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知山起了个大早,不到六点半的时间就被司机送去学校。
江城立明,是江城最好的私立学校。
因为贺龙是投资商,即便是像贺知山这样的另类差生,也能被安排进这所学校最好的班级。
学校里,贺知山挎着黑色的挎包,低头独立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整个人阴沉得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
班级里的座位是按成绩分的,因为成绩长期处在下游,贺知山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几乎万年不变。
第一节是女魔头班主任的英语课,刚打铃贺知山就趴在了课桌上。
讲台上,女教师亢奋的声音刺激着耳膜,每天都一模一样的开场白在教室里重演着。
“不拼不搏,高三白活,同学们,老师希望你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每一天,高考,已经离你们不远了·········!”
·········
此时,身边的同桌轻轻戳了戳贺月溪的胳膊,她微一怔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过去。
同桌指了指她的手腕儿,小声问道:“这儿哪儿买的,真漂亮。”
贺月溪低头一看,是昨天贺龙给她买的首饰,爱马仕手镯。银色的镯子恰好圈住她纤细的手腕儿,很是添彩。
她弯眼笑了一下,说:“这是我爸给我买的……”话未说完,她表情忽地僵住。
昨天妈妈被贺知山骂了以后,大吵大闹,说什么也哄不好,就连贺月溪听了那些话以后也气愤不已。母女两依依不饶,贺龙没办法,只能买了新礼物用来赔罪。
想到贺知山,贺月溪眼神猛地一沉,瞳孔中阴云密布。
她禁了声微微偏头,视线落在最后一排那个趴着的人影上,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直线……
…………
几个小时后,放学铃声骤响,后面的椅子刺啦一片。
贺知山才从浅睡中醒来,一双眸子像是染了雾一样冷然。
就在他背起挎包准备走人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率先挡住了他的去路。
轻抬眼,在看清来人时,贺知山下意识就侧过身子想要越过她往外走。
“喂,我有事和你说。”贺月溪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两人高中虽然都在立明,但一直到高三,贺知山插进理一班为止,他们才算正式的打过照面。
平时虽然会被贺月溪以各种形式刁难,但真正的交流,这还是第一次。
贺知山静静的看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走。
“贺知山,你昨天是不是骂我妈和我了?”贺月溪瞪着眼睛问他。
听到她的话,贺知山冷笑了一声,难得从喉咙间蹦了个音节出来,“嗯。”
没想到贺知山会承认的这么快,贺月溪有些气结,“我警告你,以后对我妈最好放尊重点,不然我让爸爸收拾你还有你那个没用的老妈!”
这些话贺月溪忍了很久早就想说了,今天终于让她遇到了一个机会。
话音落下,贺知山的表情却突然沉了下去,“尊重?”
“一个致使我家庭破碎的第三者,有什么资格让我尊重。”
凭什么。
贺月溪气得脸色铁青,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她妈是第三者。
只见她仰起头瞪着贺知山,咄咄逼人道:“贺知山,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道理你知道吧?”
“爸爸为什么会和我妈在一起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妈又丑又没用,平时连爸爸的公务文件都看不懂,生意上也给不了任何帮助,但我妈不一样,我妈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我妈,能给贺家带来利益。”
“而你妈就是一个只知道哭的家庭妇女,人老珠黄又软弱无能,她活该!”
最后三个字贺月溪咬很重,说话时张扬跋扈的样子看得人直刺眼。
“啪——!”
最终,贺知山的巴掌响亮的落在了贺月溪脸上。
少年一脸的麻木冰冷,蜷缩着腿靠在墙上看她,背却挺得笔直。
“啊——!贺知山!你竟然敢打我?”贺月溪捂着脸尖叫起来,眼睛里顷刻就涌上了泪水。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贺知山却不以为意,俯下身,把脸凑到她面前,冷冷的道:“我没用拳头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了。”
说完,贺知山勾起挎包,狠狠撞过她的肩就自顾自走了。
与此同时,听到尖叫声的学生会却正在往教室赶来。
“同学,同学怎么了?刚刚是你在尖叫吗?”
上一秒还一脸仇恨盯着贺知山背影的人,在看到人的瞬间,立即就切换了梨花带雨的模式。
贺月溪捂着脸,小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