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朱笑东和苏忆又去酒店开了房,本来朱笑东想开两间房的,但他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心绪不宁,以前可没这样过,哪怕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出于安全考虑,他只开了一间房。
苏忆见朱笑东只开了一间房,心里偷笑,心想朱笑东是不是喜欢她?要是等会儿在房间里对自己动粗怎么办?
苏忆低头想着,如果朱笑东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她是假意反抗呢,还是干脆投怀送抱,随他来个干柴烈火?
苏忆跟朱笑东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她发觉她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有钱,相貌也不丑,越看越耐看,关键是特别有钱,男人的优点他都全了。
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喜欢吧?有钱的女人会喜欢他的勇敢英俊,灰姑娘会喜欢他的亿万身家。
在房间门口,朱笑东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偷看他们,这才拿房卡开门,先让苏忆进去。
苏忆见了朱笑东的表情,还以为他怕有熟人看到跟自己偷偷摸摸地开房,照理说,应该是她更羞涩才对吧?
进了房间,朱笑东把门锁上,然后说道:“苏忆,你睡床我睡沙发,我累了,你自便吧。”
说完就脱了鞋,斜靠在沙发上,感觉不太舒服,又到床上拿了个枕头。
苏忆坐在床边上发起呆,她想了很多可能,但没有一个是对的,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朱笑东跟她开一间房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在沙发上睡?
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故意假装一下?
待了一阵,苏忆忍不住去试朱笑东,娇羞地说:“笑东,你……你到床上来睡吧,这个床大,够两个人睡的……”
朱笑东淡淡道:“这沙发也挺大的,睡沙发好。”
苏忆见朱笑东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心里的气就上来了,朱笑东这是在干什么?要对她没意思,又何必开一间单人间?这不是在戏弄她又是干什么?
从来没听说过一个男人故意跟一个女孩子开一间房,然后睡沙发的。
气了一阵,苏忆哼了哼,然后才问:“你是瞧不起我曾经做过小偷吧?”
朱笑东瞄了瞄她,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下?想那么多事你不累吗?我可从来没瞧不起你。昨晚我们探了那墓穴后,我总觉得心绪不宁,怕你单独出什么事,所以要了一个房间,没别的意思,而且我也绝对没有瞧不起你。”
苏忆听得大失所望,原来是她想偏了,昨晚在坟墓那边确实吓得够呛,不过回到城区还能有什么危险?
想来想去,苏忆更加自卑了,朱笑东是身家亿万的有钱人,自然不会瞧上她这样的女孩子了。
苏忆自艾自怜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朱笑东在沙发上也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是个噩梦,被吓醒了,醒过来后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但梦里的事情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呆了好一阵,看看时间才五点,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睡也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把那小盒子打开,在灯下观察那块血玉。
昨晚把它洗干净了,这会儿在灯下看,只觉得那玉里的血脉像活了一样,越发鲜艳浓郁,那血就像在流动一般。
看着看着,朱笑东想起坟墓中死人的情形,忍不住有种寒意,觉得这块血玉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苏忆一觉睡到九点才醒,醒来后见朱笑东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起昨天的事情,气又冒出来了。
洗漱过后,朱笑东对苏忆说:“苏忆,先吃早餐吧,吃过早餐我就给肖总打电话,让他给你买个房子,天天住酒店也不是个事儿。”
苏忆本想顶他,想了想还是忍了,朱笑东不欠她的,人家好心好意帮她忙,自己以前还偷了他的行李、钱包,他一直也没责骂过自己。
出了房间,苏忆提着包走了几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脚跟一滑,一跤摔倒在地。
“哎哟……”
苏忆感觉右脚脖子剧痛,动都动不了,痛得眼泪直流。
朱笑东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一看,苏忆的右脚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抱着我。”朱笑东把苏忆的包往自己身上一挎,拦腰抱起她,乘电梯下楼,拦出租车送苏忆到医院,在医院里耽搁了两个小时,苏忆做了个小手术,右脚跟腱拉伤,要休息半个月。
苏忆很恼火,躺在床上抱怨:“真是倒霉,走在地毯上也能摔跤,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
苏忆话是在影射朱笑东,她有意把气往朱笑东身上撒,不过朱笑东没跟她计较。
朱笑东给肖天成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肖天成也很着急,说马上到医院来看苏忆。
朱笑东往回走,经过一间病房,虚掩的门内,病床前围了六七个人,两个中年女子嘤嘤地哭着。
朱笑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床上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脸色很白,一看就知道沉疾已久,行将就木。
老者脸上反而带着笑容,安慰着身边的人:“你们哭什么哭,我都六十七了,活到这个岁数也不算是早死,谁老了不会死?没什么好伤心的,我有儿有女,儿孙满堂,知足了。”
听了老人一席话,朱笑东顿时对他升起了几分好感,一般要死的人怕死,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恨不能把天底下的医生都找来给他治病,死劲儿折腾家人。
在门口停了一阵,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眼睛湿湿的,跟朱笑东走了个对面,微微点头让了一下,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他以为朱笑东要进病房,给他让路。
朱笑东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禁不住问那中年男子:“大哥,老人家是什么病?”
