水准的工艺师,是会将这些瑕疵进行修饰。于是,反而会为整个珐琅器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就比如说你打造的铜胎,如果是这件花瓶的话,就会在外口的部位,形成不规则是鱼鳞状的形态。”

“不,这不可能的。”沈玉坤闻言,连忙叫道,“这不可能的,我锻造出胡的铜胎都是完美的,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显而易见的小问题。”

许明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师兄,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其实,正因为你出现的这些小瑕疵,而你又很精妙的进行了修饰。反而,这却成了你所制作的工艺的特征了。”

“许明峰,你,你住口,不准再说了。”沈玉坤听到这里,也是有些慌了。

许明峰说,“师兄,你再看看现在选送的这件花瓶。别的就不说了,单是这瓶口边沿,无比的光滑,同时也是非常规整。整个就一工业化生产的东西,完全没有手工艺生产所具有的人性和温度。”

“别说了,许明峰,你听到没有。”这时,沈玉坤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叫道,“我警告你,许明峰,你如果敢将这个事情说出来,我一定和你没完。”

话说着,沈玉坤露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看着对方这般模样,许明峰心里着实是非常难受的。他不免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师兄啊师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枉费师父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怎么能够干出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来。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许明峰,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沈玉坤闻言,气的厉声叫道,“我告诉你,师父他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如果他在天之灵,看到我如今的成就,他应该会感到后悔的。”

“师兄,看样子,你还是不能体会到师父当年的一番苦心。”许明峰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扭身走开了。

沈玉坤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叫道,“许明峰,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敢乱说,小心我让你的作品也不能参选。”

许明峰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主办方所在的办公室。

大约十分钟后,沈玉坤就接到了通知,因为他选送的花瓶,不符合手工艺生产的流程,要被撤销参选评比的机会。

沈玉坤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许明峰干的好事。他心里异常的愤怒,当下就去找主办方了。

没过多久,许明峰也接到了通知,因为他的珐琅器如意可能存在不合章程的问题,要被暂时撤销参评。

似乎,许明峰也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反应平淡,不声不响的就取走了如意。

但是,许明峰对于最后的评选结果却是非常满意的。有一个老工艺师傅制作的一件景泰蓝香炉,入选了。而其他入选的三样工艺品类别,分别是漆雕,象牙雕和玉雕。这样的结果,倒是完全在许明峰预料之中。

毕竟,老北京历史最悠久,也是文化和艺术韵味最为浓重的,就是这俗称的四大花旦的工艺了。

从会展厅里出来,许明峰见沈玉坤正气呼呼的往自己的车子边走去。

他追了上来,忙说道,“师兄,今天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了。但,我没的选择,我只能这么做,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许明峰,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沈玉坤扭头瞪了他一眼,无比气恼的叫道,“怎么着,你现在很得意吗?哼,你也的作品也没有参评上吧。你想算计我,我告诉你,我也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师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许明峰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看他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珐琅器手工艺能够得到良性的发展,更好的传承。”

“你少给我扯那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我真是不想听你说什么传承,传承。”沈玉坤打开了车门,这时点上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挑了挑眉头说,“今天这结果,咱们是两败俱伤,。不过,你失去了一个带着铜赵记扬名立万的机会。而我无所谓,大不了我再去参加别的评比。所以,认真说起来,我还是赢了的。”

听到沈玉坤的这一番话,许明峰的心里着实是非常难受的。看样子,沈玉坤在一条不归路上已经是越走越远了。

他想了一下,说,“师兄,如果你要这么说,那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今天这个评比,我最主要是希望我们珐琅器工艺能够参评上。虽然不是我的作品,但这个结果我也很欣慰。至少,以后大家会更多的关注我们这一门工艺。所以,综合这个结果,我没输,而你也没赢。”

“你……行,许明峰,你神气,你得意。那我们就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吧。”话说着,沈玉坤丢掉了烟头,钻进车子里,直接驱车走人了。

看着车子的背影,许明峰神色幽幽,许久才吐了一句,“师兄,你为什么从来就没体会到师父的一番良苦用心呢?”

