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停卡，贺龙还在微信里明明白白地告诉贺知山，从明天开始不会再有人接送他上下学。既然不想道歉，就别花他的钱，也别用他的人。

贺知山对此不以为意，吃完饭把沈风送回家后直接开回了自家地下车库。

第二天贺知山直接骑着他排量650的重机一路呼啸到了学校，保安认得他，知道他家里背景特殊，拦都不敢拦，只好打开大门把他放进去。

轰鸣声引来了不少目光，其中夹杂着女孩子们的惊呼。

贺知山停好车，夹着头盔慢悠悠往教室走，上到二楼的时候隐约听到年级主任办公室里传来训斥的声音，门口四周围着议论纷纷的学生们。

啧，这大清早的。

贺知山刚迈上一级台阶，被驱散的学生们匆匆经过，嘴里还讨论着刚才在办公室里被训的那位。

“这情况警告不够吧，我看起码得处分加留级……”

“陈述自己本身就有错啊……”

贺知山脚步一顿，转回到二楼楼梯口，往办公室里看去。

他视力很好，一眼就对上了里头正挨骂那位的目光，正是那天放学带头拦自己找事儿的。

陈述看见他也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就暗了，看样子恨不得出来再跟贺知山打上一架。

贺知山静静地看着陈述，突然就笑了，用嘴型比了个来字。确定陈述看懂了之后，转身回了教室。

自前两天那场雨后，天气越来越冷了。贺知山再体热，也受不住天天骑摩托拼命往领子里灌的风。

今天早晨尤其冷，贺知山拎着头盔准备推门进教室的时候，有人刚好也要出来，铁门直接冲着他的脸迎面扇过来，贺知山反应快，整个人往后一躲，但要去推门的手没收回来，哐的一声结结实实被门磕了一下。

手本来就被冻僵了，再这么大力一撞，整条胳膊瞬间就麻了。贺知山倒抽了口气，随即看清了门后面的那张脸，是贺月溪。

看她眼神明显就是有意为之，却当着班里人的面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一双眼睛泛起水光：“贺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贺知山看着她，没说话。

班里立刻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跑过来解围。

平时跟贺月溪走得近的姑娘们瞅见贺知山脸色，便把贺月溪往身后挡了挡，小声道：“不就撞了一下么，脸臭成那样。”

“他平时也这样，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别哭啊月溪，你不用怕他。”

“行了啊贺知山，别跟人家姑娘过不去。”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的，劝解的，一时之间吵成了一片。

说不生气是假的。贺月溪开门站在他眼前的时候，贺知山心里火一下就起来了，他甚至有那么几秒钟考虑过按着她的头也往铁门上磕几下。

但就在他暴怒的那几秒钟，好像脑子里有人在告诉他，要心平气和地爱恨，要动心忍性。

于是他忍住了。贺知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想法，他不想再打架了，再打一次说不定又要欠别人件衣服，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贺知山抬起右手看了眼，试着活动了下手指。刚才门撞在了关节上，现在中指食指已经肿了，一动就钻心的疼。

旁人看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以为他要动手，都吓了一跳。贺月溪闺蜜团更是叫了出来：“贺知山你敢打人！”

贺知山皱着眉观察了一会儿右手，觉得应该没伤着骨头，就扫了眼拦在他周围的人：“让开。”

那人下意识侧过身给他让出路，贺知山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刚才说话的女生，嘴角勾了下：“她，不，你们也配。”

我不配，难道你就配？

贺月溪看着男生高大的背影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又碍于周围人多，发作不了，只好装作一副可怜样子，沮丧道：“我都道过歉了……”众人又是一阵劝慰。

贺知山回到座位上，没管前头还站着闹哄哄的一群人。他的注意被桌子上的一张纸吸引了，纸上明明白白印着几行字，xx中学第七届元旦晚会，节目6，贺知山。

无聊。贺知山啧了一声，扫了眼四周。

贺月溪从人群中走出来，眼角还挂着泪，站在贺知山课桌前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咱们班节目还差一个，老师催得太紧了，我就把你报上去了，你不会介意吧？”

周围又有人开始起哄：“这可是全校的晚会，我想上还上不了呢。”

“别挡着，散了。”贺知山被吵得脑子嗡嗡响，手也一阵一阵地疼，他伸手拂了下桌面，那张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谁爱去谁去。”

贺月溪顺从地跟人群一起回了座位，嘴角扬起一个笑。

贺知山，等着丢人吧。名单已经上报了，管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