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绮的哭声仍就在不断地向他传来,直哭得单宝儿内心烦躁,突然单宝儿急步走到张梦绮身边,大声吼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单宝儿一吼罢,便立刻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是怎么啦?我刚才不是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吼的吗?怎么就不自禁吼她起来呢?
单宝儿心里一片混乱,说来也怪,张梦绮被单宝儿这么一吼,竟突地止住了哭声,瞪着两只浓黑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单宝儿,不敢再哭了,张张梦绮从小就没有人对她这么吼过,父母亲还有两个哥哥都对他百般疼爱,偶尔一顿批评,那也不过是语气略微粗重一些罢了,哪有象单宝儿这样对她狂疯乱吼的,张梦绮顿时吓傻了眼,哭声骤然打住,望着单宝儿,不知所措。
单宝儿仍就烦躁得在大堂上踱来踱去,转了好一阵子,忽听哭声没有了,抬眼看了看张梦绮,却看见她正瞪着大眼不知所措,惊恐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掠过一阵怜惜和自责。
他缓缓地走到张梦绮的身前,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梦绮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沉默一会儿,轻声说道:“单哥哥,这不能怪你,都怪我不好!”
单宝儿蹲下身来,说道:“不能怪你,不能怪你,只怪单哥哥不好,我该死!我混蛋!我糊涂!我没用!”一边责骂自己,一边竟兀自打起自己的耳光来。
张梦绮被单宝儿憨厚傻头傻脑的样儿一逗,竟“卟哧”一声笑了,笑得还挺开心,同时伸出一双柔滑洁白的玉手将单宝儿的手捉住,不让他再打了。
单宝儿的脑子象突然断了电似的,傻乎乎地蹲在张梦绮的身前,竟一动也不动。
张梦绮天真幼稚的脸上那双蓝得动人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单宝儿,用她的温柔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单宝儿自己打红的脸,温情脉脉地轻声说道:“你打痛了吗?”
单宝儿那断电的脑子突地象通了电一般,身体不禁打颤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不痛!不痛!只要你能开心,你能不哭,就是再多打几下也没关系!”单宝儿那副傻乎乎的样子,让张梦绮看着觉得他真是傻得可爱,傻得她心坎去了,赶忙说道:“不打,不打,打痛就没人再疼你了!”张梦绮竟把小时候母亲对她关切的话语用在了单宝儿儿身上,这下可让她吃惊不小,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傻傻地望着单宝儿。
单宝儿也傻傻地望着她,两人就这样傻傻地望了好一阵子。
薜钗儿在张梦飞的陪伴下,在庭院中走来走去。
张梦飞指着那些花儿线薜钗儿一一介绍,可薜钗儿的心一点都没放在花上面,都放在了单宝儿身上,她一面走,一面点头应付张梦飞,一面在想单宝儿会不会劝住张梦绮,他拙于言词,又笨头笨脑,傻乎乎,怎么能劝住梦绮姑娘不哭呢?走着走着,忽听大堂里没了哭声,就跑了过来。
看见张梦绮很亲切与单宝儿说话,还用手抚摸单宝儿,两人竟然还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薜钗儿的心“嘎噔”一下空荡汇的,一股无名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自内心迸发出来,气咄咄走上前来,一把拉起单宝儿,说道:“宝儿哥,咱们……咱们去取长剑去吧!”
薜钗儿开始说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一想宝儿哥已答应人家话了,他一定会做到,便想到长剑还在裁缝店里,便改口说取长剑了。
单宝儿还没醒过神来,问道:“咱们去做什么?”
张梦飞连忙插话道:“薛姑娘,我陪你一起取长剑吧!”
薜钗儿一听这话就更有气,说道:“谁要你一起去了,这是我和宝儿哥的事,你少管!”
单宝儿一听薜钗儿无故抢白了张梦飞,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抬脑瓜子说道:“张兄不要生气,钗儿从小就被我宠坏了,脾气不太好!”
