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条黑影很熟地来到薜钗儿的房里,轻车熟路般地弄开窗户,很轻灵地跃进房内,那黑影慢慢地走近薜钗儿,呆呆地看了一阵子,突地将被子缓缓地掀了开来,“嗖”地一道白光疾射而来,正打中那黑影的手上,只见那黑影身形一跃,已经出了薜钗儿的房间,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天仍在黑色的夜里闪着少许星光,单宝儿就起床了,走以薜钗儿卧房旁边,发现她的肩间窗户大开,心中一惊,跃进房里,见薜钗儿仍很安详地睡着,便不忍心叫醒她。
眼看天快亮了,单宝儿走过去摇了摇薜钗儿,喊道:“懒虫,该起床了!”
薜钗儿还是没醒,只是动了一动。
单宝儿大声喊道:“喂,起床啦!”
薜钗儿好不容易睁开惺松的双眼,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是谁?你怎样进来的?”
单宝儿见她好像还在梦里一般,便又大声说道:“我是宝儿,快起床!该上路啦!”
薜钗儿说道:“天亮了吗?我怎么全身软绵绵的,想起来却怎么起不来了!”
单宝儿一听,用手在薜钗儿头上一摸,觉得没什么异样,便说道:“想睡懒觉是不是?快起床!”
可薜钗儿怎么也起不来,单宝儿急了,一下子将薜钗儿扶起来坐着,可等他松开手,薜钗儿又软绵绵地倒下床去,单宝儿心想道:难道生了什么病不成?便打开门,准备去找大夫,这时天早就亮了。
张梦飞、张梦绮正向这边走过来,单宝儿见到他们,便说道:“钗儿生病了,你们帮助照料一下,我去请大夫!”
张梦飞拦住单宝儿说道:“还是你和梦绮留下来,我去请大夫,这里我比你熟悉,要不了多久的!”
单宝儿一听觉得有理,便让张梦飞去了。
他和梦绮来到钗儿房里,只听薜钗儿在迷迷糊糊地喊道:“宝儿哥,宝儿哥!你在哪里?我怎么起不来了!我怎么……”接着又睡了过去。
梦绮走到床边,看了看钗儿的眼睛,又拭了拭她的额头,很奇异地瞪着眼睛,良久没作声,单宝儿凑上去问道:“梦绮姑娘,你可知道钗儿的病情?”
张梦绮怔怔地摇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薜钗儿没有回答。
这时,张梦绮领着一个老大夫走到房里,单宝儿急不可待地说道:“大夫,请您快快看她的病况如何!”
那老大夫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拿起薜钗儿的脉博,又看了看她的舌头,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哪位是她的哥哥?”
单宝儿连忙说道:“是我,是我!她怎么样?要不要紧?大夫,你快快治好她的病,我今生也不忘你的恩德!”
那老大夫说道:“小兄弟,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你妹妹中了剧毒!”
单宝儿发疯般地跑到薜钗儿的床边,傻傻地看着薜钗儿,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突地又跑到老大夫身边问道:“大夫,她有没有事?能不能治好?这世上有谁能救她?”
那老大夫说道:“你妹妹中的这种毒对生命一时没有危险,但是她可能这辈子再也别想起床啦,天底下能解此毒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称‘赛华陀’的妙手神医喻圣舒,不过,此人听说在五年前就被他的徒儿给杀害了!”
单宝儿一听,急声说道:“那就是说,我妹妹没得救了!”
老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老朽无能为力,请小兄弟见谅,老朽就此告辞了!”
单宝儿脑子一下空空的,什么不想做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张梦飞走了过来,拉起单宝儿说道:“单兄,你也不必绝望,刚才那老丈夫只说听说那‘赛华陀’的喻圣舒被人杀害了,可不一定就是真的给杀了,只不过听说而已,或许这‘赛华陀’根本没死也说不定,只要找到‘赛华陀’喻圣舒,那薜姑娘的病不就可以治好了吗!”
单宝儿一愣,跳了起来说道:“你说喻圣舒没死可是真的?”
张梦飞说道:“那可不一定,我只是说人人都听说有这会事,这‘听说’哪能就是事实,你说对不对?”张梦飞极力地想使单宝儿明白这喻圣舒不一定死了。
单宝儿说道:“照你这么说,薜钗儿还可以有救了?”
