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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珐琅器间的决斗
作者:小辉   |  字数:5018  |  更新时间:2023-06-01 09:35:35  |  分类:

都市小说

在赵兴成的悉心指导下,许明峰进步非常快。对于铜赵记的手工技艺,他也进一步的得到了熟悉。

当然,他们三个小伙伴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融洽。

尤其是许明峰和赵岚之间,两人近乎于亲密无间的那种关系。而在那一次的事件上,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同时,赵兴成因此,心里有了个打算。

这一年,许明峰已经是十七岁了。相比于少年时代,许明峰如今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米八的个头,非常魁伟。而那标准的国字脸,搭配那充满着坚毅神色的目光,更是平添了几分英朗气质。

许明峰此时也变得非常活跃而开朗,他多次代表赵兴成参加景泰蓝手工艺内部的活动。因为出色的表现,一度成为很耀眼的明星。

也因此,许明峰也收不到了不少姑娘投来的情书和邀约。

不过,他始终不为所动。在他的眼里,能够装下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赵岚,虽然16岁年纪,不过却已经逐渐从一个少女逐渐蜕变成一个青春活泼的美女了。

不知道何时,许明峰最神往的,就是欣赏着赵岚抚弄着长发,那动人的姿态了。

而仿佛,赵岚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做着一些调皮的姿态来。

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却浑然不觉,那那除开的情窦,已经在两人之间悄悄发芽了。

这天中午,许明峰和沈玉坤刚替赵兴成参加了一个活动回来。两人正在里面的房间里给赵兴成汇报工作,这时,忽然就见赵岚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许明峰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却见赵岚瞪着他,显得异常生气的说,“真是气死我了。许明峰,沈玉坤,你以后别再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我们作坊里。否则,我见一个就赶走一个。”

许明峰和沈玉坤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两人还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都一脸糊涂。

“岚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沈玉坤看了看她,列出个笑意来。对赵岚,沈玉坤一直都当亲妹妹看待。当然,也能容忍她的各种刁蛮任性了。

赵岚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那杏眼一瞪,说,“刚才有个女的过来,非要见你们其中的一个。竟还说你们都约好了,要一起去北海玩呢。哼,我真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听到这里,沈玉坤忍俊不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缓缓说,“岚岚,你说的这个女的是不是穿着个花格子裙子,穿着红皮鞋。”

赵岚闻言,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说,“咦,玉坤哥,你,你还挺清楚啊。看起来,这女人是和你有关系了。”

“不不不,”沈玉坤听到这里,连忙推了推手。“你这么说,可误会我了。这个姑娘梁艳,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呢,这是奔着明峰来的。”

“许明峰?”赵岚听到这里,脸上更不悦了。她狠狠瞪着许明峰,说,“明峰,你是怎么认识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的。”

“咳咳,岚岚,你,你别胡说。人家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许明峰听到这里,多少有些不自然。“我们,我们是在一个景泰蓝交流会上认识的。她父亲可是京铜记的把式梁博达,她其实也……”

“行了,你别解释了,我看你就是被她给迷住了。”赵岚不等许明峰说完,直接打断了他。“哼,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把她给骂走了。这次给她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往我们这里来。”

“什么?”听到这里,许明峰大吃了一惊。“岚岚,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找我,说不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再说了,你这样冒失的骂走人家,这不是丢我们铜赵记的脸吗?”

“什么,许明峰,我没听听错吧?”赵岚听到这里,颇为震惊。她缓缓张大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眸,怔忡的看着他,“你。你居然为了那么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就冲我发火。”

“岚岚,这是两码事。咱们得讲道理,这是一码归一码的。”许明峰有些无语。

“你居然为了那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冲我发火。”赵岚仿佛没听进去许明峰的话,继续重复刚才的话。

“岚岚,你,你怎么胡搅蛮缠。咱们要讲道理,这件事情明明就是你做的不对。”许明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赵岚,他也是太了解了,自己现在恐怕说再多都未必听的进去。

“赵岚,你干什么呢。”这时,一直未曾发话的赵兴成,忽然喝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梁把式深究起来,那就不是你们之间的小矛盾了。”

老北京之间的手工艺作坊,从古到今,一直都有不成文的规矩。虽然是各守各的作坊,做着自己的活计。但是,如果同行要去互相串门,彼此都要热烈欢迎,热忱接待。如果你拒之门外,那必然会遭受同行的排挤。而如果直接将人家给骂走了,那就是给自己拉仇恨呢。

