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褚阳华侧身看了眼姜合乐一眼。
姜合乐抬头看到彼岸花图案心中了然,迈步跟着褚阳华入内。
“这竟然是摄政王的产业?”姜瑜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拉着姜合乐小声道。
前头褚阳华脚步微微一顿,姜合乐便知道姜瑜锦的话并未逃过她的耳朵,她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行人进入雅间,褚阳华看了眼姜瑜锦,道:“内间有一天窗,客观星象,姜五小姐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入内玩玩。”
知道褚阳华是有话想与大姐单独说,姜瑜锦下意识想走,却还是看了眼大姐,见她点头后方才离去。
“殿下有事?”姜合乐见姜瑜锦入了内间,徐越还在自己身侧,她也没有避讳徐越的意思皱眉问道。
褚阳华颔首:“南诏与南延联手,北延皇帝欲趁南延支援南诏之际发兵收复南延。”
南延原本就是北延的疆土,在昭仁公主之变异军突起自立为王称了南延。
前世南延便是在大渝与南诏战败后不久被北延收复的,自那以后北延国力增加,开始剑露锋芒,但因其称此乃自家之事,列国并未插手,等意识到不对之时再想插手,北延已锋芒毕露。
此事乃是褚阳华一手促成,姜合乐早已知晓,此时听到褚阳华提及也并不意外。
若是可以姜合乐自然是想阻拦一二,不过已大渝如今的情况怕是无暇顾及,且褚阳华提及此事便是有不让她插手的意思,姜合乐只能道:“我此去南诏只为平大渝之乱,南延若不犯我疆土,我自是不会多管闲事。”
得了姜合乐的首肯,褚阳华松了口气,又见自己不过提了一句,姜合乐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再度惋惜起姜家众人覆灭,他还想多说两句,却又觉得时候未到,便并不多言。
姜合乐静静凝视着窗外并未说话,里间姜瑜锦玩了一会觉得无趣,见几人并未在说正事便走了出来。
几人喝了杯茶,便起身要走,下楼之时,转角半掩着门的雅间内一醉酒之人张狂道:“新来的太守又如何,整个琅琊谁敢与咱们姜家作对,何况都城之内还有护国侯在,他对我祖父最是尊敬,自是不会违背我家祖父。”
“而且还有平阳长公主与黔阳郡主,只是可惜平阳长公主要留在慈恩寺祈福,否则我姜家定然……”
后面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前头那几句就已经让姜合乐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眼陈如毅。
陈如毅立马明白,侧身让了过路之人,便立在姜合乐身后。
姜瑜锦听到这话,下意识就要踹门,但是看到特意赶来琅琊处理宗族的大姐没有出手的意思,还是按下了怒火立在一旁。
领着几人下楼的小二低垂着头,微微叹息了一声。
按理说宗族跋扈小二应当早已习惯,如此反应倒是有些奇怪,姜合乐朝姜瑜锦使了个眼色,姜瑜锦立马会意:“小哥有心事?”
“哎……”店小二探头探脑看了眼那雅间,见里头人没有被惊动,才松了口气,“这……过几日,这幽香居便要易主,以后我们这些伙计还有没有活路都不好说。”
剩下的话,他不说姜瑜锦也能猜到,不过幽香居不是摄政王的产业吗?看摄政王的样子显然是常来,怎么可能让它易主?
她回头偷瞄了眼褚阳华,见他面色无异才继续说道:“好端端地为何要易主?”
店小二又看了眼雅间,姜合乐知道他心有顾忌:“我见幽香居茶水不错,隔壁雅间空着吗,若是空着带我过去,再上一壶茶水吧。”
见褚阳华并未有意见,姜合乐看向店小二。
一行人进了雅间,店小二神色松快了不少,边上茶边道:“几位客观是外地人吧?”
姜合乐点头,店小二更加放松:“难怪,你们不知道,方才说话的是姜家人。这姜家仗着有将军府撑腰,在琅琊城霸道惯了,他们想要我们掌柜也没有法子。本以为将军府此番战败能够杀杀姜家气焰,谁知道姜老将军非但没死,还封了护国侯。
更何况还有黔阳郡主,那可是皇帝的外甥女,听说过几日还要出征南诏,要是立了战功岂不是还有加封,如此这般,谁还敢跟姜家作对?”
饶是脾气已经好转,姜瑜锦也还是忍不住想要骂人,只咬牙忍着。
“这些话是谁说的?”姜合乐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推开窗看着窗外依旧热闹的街巷,面色平静,“姜家人?”
店小二点了点头:“除了姜家,还有之前的知县,抢夺铺子这样的都是小事,不闹出人命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前儿个,姜家看上了一个铺子,那人没给,便活生生的被人打死了。”
“就没人管?”姜瑜锦实在忍不住问道。
店小二冷哼了一声:“之前的知县与太守本就恨不能跟姜家穿同一条裤子,知道护国侯即将带着都城姜家的人回来,恨不得帮着他们强铺子呢。”
“不是新换了太守和知县?”
“新来的太守我看也悬得很,毕竟护国侯都要来了。前些日子死了人的那家铺子,原本家中老小都住在铺子里,当天被赶出去住在城外破庙,半夜破庙着了火,只剩下那掌柜的独子还活着。
他儿子说看到是姜家人纵火,拿着证据去找太守告了官,不过这都几天过去了也没动静,只怕是……”店小二说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且不管是哪里的铺子,只要到了姜家人手里,伙计们的月钱能有如今的一半就不错了,昨儿个姜家铺子一个掌柜的就因月钱少不干了。从姜家的铺子离开,哪里还有人敢要他呢。”
姜瑜锦紧握着拳头,若不是褚阳华还在,就要摔了手中茶盏,听完店小二所言,她沉默着跟姜合乐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姜合乐找了杆长枪训练,查探回来的陈如毅站在旁边说方才之事:“应当是姜家宗族几个小辈私下做的事,不过他们几个有胆子这么做,只怕也有长辈暗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