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我径直向太子府走去。临近太子府,我直觉感到气氛有些不同,警卫明显增多了许多,来到府门前,发现门卫也更换了不少,很多都是我不认识的新面孔,见到我来都明显地露出警戒的目光。我连忙走上前,报上我的名字,“在下东京九门提督许正阳前来拜见太子,烦请兄台代为通报。”说完,我就将我的名帖递了上去,门卫听到我的名字,态度明显缓和下来,十分客气地请我稍稍等候,然后拿着我的名帖进府通报,不一会儿的时间,那门卫匆匆跑出,非常恭敬地来到我的面前,“提督大人请进,太子殿下现在书房,请提督大人直接前往。”我径直来到书房,高良此刻正坐在屋内,看到我进来,他连忙起身将我拉住,“哎呀,阿阳,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些天去了哪里,实在是急煞小王了!”
“太子殿下莫急,小人不是已经回来了,这些天因为小人而使殿下担忧,实在是小人之罪!”我连忙向高良施礼。
高良一把将我搀起,并把我按在椅子上,“好了,阿阳,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多礼,说真的,自从你离开京城后,我是日夜担心,没有想到此次这股贼寇的实力这么大,也幸亏是你,不然恐怕真的是不好交代了。”说完便一下子坐在我的身边。
我闻言一笑,微微侧了侧身子,低声说:“太子莫急,小人此次出京大有斩获,探得了不少消息,总的来说是一喜一忧,不知太子想先听哪一个?”
高良一听,来了精神,“那先说一说坏消息!”
“想来太子殿下已经觉察,京中目前暗流汹涌,形势一触即发,这个坏消息就是据小人所探,铁血军团已经离开通州,向京城开进,铁血军团抵京之日,就是高飞篡位之时,到那时,御林军势必倒向高飞一派,以城卫军和飞龙军团的实力,决非他们的敌手,而且高飞师门昆仑派此次也是精锐尽出,此次剿匪,实则是他们的一个陷阱,目的是想将小人引出除掉。虽然此次赖殿下洪福,小人侥幸脱身,并将昆仑七子重伤一人,击杀两人,但是他们的实力还是不容忽视,单是那昆仑七子中所剩下的四子,就不易对付!”我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所说基本是事实。
“那好消息又是什么?”高良有些迫不及待。
“小人已想出对策!”我的脸上充满信心。
“快说!”高良抓住我的手。
我起身站起,向高良深深一躬,“此次小人来见殿下,实则是来寻求帮助,闻听太子府中有不少能人异士,如能得到太子的大力支持,小人将再添一分胜算!”
“阿阳,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我同在一条船上,你若认为我府中有可用之人,尽管使用,如果有人不听你调遣,你可以先斩后奏,这样行了吧!快将你的妙计说出!”高良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据小人探察,那南宫飞云已经秘密入京,不知殿下可知此事?”
“有这种事?未奉诏入京,可是死罪,再说铁血军团不是刚刚离开通州吗,他怎么会不在军中,那铁血军团目下是谁在指挥?”高良有些不信。
“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小人已经和那南宫飞云照过面,想那铁血军团军纪森严,南宫飞云既被称为不世名将,自有他统御属下的手段,况且铁血军团经他经营这许多年,军中多是他的亲信,要想隐瞒他的行踪,恐怕并不难。”
“那你的意思是……”高良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的用意。
“以小人之见,太子能否用三天的时间探得南宫飞云的行踪,然后上奏圣上,单此一项罪名,南宫飞云必是死罪难逃,我想六皇子必不会坐视他的亲信被抓,那他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隐藏南宫飞云,但是一旦失败他必受株连,另一条是提前篡位,我想那铁血军团主力十日之内必将抵达京师,那时他就稳操胜算,而且他还需要南宫飞云和他的铁血军团为他平定江山,所以小人认为他必将选择第二条路!”