中年男子眼圈一红,摇了摇头说:“没办法了,我父亲得的是绝症,脑子里长了恶性肿瘤,医生会诊了,肿瘤生的位置没办法动手术,百分之九十九会死在手术台上。”
难怪他们的表情都这么悲戚。
中年男子又说道:“医生还说,老人家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所以……所以……”
中年男子越说越伤心,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这家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对那中年男子悄悄说:“大哥,我……我有个办法可以给老爷子试一试,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能治……”
“你是脑科医生?”那中年男子一怔,还以为朱笑东是脑肿瘤医生,看他这么年轻,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吧?
朱笑东摇了摇头,说:“我说的办法是偏方,行不行我也不知道,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中年男子顿时警惕起来,朱笑东的话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骗子”两个字。
他是高级知识分子,父亲的病他知道,这种病到了父亲这个程度,基本上是无药可医了,这个男人说这话,多半是想骗他的钱。
朱笑东见他迟疑,心知他是把自己当江湖骗子了,当即说道:“你不用怀疑,第一,我不会问你们要一分钱,第二,我不保证能治得好,我只是试一试。”
中年男子还是狐疑,很多骗子一开始都说不要一分钱,但最后绕来绕去还是要钱。
朱笑东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裤袋里的血玉盒子,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你把我当骗子了吧?什么都不说了,我去给你家老爷子试一试,好坏都不会收你们的钱。”
见朱笑东一个劲儿要去给父亲“治病”,中年男子原本要出去办点儿什么事,也没心思去了,只想阻止朱笑东。
朱笑东推门进去,也没出声,走到病床前,见老人斜靠在病床上,正在进行呼吸辅助,输液止痛。
朱笑东走至近前,老人的儿孙都不认识他,还以为是老人的朋友,而老人以为是儿孙们的朋友,一时都没说话。
朱笑东轻声问道:“老人家,觉得还好吧?”
老人弱弱地答道:“脑子里胀痛,我宁愿跟儿孙说些话,就此去了的好。”
朱笑东当即把裤袋里的小盒子取了出来,打开盖子,然后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我听说血玉能治头痛,我正好有一块,您贴在额头上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跟朱笑东对过话的中年男子想出声喝止,但看到朱笑东拿出来的小盒子中那块鲜艳夺目的血玉,不禁愣住了。
这块玉的质地非常好,玉中有红色的丝管状脉络,这种样式的玉,他倒是没见过。
老人家自然不懂这个,也没听说过,见朱笑东一片诚心,他倒也没拒绝,伸手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那块血玉,缓缓地抬起手,将血玉贴在额头上。
就在老人家把血玉贴在额头上的那一刻,老人的儿孙们看到,那块血玉的颜色陡然暗了一下,那血丝管状的内部网络就像抽水机一样活了起来,似乎从贴着额头的那一面源源不断地冒出红色的小水泡,就像是从老人的额头中“吸”出来了什么似的。
众人都被这个情形惊到了,朱笑东则是又惊又喜,血玉极可能有疗效。
老人自己看不到,但他感觉,血玉贴着额头的时候,脑子里的疼痛似乎随着血玉冰凉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那片冰凉越来越宽,最后整个脑袋都沉浸在冰凉的感觉中,疼痛几乎消失了。
老人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忍不住轻轻呻吟起来。
朱笑东看到血玉中那种好像是“冒”出来的小水泡越来越淡,越来越弱的时候,心知这一次“吸”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让老人像曹操一样反受其害,朱笑东赶紧对老人说:“老人家,好了,好了!”
老人依言把血玉取了下来,朱笑东伸过盒子,老人把血玉放回盒子。
朱笑东把盒子盖上,揣回裤袋,老人伸手按着头又摸又敲,脸上又惊又喜,说:“脑子不痛了,脑袋不痛了!”
中年男子感觉父亲的情形不寻常,不管朱笑东是不是骗子,父亲这会儿看起来没那么痛了,却是真的。
老人的儿孙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老人要起身下床,他们才惊醒过来,老人家不对劲儿。
“快……快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后,见老人一改死气沉沉的样子,神采飞扬,脸色红润,不禁吃了一惊,以为他回光返照了,赶紧给他量体温,测心跳,测血压。
但结果却让医生迷糊了,老人身体的各项指数都很正常。
医生待了片刻,问老人:“脑子里痛不痛?”
“不痛,像泡在凉水中一样,挺舒服的。”
“奇怪了!”医生沉吟着,老人的情况像是回光返照,但检测结果却正常,这太奇怪了。
沉吟了一阵,医生说道:“老人家,我们再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是什么状况。”
老人的儿女也都不明所以,任由医生推了老人去检查。只有老人的儿子,跟朱笑东说过话的中年男子觉得不简单。
“他去哪儿了?”中年男子四下里看了看,哪里还有朱笑东的影子。
中年男子怔了怔,拔腿跑出病房,在医院里四下寻找,却找不到朱笑东的身影。
老人家的全身检查花了一个小时,主治医生是医院脑瘤部的主任,透析拍片的结果送到他手上后,主任看到片子,顿时吃了一惊。
“你们是不是把片子拿错了?这绝对不可能!”主任从片子中看到,脑子里原来脑瘤的部位只有一点隆起,比起原来至少小了一半,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老人已经无法救治了,前两天才检查过,肿瘤已经长大而且扩散,但现在看来,还是初期的症状。
主任沉吟片刻,还是不信,认为是透析室的医生拿错了透析结果,当即带了老人和他的家属一起,亲自去透析室重新检查。
主任亲自出面,透析室也担心搞错了,所以极为配合,重新进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