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府衙,太守和县令自然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得知姜合乐与族长相谈不欢,姜瑜锦更是直接砸了桌子离去,心中对两人又高看了几分。
而后又听到姜合乐与姜瑜锦一路打探宗族之人在琅琊的行事,更是对姜合乐的手段敬佩不已。
他陪着太守将之前状告姜家的卷宗清点了一番,手下便赶了进来,说是姜合乐去见了前儿个被打死的掌柜独子,看来护国侯府是打定主意清算宗族之人了。
县令前来琅琊之后便有些纳闷,护国侯那般爱民如子之人,怎会纵容族人如此鱼肉百姓,如今看来都城姜家怕是一直都不知晓这些事。
那掌柜的案子卷宗还在,因着是最新的案子就放在最上头,他看了眼卷宗,有些犹疑地看着太守:“大人,这卷宗可要给郡主送去?”
“不必,郡主若有需要自会派人来取,虽殿下有所吩咐,但也不必上赶着前去。”他们是摄政王手下的人,为摄政王做事,上赶着讨好一个郡主像什么样子。
太守向来古板刚正,县令见他如此也没再多说。
姜合乐和姜瑜锦沿着去幽香居的路转了转,他们想要查探宗族之人的事情便宣扬开了。
百姓畏惧宗族之人,一开始并不愿意说,直到姜合乐去见了那掌柜的独子,询问了事情经过让人记下,又好生致歉,他们这才慢慢相信了姜合乐。
一个胆大的率先开口,说是自己儿子被姜合流打成了残废,姜合乐也是道歉后命人将事情记下,一时间百姓们都相信了姜合乐所言,把姜家这些年做下的恶事一件件说了。
听到百姓所言,姜合乐才明白过来,曾祖在时对宗族没有这般优容,姜家众人在琅琊也顶多是比寻常富贵之家受人尊敬些。
直到曾祖去世,祖父接掌了姜家,宗族又换了族长,胆子这才大了起来,最开始也不过是占些便宜,并不算鱼肉百姓。
后头得了好处,发现无人敢管,胆子便大了起来,一点点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族长带头作恶,宗族众人自然是有样学样,不过几年,琅琊姜家的名声就坏完了。
不说宗族之人强买强卖的铺子田地,就是原本姜家田地上的佃户也都被逼的活不下去了。
而且他们知道官府护着姜家之人,想要告官都没有地方。
因着宗族之人仗着护国侯府作威作福,众人自然就以为这些事是护国侯让宗族之人做的,心中对都城姜家和护国侯也是颇有怨言。
姜瑜锦想到姜家赫赫威名被人拿着做这些事,气得握紧腰间长鞭,若不是想着姜合乐早有打算,立即就要将姜家人提出来挨个问责。
“都记下了吗?”姜合乐看了眼陈如毅,语气有些冰冷。
百姓们看姜合乐是真心想替她们出头,又怕姜合乐给自己惹祸上身,不由得小心试探:“看小姐行事做派想来也是出生富贵之家,只是着琅琊姜家横行多年,背靠着护国侯,护国侯过不了几日就要前来琅琊,小姐还是莫要管这些闲事了。”
“呵,我们才不怕呢!”姜瑜锦冷哼一声,“姜家这些不要脸的背着我祖父做下鱼肉百姓之事,本小姐若不叫他们知道厉害,便枉为姜家人!”
姜家人?众人打量着姜合乐与姜瑜锦,见她们穿着贵气,言行举止雍容华贵便是前太守家的小姐也比不上,又见姜瑜锦满面怒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姜合乐瞧见百姓眼底畏惧上前朝着百姓们拜了一拜,歉意道:“我祖父远在都城,琅琊姜家之事他并不知晓,若不是想着祖父就要过来,本郡主放心不下前来,还不知他们竟然……你们受苦了。”
见方才姜瑜锦说自己姓姜,又一口一个祖父,而姜合乐自称郡主,百姓们纷纷震惊地看着姜合乐,一名老者颤颤巍巍问道:“您……您是黔阳郡主?”
姜合乐点了点头,扶着老者找了个地方坐下,老者哪里敢坐,推拒着就要行礼,其余百姓见状也要跪下,姜合乐连忙将人扶起:“使不得。是我们姜家对不住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方才之事我已命人记录在案,待查实之后,我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百姓们面面相觑,眼中带着畏惧和躲闪,显然是并不相信姜合乐所言。
姜合乐也知要让百姓改观并非易事,不过也不着急,只朝着百姓们又拜了一拜,这才朝着幽香居走去。
远远地,姜合乐便听得昨日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掌柜喊声震天:“咱们这就立契,公子们行行好,别动我的家人。”
昨日她观这掌柜分明是有武功在身的,怎会被姜家人欺辱至此,显然又是褚阳华的吩咐。
想到此人出现的频率,姜合乐下意识地皱眉,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思绪一闪,姜合乐继续向前。
刚走到幽香居门口,琅琊姜家的仆从就将他们拦了下来,凶神恶煞道:“琅琊姜家在此办事,闲人免进。”
便是县太爷去酒楼吃饭,若不想落得鱼肉百姓的名声都不敢如此嚣张,姜家当真是大胆。
姜合乐只给姜瑜锦递了个眼神,姜瑜锦立马会意,从腰间取下鞭子,长鞭一挥,一名仆从被卷起。
她扬手调转了个方向,鞭子松散,那人便掉在了地上,因着姜家人在此,围观百姓都躲得远远地,姜瑜锦不用担心伤及无辜,一鞭子一个,不一会姜家仆从便被全部甩了进去。
姜合乐迈步走向幽香居内,对外头仆从的叫喊声充耳不闻。
百姓见有人敢对姜家仆从下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但仍旧不敢靠近。
须臾间,他们便看到里头几个人飞了出来,为首的就是想要强行买下幽香居的姜合流。
仆从看到自家主子出来,强忍着伤痛将人扶了起来。
“嘶……”身上伤痛让姜合流痛呼出声,他推开搀扶的小厮,恶狠狠地盯着手持长鞭的姜瑜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
方才慌乱,他只看到长鞭袭来,并未看见动手之人,如今看到了动手之人,话语便僵在嘴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