“那我们不是更加危险,不妥,不妥!”看来我还要费一番口舌,高良还是没有明白。
“殿下,这看似我们危险,但实则这其中有两个变数,一是如果高飞提前篡位,御林军必将站在我们这一边,十万御林军再加上五万城卫军,六皇子的禁卫军绝难抵挡,再加上殿下的飞龙军团,我们至少可以凭借东京的高墙抵挡铁血军团的进攻两个月,二是只要我们能守卫两个月,武威和青州还有各地的诸侯必将起兵勤王,那时……”我没有再说下去,如果高良还不明白,那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不过高良还算有药可救,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又谈了一些细节,当我们从书房走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是我们的心里却是一片光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该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如果我们还失败,那只能怪这老天不长眼了。
当晚,高良在府中为我摆酒洗尘,并吩咐所有的食客全部作陪,我知道此刻的高良已经将他全部的赌注压在我身上,我们现在真的是要风雨同舟了。酒席间高良将他府中诸人一一向我介绍,说实话,高良府中的能人并不是很多,多是溜须拍马之辈,没有太多的真才实料,怪不得许多人都不看好高良。不过倒是坐在末席有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伍隗,明月鲁原人氏,自幼熟读兵书,心思缜密,生性谨慎,性格孤傲,不为高良所喜;邓鸿,46岁,师从明月机关大师荀墨,喜钻研机关,善于制造器械,但至今尚未有何惊人成就,由于多次失败造成高良支出大幅增加,为高良厌恶;巫马天勇,闪族人,善骑射,两把镔铁短戟,有万夫不挡之勇,我观其呼吸悠长缓慢,两太阳穴高高鼓起,可以断定此人武功只在毛、王众人之上,甚至不在南宫飞云之下,但因为他是闪族人,高良始终对他都不相信。我暗叹高良有眼无珠,当下提出想要这三人,没想到高良对此三人早已厌倦,听说我要,立刻同意。我心中暗喜,酒足饭饱,我起身向高良告辞,并叮嘱他务必要在三天之内查清南宫飞云的行踪,然后我带着伍隗、邓鸿和巫马天勇返回提督府。
回到提督府,已经是深夜,我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将那三个人带到书房。关上门,我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三人,半晌不说话。他们三人也不出声,只是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长时间,终于邓鸿忍不住了,向我一抱拳,“大人,不知深夜唤我等有何吩咐?”
“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们要来?”我冷冷地说道。
“大人要我们前来,必是有需要我们之处,或者说是我们能够帮助大人!”伍隗的话不卑不亢,处处显示着他的孤傲。
“不错,伍先生,你很爽快,说的不错,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能帮上我?”伍隗没有回答,我顿了顿,“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们有多大本事,但是在席间,我却从你们身上看到了一种东西,骄傲,一种只有具备真才实学的人才会有的骄傲,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是与俗人格格不入,我相信一句话:无人嫉妒是庸才。不知你们三人对此有何想法?”
“大人请有话直说。”
“好,爽快!”我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子,“我要你们证明给我看,你们是真的有骄傲的资本,你们都知道,京城目前就像一座火山,随时都会爆发。伍隗,你有两个月的时间来证明你是如何的能守,如何的熟知兵法,我会将城卫军五万人交给你,而你要确保东京的东门万无一失!”
“大人凭什么认为在下一定会接受你的任命!”
“如果你不接受,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孤傲的神态,因为你不配,我已经把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而你退缩了,这只能说明你的无能。两个月,记住我只要你守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可以打开城门,放任何人进来!”说完我不再理他。
“邓鸿,我要你在十天之内研造出一种射程远,力量大,而且可以一次多发的弓箭,我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你吗?”我逼视着邓鸿,他很坚决地点点头。我又扭头对巫马天勇说:“我知道你武力过人,我想在数天之后,我们将要面临一场大战,那将是一场血战,我不清楚我们的敌人有多少,但是他们的实力将是超乎想象的,同样身为一个武者,我渴望这样的战斗,你呢,你是否愿意和我并肩作战,向我展现你引以为傲的强大武力!”
