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般厉害，三言两语就替我定了亲，要不明日我同母亲说一声，往后公主府和将军府的事情都由你做主。”姜合乐险些克制不住怒意，咬牙道。

若不是秦王安排在府里的人还未彻查干净，姜合乐恨不得立马处置了雪银。

她深吸了几口气，仍觉胸口隐隐作痛，“将东西送回去。”

雪银满脸不服地跑了出去，雪莲低下头，不知如何面对姜合乐，姜合乐瞧出她的心思没有多言，只道：“看看今日雪银都和哪些人接触过，有问题的直接关起来，对外就说有事出了府。”

“好，奴婢现在就去，大小姐莫要动怒。”雪莲替姜合乐沏了壶热茶方才退了出去。

大理寺。

齐训阳与齐宣荣和齐宣文一同被关在最里头的牢房之中，而齐余氏与齐云妍齐云娇则关在三人对面。

齐训阳背靠强逼席地而坐，看着面色平静的齐宣荣，怒意再度涌上心头：“齐宣荣，我倒是小瞧了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连家族都不顾了。”

齐宣荣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齐宣文害怕得瑟瑟发抖，如今看到齐训阳教训齐宣荣，心里才有了些许安慰。

对面牢房中的齐余氏也是眼眶通红：“大公子，我知道瑜悦的事是文儿做得不对，可你也不该……不该如此污蔑文儿啊。”

“当真是污蔑吗？”齐宣荣睁开眼看向齐余氏。

齐余氏被他眼里的恨意震住，但还是咬牙道：“不然还能是什么，公爷，你就是给我和文儿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做如此之事啊。”

瞧着娇气声泪俱下，齐训阳心底那点动摇烟消云散，起身怒斥齐宣荣：“逆子，事到如今还不知错？”

“错？”齐宣荣的心早在齐训阳送上毒茶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可此刻还是忍不住酸涩，“我没错。”

他停顿片刻，将心底那点酸涩收住，“我所说之事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大理寺官员已经核实过了，我可没有那样滔天的本是，能瞒过大理寺官员和陛下。”

“父亲还不知道吧，齐宣文房中那个锦瑟原是花满楼的妓女，齐宣文替其赎身后齐余氏怕父亲知晓责怪，便改了她的户籍文书。

还有齐余氏私放印子钱，致使一家商贾满门自尽，未留下一名幼女，幼女四处告官却被齐余氏以国公夫人的身份压下，若非黔阳郡主心善将人救下，这幼女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这不可能，你休要胡说。”齐训阳不愿相信自己眼中柔弱的夫人竟是这般蛇蝎心肠，摇着头否认。

“是不是胡说，待到大理寺审结此案，父亲自会知晓。”看着齐训阳满脸不信的模样，齐宣荣也没了争辩的心思。

他目露恨意看向齐余氏，只想问问她究竟为什么要杀他的母亲。

记忆里母亲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女人，待齐余氏也如同亲姐妹，故而这么多年，他虽听到不少流言，却从未怀疑过齐余氏半分。

“就算如此，你……你也不该弃成国公府于不顾！”齐训阳不知是心中太过震撼，还是愤怒所致，满面通红，眼中也是全怒意。

齐宣荣冷眼看着齐训阳，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太祖刺封乃是因为先祖随太祖征战四方，屡立战功，您看看，如今的成国公府可还有半点先祖之风？”

齐训阳皱起眉头，可听到后半句，便连毒杀亲子几个字都顾不上了：“即便如此，先祖的家业也不能断送在我手中。”

“所以父亲为了守住这家业不惜毒杀亲子？”齐宣荣情绪起伏。

对面的齐余氏心头一跳，只听见齐训阳一脸疑惑：“什么毒杀亲子？”

“事到如今父亲还要伪装吗？”齐宣荣只当齐训阳不愿承认，倒是没有多想。

齐训阳开口想要辩解，大理寺卿程昱走了进来：“国公爷，随我走一趟吧。”

因着成国公还未削爵，程昱对他还算恭敬，不过他心底却是看不上齐训阳的。

他一走，齐余氏松了口气，齐宣荣也明白过来：“是你在茶水之中下了毒？”

“是又如何？”齐余氏嗤笑一声，哪还有平日温婉的模样，“就连你母亲也是被我害死的。临死之时她还叮嘱我好好照顾你，你说可不可笑？”

“你……”齐宣荣面色铁青，半晌才冷静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齐余氏眼里迸发出疯狂的恨意，“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处处都要高我一等，为什么她能嫁给国公府世子，而我只能嫁个低门小户。”

齐余氏仿佛要把心底压抑多年的恨意尽数吐露，“凭什么她处处都比我强！我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在等，终于我等到了机会。”

齐余氏身旁的齐云妍与齐云娇似乎也被齐余氏癫狂的模样吓到，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只可惜，那杯毒茶没能将你也一快送走。”齐余氏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样子。

齐宣荣看着齐余氏的模样，眼里恨意更甚，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齐余氏更加得意：“恨我吧？恨也没用，你找不到证据的。”

也不怪齐余氏自信，若不是有姜连在，姜合乐也找不到她毒害张氏的证据。

想到姜合乐给自己的东西，齐宣荣冷静了下来：“张嬷嬷已经交由大理寺审问了。”

“什么？”齐余氏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张嬷嬷便是齐余氏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的漏网之鱼，她手里攥着齐余氏买通大夫修改张氏安胎药方的证据。

再一看，齐训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脸色铁青地盯着自己，齐余氏瘫坐在地上，齐训阳被程昱送入牢房，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齐余氏：“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是。”事到如今，齐余氏也没了辩解的心思，“而且你同我那日，其实并非喝醉，而是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药。”

世人都以为齐训阳是因为担心继室不仁才娶了齐余氏，只有齐余氏自己心里清楚，一切都是自己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