薜钗儿更是气愤地说道:“你几时宠过我了?几时宠过我了!”说罢,撕娇般地吟吟哭了起来。
单宝儿见女孩哭就上火,“哭!哭……”单宝儿又吼了起来,不过他突然打住了,他想到这么多人且又是在别人家里,这样吼钗儿是不好的,况且刚才吼梦绮时,自己打自己的脸,虽说不痛,但也够丢面子的,所以,他改口说道:“钗儿,你别哭了,都怪我瞎乱讲,我烂嘴,我该打,我不会说话,我该打!”说时又打起自己的嘴巴起来。
薜钗儿赶紧捉住单宝儿的手,停住不哭了,在薜钗儿印象中,这是单宝儿第一次这样哄她了,因而那股的怒火被单宝儿很轻松地就给驱散了,代之的是喜悦和兴奋,温情和疼爱。
张梦飞在一旁一直盯着薜钗儿,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对张梦飞产生莫大的吸引,他希望薜钗儿的哭泣,撒娇和温存是对他而不是单宝儿这个傻蛋,他想拥有薜钗儿的一切,这一切对张梦飞来说胜过任何东西,一种罪恶的念头从张梦飞的脑中萌起,然而薜钗儿并不知道,单宝儿更不知道,张梦绮也没想到她哥哥会做出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来。
张梦飞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平静下来,单兄,你的衣服也该换了,来,到我房里去换一下!”
张梦绮一听,连声赞称道:“好啊,去换一套好的衣服,这样看起来人更精神,英气些!”薜钗儿当然想单宝儿去换了,这样走在一起也相配些,她暗想道。
张梦飞将单宝儿引进自己的卧室,说道:“单兄,还是洗个澡吧,我与你叫热水来!”
单宝儿说道:“那就多谢张兄了!”
张梦飞说道:“不必客气,我叫下人给你送水就是!”说罢,转身去了。
单宝儿独自在房间里,趁热水还未到来时,便四壁看了一看,只见墙壁悬挂着各种各样精美的饰物,十分地好看,样样都小巧玲珑,工艺精细,一般女孩特别喜欢佩戴这种东西,不过,单宝儿他不懂,看着这些花色各异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他心里暗想道:这张兄这么大的一个人,还玩小孩玩的东西,那就难怪他妹妹如此顽皮淘气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橱柜,柜子上下分了七八层,每层都放着大小不一花色不尽相同的各种瓶子。
单宝儿随手拿起一小瓶子瞧了瞧,只见上面写着:五步断魂散,单宝儿完备明白,原来这里的各类瓶子都是装药用的,不过,这上面的药名的没有一个他熟悉的,他好奇地一一观看,觉得这些药名十分的奇怪,怎么也看不懂这药名的意思。
单宝儿沐浴更衣后,便来到大堂,薜钗儿正和张梦绮有说有笑地谈着什么,单宝儿“嗯”了一声,跨进门里。
薜钗儿见来的是单宝儿,立刻迎了上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张梦绮总是如此调逗,一蹦起来,走到单宝儿跟前,嘻笑道:“哟哟哟哟,这才象个男子汉,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走到大街上,看姑娘们不把抢了去才怪!”
薜钗儿一听这话,脸上更是红云四起,满面通红。
单宝儿说道:“你又在调笑我这个笨人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再说,姑娘们无故抢了我去干什么?我与她们无缘无仇的!”几句话可把张梦绮笑得前俯后抑,直不起腰来。
张梦飞在一旁不笑也不说话,心里暗想:象薜姑娘这样的绝色娇羞女子跟着单宝儿这傻冒一起,真是天下之大不幸,一朵仙花让牛屎粑给污染了!薜姑娘应该与象我这样风流倜傥,善解人意的人在一起,才是世间最完美的结合,才是不枉她的绝伦美妙的容貌!
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丁伯走了过来,说道:“晚饭都端上桌了,大公子快带两人吃饭去!”
张梦绮、张梦飞、薜钗儿、单宝儿分东南西北依次坐了下来,单宝儿和薜钗儿从来没见过这桌菜,都是一些叫不出名的东西做成的,单宝儿也不客气,就象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独自豪吃起来。
薜钗儿将饭碗拿在手中慢慢地扒着,也不夹菜。
张梦飞见状就不停地向薜钗儿碗里夹菜,弄得薜钗儿都不好意思,更是害羞。
薜钗儿越是这样,张梦飞越是喜欢,单宝儿连声说道:“张兄不必客气,夹菜她自己能行,你自个儿快吃!”
梦绮却连碗都不拿,只管看着单宝儿那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独自笑咪咪的。
吃罢晚饭,薜钗儿顿感精神疲惫,倦意袭来,单宝儿一见说道:“张兄,我们明天一早还要上路,就让钗儿和梦绮姑娘先休息去吧!”
张梦飞点了点头,也不答话,嘴角掠过一丝诡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