“在下愿与大人共同战斗,在下将视此次为武者的一次修行!”巫马天勇毫不犹豫。
“好!将你们的手给我!”我伸出右手,他们愣了一下,也将手伸出,“来!让我们击掌为誓,如果我们能度过此次危机,你们将获得新生,在以后,你们将有一个足够宽广的舞台让你们来展示你们的才华,我发誓!”在说这话的同时,我的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一种属于帝王的威严,伍隗三人忍不住向我跪下,“大人,感谢你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我伍隗(邓鸿,巫马天勇)向您发誓,我们将一生忠于您,将我们的所学奉献给您……”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泪水。
炎黄历1462年4月20日,高良在早朝奏本:南宫飞云已经秘密回京,目的不详,而铁血军团在奉诏之前就已向东京开拔,目前下落不明……高占闻听勃然大怒,立刻命令城卫军和御林军合力在京城搜索,但是当城卫军和御林军的兵马到达高良所说的地方时,已经人去楼空,南宫飞云早已经得到消息离开,于是二营兵马回殿复命,高占一听更是火上浇油,当时就将我和欧阳中天在殿上骂得体无完肤,着令我们立刻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搜,务必要将南宫飞云缉拿归案,与此同时我还得到探马回报,发现铁血军团踪迹,人数约二十万,距东京尚有两天路程,我没有敢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以防引起骚乱,我知道最危急的时刻就要到了。
当晚,忙了一天的我回到提督府已经是深夜时分,说实话,我真的感到很累,很疲倦。坐在书房中,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为什么南宫飞云会得到消息离开,是谁走漏了风声,铁血军团距京城只有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如果在明天还不能将京城中的事情做个了结,那将会有大麻烦,御林军,到现在为止,欧阳中天的态度还是十分暧昧,从今天的搜捕来看,御林军并没有全力搜索,如果是这样的话,欧阳中天很可能已经倒向高飞,我该怎么办!?各种各样的问题将我的大脑搅得乱七八糟,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拿起身边的一杯凉茶,我一口倒进嘴里,冰凉的茶水使我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飞龙军团,对!飞龙军团,它虽然不是铁血军团的对手,但是它还有十五万的人马,至少可以将禁卫军困住,要将它运用起来,不能让它一直闲置在那里,对!立刻去找高良!想罢我立刻起身,可是当我站起时,只觉腹中一阵疼痛,浑身的力量似乎跑得无影无踪,“扑通”一声,我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好!茶里有毒!我立刻明白过来,看来高飞今晚就要发动了,我双手撑地,默默运气,体内的阴阳二气缓缓地运转,此刻我的体内就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似烈火焚烧,热浪滚滚,要将我的经脉全部融化,一半却犹如掉进万丈冰窟,寒气逼人,似乎血液都已经被凝固了,遇到阴阳二气,立时如火上浇油,又似雪上加霜,愈演愈烈,腹中被这一寒一热搅得我肝肠寸断,疼痛难忍,阴阳夺命散,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幼时在奴隶营,梁兴的妈妈梁大婶曾经告诉我:“阴阳夺命散,采用东海火焰洞内的焰蛇之血和星宿海碧磷洞中的无影虫碾成的粉末制成,这两种乃是天下至阳至寒之物,配上四十九种奇毒,无药可解,被称为天下第一毒。没想到我竟然……我的噬天诀乃是天下第一奇功,碰上这天下第一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厉害。我默运噬天诀,希望能将体内的毒素逼出,可就在这时,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五个人,为首一人我抬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原来是她——月竹!
“月竹?怎么会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吃力地抬起头,这时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但是腹中剧烈的疼痛使我的大脑很清醒,钟离胜在离开时曾经叮嘱我,要我防范身边的人,我只留意到从西环随我前来的众将,却忘记了我身边这个小小的侍女,我太大意了,看着月竹那张天真的笑脸,我不仅暗骂自己愚蠢,那张笑脸既然能迷惑高良,我就应该对她有所防范,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什么使她背叛我……
