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瞧着姜瑜锦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今日毕竟是有人在将军府闹事在前，姜瑜锦动手也是为了维护将军府声誉。
姜瑜悦见姜瑜锦不愿低头，又转头看向姜合乐：“大姐，小五虽说行事冲动，但到底也是为了维护将军府声誉，你看，不如……”
“我不要你替我求情，你看着那些人污蔑将军府，不为所动，还要拦着我出手，我看你如今就是贪生怕死。”
“姜瑜锦！”姜合乐被气得头疼，语气也怒不可遏，喊完强行克制着情绪看向姜云，“云叔，您带着护卫们先去外头等等。”
长宁苑里只剩下姐妹几人，姜瑜慧瞧着姜合乐的神色有些担忧，再一瞧仍是不服的姜瑜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姜合乐。
她看着姜瑜锦的样子都有些失望，何况姜合乐。
“你二姐贪生怕死？你二姐若是贪生怕死，便不会在西山路遇匪徒后无半点惧怕，从小到大你闯的祸哪次不是你二姐替你担着？她若真贪生怕死，又怎会替你顶罪？方才在府门口，若非你二姐，百姓会忘了你动手的事？再说成国公府之事，成国公府如今是何下场？你二姐贪生怕死，你这般逞凶斗勇便是了不起了？”
姜瑜锦没有说话，但是神色却明明白白写了不服。姜合乐气上心头，“方才你二姐为何拦你你可还记得？你又可曾听进去半句？是了，你提着鞭子上前，打的那些闹事之人抱头痛哭当真是好生威风，要不是敖宏志将带头之人找到，那群闹事之人会如何你可想过？”
姜瑜锦想到敖宏志说那几人要将那些人灭口，她就算再没脑子也知道他们是想嫁祸给将军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仍旧不愿认错。
“那些人要是死了，卫大人今日带走的就不是那些闹事之人，而是你姜瑜锦了。”姜合乐冷眼看着姜瑜锦。
那些人死后若是被人加以引导，百姓的怒火便会调转头对着将军府，如今将军府好不容易得了百姓支持，让皇帝有所忌惮，若是惹得百姓不满……
姜合乐不敢继续想下去，姜瑜锦却是被激得愈发没有顾忌：“就算被抓进去又如何，人不是我杀的，他们还能平白污蔑到我身上不成？京兆尹卫大人最是公正，绝不会任由人污我清白。”
看着姜瑜锦自负的模样，姜合乐失望到了极点：“卫大人的确刚正不阿，同样的，若是铁证如山，他也不会偏袒你半分，背后之人如此费尽心思，难道还会给你逃脱的机会？你二姐好心想劝，你非但不听还对你二姐动手。你二姐头上伤口还未好全，如今被你一推，再度裂开，你竟无半点关心……”
“如今将军府举步维艰，能依靠的唯有民情民心，祖父尸骨尚未运回，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将罪名安在他头上，你不想着维护这民心，反倒是迫不及待拱手相让，可是想要将军府为你的莽撞陪葬？”
姜瑜锦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后怕得低下了头，想认错却不知如何开口，颓废地低下了头。
姜合乐叹息一声：“你自幼便行事张扬，以往便也罢了，如今将军府这般情况，你若是再如此谁也护不住你。”
“大姐，小五此番不过一时冲动，她如今已经知错，不如就算了吧。”姜瑜悦瞧着姜瑜锦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上前拉住姜合乐的手开口道。
“一时冲动？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如此随性，不顾旁人，如今姜家只剩下咱们一群女眷，朝野上下不知多少人等着把我们赶尽杀绝，将军府还有能力护着她的冲动吗？”姜合乐盯着不愿低头的姜瑜锦，胸腔剧烈起伏。
姜瑜悦低下头没有说话，姜瑜慧与姜瑜琳亦是一言不发。
除了姜瑜悦，其余几人都是看过随行竹简的，自然知道将军府如今是何情形，何况禹王即将归朝，到那时将军府情形更加不容乐观。
不知怎的，连日大雪忽的停了，还有阳光透出，冰雪渐成消融之势，比前日下雪之时还冷上了几分。
姜合乐抬起头，便被刺目的阳光逼得低下了头，瞧着地上跪着的姜瑜锦，她清了清嗓子：“你与我一同习武，上战场之时祖父却只带了我，你可知为何？”
闻言，姜瑜锦抬起头，已经没了方才逞强的强硬，茫然摇头。
“因为你习武之时开始，为的便是逞强斗狠，若是上了战场，只怕会更加没有顾忌，故而祖父才不愿带你上战场。”
听到这话，姜瑜锦脸色苍白，僵硬的背脊也险些弯下。
想到祖父，姜合乐又是一阵伤感，“你武艺高强，别说我，就连几位兄长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但凡你心中有所成算，便该动心忍性，磨练自身，以女子之名扬将军府门楣，可是你呢？你只顾着自己痛快，凡是随心所欲从不计较后果，如此……如此，谁敢让你上战场？”
“跪在这里好生反省，若是知错了，便去找云叔领家法，若是你仍旧觉得没错，便……便当我什么都没说。”
若是当真毫无悔改，就是打死也是无用。
姜瑜锦咬着牙没有说话，姜合乐只低头小声吩咐姜瑜琳：“若是她知错了，让云叔注意分寸。”
如今姜家大事当前，姜瑜锦又是头一次领家法，姜合乐也担心当真用力过度。
说完，她转头走了出去，姜瑜悦等人跟在她的身后，低声宽慰着她：“小五虽说冲动，但并非全然没有脑子，给她时间她必然会想明白的。”
若是以往，姜合乐也乐意慢慢教她，可如今她们没有这个时间了。
长宁苑内，姜合乐一走，姜瑜锦便已经起身前去找姜云，正巧看到姜瑜琳叮嘱姜云注意分寸，听到是姜合乐吩咐，姜瑜锦红了眼眶等到姜瑜琳离去方才上前：“云叔。”
姜合乐连日来一直在考虑姜家的退路，光靠着民心民情断然不够，只是路到底要如何走，姜合乐还未想好，其余几位妹妹虽不用她操心，可到底自幼娇养，唯独姜瑜锦，自幼同男儿般养大，若是能快速成长，定能撑起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