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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正式学艺
作者:小辉   |  字数:4588  |  更新时间:2023-06-01 09:35:35  |  分类:

都市小说

沈玉坤不自然的笑了笑,忙说,“没有啊,我怎么敢忘记呢。只是,岚岚,咱们都忙了大半夜了,你看这蜻蜓就是掐不出来符合要求的。我看天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行,玉坤哥,这可是我爸交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赵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然后顿了顿,接着说,“再者,明天订好中午要进行烧制。如果我们今晚不加班掐丝。那明天还要填蓝,这工期岂不是要耽误了。”

“这,这……得得,我不走行了吧。”沈玉坤闻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摆手,极不情愿的又干了起来。

“玉坤哥,你还记得明峰中午提醒我们的事情吗?”这时,赵岚忽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转头看了一眼沈玉坤,问道。

沈玉坤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她,微微点点头,说,“恩,咋了。我看那小子就是装腔作势,自己不受师父待见,故意来酸我们的。”

“不,我觉得明峰好像看出我们现在遇上的问题了。”赵岚多了一个心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忙说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小子难道天天在外面偷看……”话说着,沈玉坤警觉的朝门口张望了一眼。

赵岚见状,不免摇摇头,说,“玉坤哥,你瞎想什么呢。我是意思是说,明峰都比我们还操心。如果我们还不上点心,就太对不起我爸对我们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听赵岚这么一说,沈玉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在外面偷看的许明峰,此时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刚才,他一度以为赵岚发现了什么端倪了。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后,这时,外面的门忽然推开了,赵兴成步履急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掐丝做的如何了,明天清早就开始填蓝,差不多完成了吧?”

“爸,那个,我们还有些小小的地方没有完善。不过,我们尽力再做了。”赵岚有些不安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赵兴成,慌忙说道。

“什么,到现在还没完成。你们俩都做什么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赵兴成几步走到跟前,扫了一眼那铜胎上粘着的掐丝,神色立刻凝重了。“沈玉坤,赵岚,我教你们这么长的时间的东西,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么久了,居然连这一点简单的蜻蜓翅膀纹路都掐不出来。”

沈玉坤也一阵惊慌,不安的说,“师父,这个活儿可没想象的那么容易。而且,那些纹路有轻有重,单纯用掐丝,实在太不好去表现了。”

“你给我住嘴,我看你就是平常没好好记住我教的那些东西。否则,你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了。”赵兴成依然是非常生气。

“爸,你,你别生气。我们,我们保证,今晚哪怕不睡觉,也一定做出来。”赵岚脑子转的很快,赶紧说道。

“哼,最好如此。明天清早我来检查,如果你们做不好,全部都给我去烧炉子吧。”赵兴成话说完,扭身气呼呼的出去了。

这时,沈玉坤抚了抚胸口,看了一眼赵岚,说,“岚岚,这可怎么办呢?这个蜻蜓翅膀的纹路,我们怎么都掐不出来啊?”

“玉坤哥,你现在还有心思抱怨啊。我们赶紧开始吧,咱们肯定没找到窍门。”赵岚瞥了他一眼,随即就开始了手里的活儿。

不过,躲在外面窗户边的许明峰,看到里面的景象,却不免一直摇头叹气。“师兄,岚岚,你们这种方法,根本掐不出的。”

许明峰记得很清楚,师父之前曾教授过他们虚实线掐丝法。这种法子,现在运用在表现蜻蜓翅膀纹路,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是想不起来呢?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许明峰在外面站着,也有些发困了。

不过,里面的情景却是更加糟糕。沈玉坤和赵岚完全困的不行了,两人只觉得眼前于无数的星星在晃动着。

沈玉坤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说,“岚岚,不行,我实在扛不住了。”

赵岚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用手擦了一下那满是倦意的脸颊,“玉坤哥,我也挺不住了。可是,可是我们做不好,我爸明天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算了,师父想怎么惩罚我们就怎么惩罚吧,我实在是挺不住了。不行,我得先睡会儿。”话说着,沈玉坤直接趴再桌子上。