“寨主,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是你收养了我,让我能够生存下来,你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让我读书,还教我习武,我真的很感谢你!”她的表情还是那么的纯真,“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怕你,你的手段,你对付敌人的手段常常令我做噩梦,我害怕,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会……而且你不应该和六皇子作对,他是那么的善良温柔,英明神武,可是你却常常令他难堪,我本来一直很犹豫,寨主,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想伤害你,原以为你受过一次教训会不再和六皇子作对,但是自你回来后,你却变本加厉,逼得他走投无路,我不能,不能让你伤害他……”月竹脸上的天真已经不见,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几乎是喊出来,一脸的狰狞,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在我眼中,她就像一个厉鬼。
在她说话时,我体内的阴阳剧毒已经不再受控制,体内阴阳二气似乎受到了反噬,不再受我的控制,它似乎已经和我体内的剧毒融合在一起,在我体内不停地肆虐。
“寨主,看你这么辛苦,小婢真的不忍心,还是让小婢送你一程,免得你这么辛苦!”月竹拔出手中的长剑,一剑向我刺来。
此时我已经浑身无力,看着长剑刺来,我眼睛一闭,心想:没想到我许正阳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丧命在这卑鄙的女人之手。就在这时,两条人影从外面破窗而入,其中一人高叫:“小贱婢,休要伤害我家大人!”话音未落,手中一柄短戟脱手而出,正砸在月竹手中的长剑上,月竹只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手上一麻,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口中一口血喷出,身体向后倒飞,摔在地上。来人正是廖大军和巫马天勇,“大人,你可无恙!”巫马天勇开口问我,手一兜,地上的短戟飞回他手中,原来有一根细链连在短戟之上。
“月竹姑娘,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他XC罗.tif嗦那么多,应该一见面就将他除掉,现在看来只好我们出手了!”和月竹一起进来的四个蒙面人中的一人阴阴地说。
“要想要大人的命,那就跨过我们的尸体!”巫马天勇短戟横在胸前,和一直默默无语的廖大军横身站在我的身前。
“既然你们想死,那简单,就让贫道送你们和你们的主子一起上路吧!”只见四个老道互相一使眼色,飞身抢上,廖大军身形一晃,仿佛流光冷电,抖手十三掌成串攻向面前之人的上中下三盘,同时两脚飞起,踢向对方两肋,巫马天勇虎吼一声,一晃手中短戟,身形飞射迎面拦住两人,一双短戟闪闪生寒,左三右三,前四后四,时为钩,时为绞,时幻拉,时变划,像两条入海金龙,翻腾冲刺,锐风呼啸中,金芒织舞如天罗地网!死死缠住两人。此时一个人影如大鸟一般冲天而起,眨眼来到我的面前,他拉开脸上的面巾,阴森森地对我说:“贫道昆仑青云,自乱石涧与大人一见之后,一直未敢忘怀,今日特地再来领教大人神技!”又是那该死的昆仑道人,此刻我五脏翻腾,浑身在扭动、抽搐、痉挛、翻滚,牙齿抖得咯吱地响,大汗将衣服全打湿透了,脸上的肌肉急剧地颤抖,一双胳膊的肌肉,绷得死紧,用尽全力我抬起头:“你这臭老道还没有死,乱石涧大爷将你们杀得落花流水,今天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你那三个师兄弟可好,是不是吓得躲到你那死鬼师傅的袍子下面啃他的鸟儿,哈哈,咳咳!”说完这几句,我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死到临头还嘴硬,道爷让你生死两难!”青云的脸上青筋毕露。“师兄,不要再拖了,赶快处理掉这个狂徒,为两位师弟和掌教报仇,我们还要去皇宫帮助南宫师侄解决那帮残余!”正在和巫马天勇缠斗的一名道人开口说道。此时巫马天勇和廖大军双目尽赤,拼了命想摆脱对手,他们的武功虽然出色,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昆仑二代弟子中的顶尖好手,特别是巫马天勇,一对一在三百招之外或能取胜,但是他同时面对两人,已经超出了他能力的极限,只听他大吼一声:“天河倒转!”短戟交相使用,攻防互辅,在清脆的金属交鸣声里,斧刃挥霍,力足横斩九牛;皮盾拦磕,宛似天顶地盖,前劈、后拦、上架、下砍,招出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又似群星齐崩,纷纷洒洒,风锐如嚎,光练似带,像怒海之巨浪波波不息,似苍空之辽阔浩渺无边。而他的两名对手身形互换,似鬼魅一般,两把长剑相得益彰,舞成一道剑网,死死将他困住;廖大军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双掌上下翻飞,快过电光石火,来去飘渺无影,似雷鸣,如流光,快、狠、准、稳,俱已兼备无余!但他的对手像一座山一样,稳稳地挡在他的面前,虽然距我只有咫尺,但却又像千里之外。一时间斗室之内刀光剑影,劲气纵横!