一切,也正如许明峰给说对了。

这一次的评比,虽然他没有让自己的作品得到入选,但自此社会上对手工艺珐琅器却逐渐得到了重视和认可。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铜赵记需要的客户居然越老越多,接收的订单竟然也是越老越多了。

随着订单的增加,这个作坊也日渐显得有些局促了。许明峰经过多方的洽谈,不仅购置了铜赵记周围的一大片地皮,将作坊整个规模扩大了一倍。同时,他也积极的吸收曾经的老作坊工匠师傅。

生意越来越大,而许明峰所面对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他每天不管多繁忙,总要抽出一些时间,除了和山雾萦然聊天,就大部分来钻研龙鳞光的工艺。

这一段时间,许明峰更是买了人生第一辆轿车——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而这车子,还是山雾萦然极力推荐下,许明峰才决定买的。

他那天和助手小林开车回来,一路上却是神情恍惚,眼波之中,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忧伤。

小林疑惑不解,好奇的问道,“许把式,咱们这刚提了新车,可是为什么你却看起来非常难过啊。难道,你不高兴啊?”

许明峰回过神来,慌忙掩饰住了脸上的忧伤,忙不迭的说,“没,没有,我高兴是高兴。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是的,许明峰记得很清楚,多年之前,他骑着一辆永久自行车,载着赵岚在大街上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他曾经信誓旦旦的给赵岚说,有一天,一定买一辆桑塔纳,让她坐进去。

可如今,他终于买的上桑塔纳了。可是,斯人却已经成了他人的妻子,永远的离开他。

这时,小林正在摆弄车子上的收音机。忽然,里面放出一首任贤齐唱的《给你幸福》。当听到那朗朗上口的歌曲,许明峰的心头仿佛被什么给撩动了。

“这首歌……”

许明峰说着,看了一眼小林。

小林有些慌张,连忙说,“许把式,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把歌关掉。”

“不,小林,我是说这首歌挺好听的。”许明峰淡淡笑了一声。

他没再说话,而是踩着油门,将车速提了上去。

耳畔里,响荡着这首悠扬的歌声。“让你陪你吃苦,让我给你幸福,让我为你全心全意打造一个爱的国度……”

这时候,许明峰的眼眶潮湿了,双目里噙满了泪花儿。恍惚之间,他仿佛又看到了赵岚那天真活泼,而且野蛮泼辣的模样来……

当晚,许明峰迫不及待的上网,想要和山雾萦然聊天。,

可是,上线了一个多小时,对方的头像始终都是黑白的。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持续了四五天。山雾萦然再也没上线。

许明峰有些慌了神,隐约觉得,对方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是山雾萦然的陪伴,让他度过了多少难熬的艰苦,孤独的日子。甚至,他在珐琅器的很多创新工艺上,也是得到了山雾萦然的帮助。

如果山雾萦然离开了,许明峰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日后要如何生活下去。

这天中午,许明峰刚从作坊里出来,却见安建民拄着拐杖,蹒跚着走了过来。

这一年多来,安建民似乎突然间衰老了不少。毕竟,他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此时,身上也有很多的毛病了。不过,他一直不肯退休。

他显得很焦急,上前来,就抓着许明峰的手,焦虑不安的说,“小峰,大事不好了,你可要去救救岚岚啊?”

“安师父,你,你说什么,岚岚?”听到赵岚的名字,许明峰慌了神,赶紧抓着他,忙不迭的问道,“岚岚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安建民说,“小峰,我今天出来,听说岚岚人给起诉岚岚,说她打坏了对方家里一件价值连城的珐琅器工艺品,要让她赔偿。”

“什,什么,岚岚她现在在哪里?”许明峰听到这里,心里也慌了神。此时,他根本就没心思去想太多。

安建民说,“小峰,我听说岚岚就住在望京酒店,这几天就要开庭了。可是,各种证据,都对岚岚非常不利。如果败诉,她恐怕要面临巨额的赔偿。倘若赔偿不上,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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