张梦飞说道:“这就看你能不能找到‘赛华陀’喻圣舒了!”
单宝儿向张梦飞双手一拱,抱拳说道:“那就有劳张兄照看我妹妹钗儿了,我这就去寻‘赛华陀’!”
张梦绮走上前来说道:“单哥哥,这人海茫茫的,你去哪儿寻那妙手神医去?”
单宝儿一听,人一下子又软劲了,坐了一会儿,说道:“张兄,你可听说这‘赛华陀’的住处?”
张梦飞答道:“那‘赛华陀’住在毫州的一个神秘的地山谷里,不过,你去那里恐怕很难找到他!”
单宝儿说道:“那是为什么?”
张梦飞说道:“我们不妨作这样的一个推理,‘赛华陀’喻圣舒的徒儿要杀害喻圣舒,而喻圣舒幸免遇害或者是他医术高超,自己治好了自己,那他必定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了?既然这一切他都明了就不会还住在自己的家里,那不就等于等死吗?等着要杀他的人来杀他!天底下没有如此笨的人吧!我猜想喻天舒肯定不会还住在老地方,必定找一个很安全,很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以躲避徒儿的追杀!”
单宝儿被张梦飞一番话说得稀里糊涂的,说道:“如此说,那喻圣舒是找不到了!”
张梦飞说道:“那倒未必,这就要靠你的本领了!那要靠你的智慧和运气了!”
单宝儿说道:“我一定会找到喻圣舒,让他给钗儿治病!”
张梦飞说道:“好样的,真正的男子汉就应该如此,单兄,你几时动身?”
单宝儿答道:“事不宜迟,即刻就出发,我妹妹就交给你们两位了,拜托,拜托!”说罢,就要上路。
张梦飞拦住他说道:“单兄,请稍宽片刻,我与你捎些银两来!”单宝儿感激不尽,说道:“如此便多谢张兄了!”
张梦飞走出薜钗儿的卧室去捎银两,张梦绮轻声地问单宝儿道:“单哥哥,你一个人独自去么?”
单宝儿答道:“带上钗儿那会更麻烦的!”
张梦绮见他不懂她的话,便说道:“我陪你去找‘赛华陀’好不好?”
单宝儿说道:“多谢梦绮妹妹,你还是在家里照顾钗儿吧,姑娘家之间可能更方便些!”
张梦绮突然觉得单宝儿成熟了许多,仿佛什么事都懂一般,便说道:“我一定按照单哥哥的叮嘱,决不会让钗儿姐姐有半点差错!”
单宝儿心里暗想:我单宝儿能遇到张氏兄妹这样的好心人,不把赛华陀找到誓不为人,便说道:“梦绮妹妹的一番好意,我单宝儿不知如何报答才是!倘若姑娘日后有求于我,我单宝儿就是陪上性命,也要为梦绮姑娘办到!”
张梦绮见单宝儿如此一说,便又说道:“单哥哥说的可是当真?”
单宝儿不解地说道:“难道梦绮姑娘还不相信我这个笨人不成?”
张梦绮莞尔一笑,说道:“我只要单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单宝儿说道:“什么事?梦绮妹妹不妨直说。”
张梦绮说道:“我替你好好照顾钗儿姐姐,你答应我一件事,这很公平,不过,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想到,到时候想到了再与你说!”
单宝儿斩钉截铁般地说道:“好!不管梦绮妹妹什么时候说出来,我单宝儿决不会说半个不字!”
张梦绮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单宝儿点着头,说道:“梦绮妹妹尽可放心!”
张梦飞拧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说道:“单兄,这里有二百两纹银,足够单兄花上一年半年的,单兄只管去吧,钗儿姑娘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会好生照料的!”
单宝儿接过包袱,一声道谢,出了花岭山庄,直向毫州奔去。
在单宝儿心里,他认为不管“赛华陀”是不是在毫州,他都非得去一趟毫州不可,他一定得亲自查出“赛华陀”喻圣舒到底死了没有。
单宝儿一心放在救薜钗儿身上,一路上的深秋佳景,无暇琢磨,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直向毫州急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