青云嘿嘿一声冷笑,起手一掌击向我的心口,此刻我胸口郁闷至极,体内的冷热气流夹杂着毒气聚集在心口,只觉一股怪异气劲打在心口,口中一甜,一口血喷出,仰面倒在地上,青云尚不解气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我的心口,我一动不动,像一具死尸。青云又抽出长剑,正要向我刺来,只听门口一声大喝,“贼老道,休伤我家大人,一个硕大的身形扑向青云,陈可卿和高山赶到了,原来二人回来后就睡着了,但隐约中高山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连忙叫醒陈可卿,赶到我的书房,看到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青云持剑向我刺下,陈可卿眼睛通红,一声怪叫,抡刀扑向青云,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要知道,他是我的护卫,他怎能不急,青云无奈何只好回身招架,哪知陈可卿完全没有守势,一刀快似一刀,疯了一样的缠住青云,高山连忙奔过去,将我扶住,将我向屋外移去,一直和巫马天勇缠斗在一起的两个道士一见大急,两人一使眼色,只见一人手中一紧,另一人飞身向高山扑去,高山一见躲闪不及,闪身挡在我的身前,他只觉一股大力从后心袭来,将他打得凌空飞起,摔在我的身边,口鼻中流出鲜血,那道人也不停顿,挥剑再向我砍去,高山鼓起余力,再次横身挡在我的面前,只见血光一闪,高山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右臂已和他的身体分开,掉在地上。那高山本是一介书生,先受掌击,再遭断臂,如何还能忍受,一下子昏迷了过去。那个道人不仅也被高山那刚烈之气惊住了,微微一愣,但也正是这一愣,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至极的真气从心口袭来,这股真气十分怪异,外热内冷,热可使血液焚干,细胞化为焦炭,冷将全身的经脉冻僵冻裂乃至寸断,他连声音都未发出,身体倒飞数丈,先是砸在墙上,而后又摔落在地,落地时身体已经缩了一圈,全身笼罩着一层雾气,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厚冰,手脚断裂,像是一块焦炭,又像是一块冰块从高处摔落时碎裂的情景,但是手脚断裂处没有一点血液流出,完全都干了。屋中正在打斗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都停下来,怔怔地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尸体。
“天勇,大军,胖子,你们都守在门口,今天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一个冷冷的声音将屋中众人唤醒,大家扭头看去,“大人!”巫马天勇惊喜地喊道!
“许,许正阳……!”青云语带颤抖。只见我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一手扶着昏迷中的高山,运气为他疗伤,一手五指张开,气机牢牢锁住青云三人,眼中流露出凶残的光芒。
原来阴阳夺命散虽号称天下第一奇毒,主要是因为天下修炼内功之人,或阴,或阳,没有阴阳并修的心法,所以阴阳夺命散能够破坏人的气机,取人的性命,但是我的噬天诀却是采天地二气融于体内,如天地般本有阴阳,那焰蛇与无影虫也是吸纳天地间的精华,所以阴阳二毒非但没有破坏我的气机,反而使我内力加深,那四十九种奇毒或阴或阳,在我体内冲突,引发我身体中的阴阳二气开始融合,我之所以感到剧痛难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阴阳犹如水火,两者性质截然不同,互不相让,也正是因为这至阴至阳的融合,使得我的内腑、经脉乃至筋骨得到了萃练,使我的身体真正成为了金刚不坏法体,但是当真气行至膻中时,膻中无法扩张,诡异的冷热气劲无法通过这处任都冲三脉的分流重穴,于是汇集在胸前,还夹杂着毒素直袭心脉,但就在这时,青云的一掌击在我的膻中穴,淤积在这里的毒素被我一口喷出,随后的一脚,气力浑猛,雄厚的气劲击在我的胸口,膻中穴首当其冲为之一张,汇集在此的冷热气劲刹那时融合在一起,天地未分之时本是一片混沌,没有阴阳之分,但却又包含阴阳,而我的身体在那时虽然静止,但体内气流却非常活跃,瞬间我感到我的身体好像已经包含了整个天地,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人心幻灭,我就是宇宙,而宇宙就是我,我的心神进入了一个极其玄妙的境界,这正是清虚心经的第五层,也就是最高的境界混沌境,自此我的噬天诀以近大乘,剩下的只有不断地加深加纯自己的功力,所以说青云的这一掌一脚打得好,打的恰得好处。恰在此时,高山移动我的身体,使我神智归窍,当我睁开眼时,高山恰好帮我挡了那一剑,我心中既悔又怒,悔是因为我曾误会高山,怒是因为高山为我失去这一臂,就在那道人一愣之时,我一拳击在他的心口,这一拳乃是天地未成之时的混沌真气,包含了天地间至阴至阳的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