赵岚刚想去问他,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呼噜声。她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唉,看来明天的责罚是逃不了了。”

赵岚究竟是个女孩子,再加上一边沈玉坤也睡着了。很快,她也招架不住了,随即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许明峰在外面看到这景象,不免慌了神。他心里不断叫着他们赶紧起来。眼见两人丝毫没有动静,他有些着急了,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刚出口,他赶紧捂住嘴。幸而两人太困了,睡的非常死,丝毫没有听到。

许明峰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却也更担忧了。他很清楚,距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将那蜻蜓的翅膀纹路做好,那么师父一定会兴师问罪。

许明峰暗暗咬着嘴唇,想了片刻,心一横,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替他们俩完成这蜻蜓翅膀纹路的掐丝。

当然,他要趁着两人睡着的工夫做出来。到时候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再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即便沈玉坤和赵岚发现什么端倪,一定也不会说出来的。

许明峰认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当即悄悄溜到了门口,然后轻轻推开了门,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迅速闪身进去了。

关好门后,许明峰悄悄的来到了两个人的身边。他仔细看了看他们做成的半成品。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然后拿起工具,迅速开始作业了。

其实,许明峰也是没多大把握。他现在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这一坐下来,就完全沉湎于其中了。甚至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明峰也浑然不觉。

“啊,终于做好了。”许明峰这将最后的一点掐丝给粘连好,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那掐丝出的蜻蜓翅膀,栩栩如生,许明峰甚至看的有些入迷了。他暗暗的嘀咕道,“师父真是太厉害了,这样的技艺,恐怕外面也没几个人会的。”

“许明峰,你这么背后夸赞我,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忽然,身后传来了赵兴成的声音。

许明峰惊叫了一声,嚯的站了起来。一扭身,赫然发现赵兴成就站在身后。看样子,他似乎早就进来了。

许明峰一瞬间就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心里暗叫不妙。同时,也开始想着最坏的打算了。

他支吾着,有些不安的说,“师父,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赵兴成几步走了上前来,死死盯着许明峰,也不说话。虽然他依然板着那不苟言笑的脸颊,但似乎少了几分严肃,却多了几分慈祥。

但饶是如此,许明峰依然很惶恐不安。

“明峰,看起来你真是太投入了,居然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进来的。”

“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进来的,我不该帮忙的。我不该……”许明峰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

赵兴成这时随手抚了抚他的肩膀,嘴角破天荒的挤出一抹难得的浅笑。“明峰,你干嘛给我认错呢,我又没责怪你。”

“可,可是师父。我,我偷师学艺,这可是犯了我们这个行业里的大忌。我担心,你,你会将我逐出……”后面的话,许明峰说不出来了。

赵兴成闻言,忽然大笑了一声。那声音特别高,几乎响荡了整个房间。

许明峰都看的有些傻眼了,他一度觉得像是做梦。毕竟,跟随师父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可是头一次见师父笑,而且还是这种放声大笑。这看起来,都不像是他了。

“师父,你,你……”许明峰抬眼看着赵兴成,嗫嚅的叫了一声。

赵兴成这才回过神来,收起了笑容。他轻轻说,“明峰,谁说你偷师学艺了。其实,你天天偷看我教授你师兄和岚岚技艺的时候,我都知道。”

“什,什么,你都知道?”许明峰大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兴成微微颔首,看了看他说,“明峰,你也不想想,我在这个四合院里住了多长时间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晚上,哪怕一点风吹草动,我也都能感觉的出。”

“师父,那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装作不知道呢?”许明峰这时更糊涂了,完全不知道赵兴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兴成神秘一笑,说,“明峰,我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材。其实,我一早就注意你了。但是,我要去考验你,我要确定,你是否能够扛得起更大的责任和负担。”

“师父,我,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呢?”许明峰挠着头,一头雾水的看着赵兴成。

“孩子,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赵兴成也没过多解释。

事实上,很多年后,许明峰才明白,师父所说的责任和负担,就是肩负起传承铜赵记景泰蓝手工艺的担子。

赵兴成说完后,随即用力咳嗽了两声,大声叫道,“都起来了,天已经亮了。”

“额,天亮了……天亮了,啊,师父……”沈玉坤迷迷糊糊的,伸着懒腰,刚睁开惺忪的眼睛,赫然看到赵兴成,吓得冒了一股冷汗,嚯的站了起来。“师父,你,你什么过来了?”

这时,赵岚也从梦中惊醒过来,触电般的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赵兴成,很不安的叫道,“爸,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等你知道,黄花菜都凉了。”赵兴成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工作台说,“你们俩的精神真是好啊,我在外面忙的焦头烂额,你们居然在这里做着春秋大梦。”

“爸,我们知道错了。”赵岚低着头,一脸的惶恐不安。

“别说那么多,我问你们,我交代给你们的活儿,你们做的如何了?”赵兴成故意问道。

“啊,师父,马上就好了,你再稍等一下,我们这就去做……咦,怎么,怎么都做好了?”沈玉坤一转身,看到那已经掐丝好的蜻蜓翅膀纹路,有些傻眼了。

赵岚也注意到了这些,愕然的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忍不住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难道是活见鬼了?”

“什么活见鬼了,”赵兴成没好气的叫道,“你们应该好好感谢明峰,如果不是他帮忙,今天你们俩就等着挨罚吧。”

“明峰?”赵岚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许明峰。

此时,沈玉坤也是无比意外。

赵兴成看了一眼许明峰,说,“明峰,你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给他们说说吧。”

许明峰扭头看了一眼赵兴成,微微点了点头。当下,他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沈玉坤和赵岚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这时,赵岚走上前一步,轻轻握着许明峰的手,笑着说,“明峰,真有你的,谢谢你帮我们了。”

“岚岚,你别这么说。”许明峰还带着几分害羞,“其实,你之前总是帮我。我能帮你这点小忙,也没什么。”

沈玉坤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愧疚的看着许明峰,说,“明峰,对不起。打从你第一天来这里,我就对你有成见,而且经常给你穿小鞋,让你在师父面前难堪。没想到,你却一直以德报怨。我这当师兄的,真是汗颜啊。”

“师兄,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从来没怨过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许明峰说着,列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赵岚见状,有些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明峰,你还真是个死心眼啊。”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时,赵兴成清了清嗓子,看了看他们三人说,“现在,我要宣布一个消息。”

这时,三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到了赵兴成的身上来。

赵兴成的目光却只关注着许明峰,他看了他一眼,说,“明峰,从今天开始,你就和玉坤,岚岚一起学习珐琅器的工艺制作。”

“师父,这,这是真的吗?”许明峰听到这里,激动的眼眶里都溢满了泪水。甚至,那一刻,他都觉得太不真实了。

“当然是真的,傻小子,我为什么要骗你。”赵兴成那威严的脸上,此时现出一副慈祥的表情。仿佛,关爱着自己的孩子。

“明峰,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师父啊。”这时,沈玉坤拉着许明峰,兴奋的叫道。

许明峰恍然回过神来,赶紧给赵兴成道谢。

赵兴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明峰,现在我就正式交给你,还有玉坤和岚岚第一个任务,半个小时后,你们吃了饭,立刻开始给这珐琅器填蓝。如果出一点差池,我依然是会惩罚你们的 。”

“是,师父,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许明峰闻言,兴奋的叫道。

赵兴成微微点了点头,扭身就出去了。

这时,三人兴奋的抱成了一团。

远远的,赵兴成看着他们三人欢喜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一刻,他忽然莫名的充满了信心,他们铜赵记的景泰蓝手工艺,一定会经过这三个少年人传承,并发扬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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