人家如果不深究,一切倒还好说。可深究起来,这问题就严重了。他们会提出一个制作珐琅器的挑战,规矩也要人家来定。这个,在他们称之为码事儿。

如果你不应战,那么你就要遭受全行业的排挤,会逼得你退出老北京这珐琅器的制作行当。而如果你迎战,输了的话,你就得要无条件接受对方任何的要求。而要是侥幸赢了,那么,恩怨全了,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不过,许明峰可是听说过,人家既然该来找你码事儿,那自然是有备而来。从古到今,基本被码事儿的一方,都没有赢的。

“好好,都是我的错。这下子,你们都满意了吧。”赵岚听到这里,非常委屈的抽泣起来。忽然,掩面跑出去了。

“哼,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赵兴成气的大骂了一句,看了看他们俩说,“宇坤,你和明峰等下去把桂发祥的麻花,稻香村的糕点各打包两个点心匣子,咱们得去登门谢罪。”说着,就出去了。

沈玉坤这时摇了摇头,颇为不满。“师父还真是下血本啊,登门谢罪,还给他们准备点心匣子。你说说看,这一年到头,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高级货呢。”

“好了,师兄,你也别抱怨了。我觉得师父做的对。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被梁把式闹到码事儿上,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许明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沈玉坤瞥了一眼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明峰啊明峰,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装糊涂呢?”

“这,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许明峰一时间,却被沈玉坤给说住了。

沈玉坤说,“明峰,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岚岚刚才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为了我?”许明峰听到这里,更加的困惑了。“师兄,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沈玉坤见状,摇摇头,说“明峰,岚岚摆明就是吃醋啊。她见不得别人对你好,这你都不懂啊?”

“啊,师兄,你,你别胡说啊?”听到这里,许明峰脸颊一红,忽然感觉心跳加速。

“嘿嘿,明峰,我说你在学习珐琅器制作上悟性那么高,现在技艺都走在我和岚岚前面了。可是,在这种人情世故上,你怎么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完全一窍不通。”沈玉坤说着,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师兄,你,你别开玩笑了。我和岚岚,之间就是……”许明峰说到这里,又有些窘迫,断断续续的,却说不上来了。

“得了吧,明峰。咱们之间,我看你就别说谎了。你敢说,你就对岚岚不动心吗?”沈玉坤此时像是个过来人,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当然,情况也许的确是这样的。毕竟,他是旁观者清。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师兄,咱们赶紧去准备东西吧。”许明峰说着,低着头快步冲出去了。

沈玉坤见状,嘀咕了一句,“明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说着,也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出去买了点心回来,正好赵兴成也从里面出来了。

看了看他们俩,微微点了点头。三人会意后,随即就朝外面走去,。

不过,他们这才刚出门,迎面却见青年骑着一辆永久自行车过来。

看到赵兴成,随即问道,“请问,你是铜赵记的把式赵兴成吗?”

赵兴成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我,敢问,这位小哥,你是?”

“你好,我是京铜记的。我们梁把式给你送来一份码事儿书。两个小时后,请你们来我们京铜记作坊,梁把式已经邀请了四九城的各大命门作坊把式现场把门。”那青年说着,将一份粘着京铜记标记的一个牛皮纸本本递给了赵兴成。

三人看到这,立刻就有些傻眼了。尤其赵兴成,更是很惊慌。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那青年,忙说,“这位小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麻烦你们梁把式,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咱们其实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

那青年轻蔑的笑了一声,“赵把式,你现在说这个话,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之前,你们这里的人,骂我们师妹,不是骂的挺开心的吗?甚至,还要对我们师妹动手。如果现在我们不找你们码事儿,那我们是不是也太跌份儿了。到时候,整个四九城的珐琅器业内,还有我们京铜记的立足之地吗?”

“这,这……”赵兴成闻言,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了。其实,他知道,是自己这里理亏了。

那青年这时哼了一声,耸了耸肩,冷声说,“赵把式,我觉得你现在还是赶紧准备一下,想想如何应对吧。”说着,骑着车子就走了。

“师父,咱们也犯不着怕他,。既然人家都找不上门了,我们迎战就是。”沈玉坤气血上扬,异常生气的叫道。

许明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师兄,这事情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赵兴成长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打开了那个码事儿书。在里面,通常是对方提出要码事儿的要求。

不过,看到里面的内容,赵兴成就有些慌了。对方提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规定的时间内,看谁能够制作出一枚珐琅器的戒指。

对于京铜记,赵兴成是很了解的。这个工艺作坊,也是传承了两三百年。他们制作出的珐琅器,最大的特点就是精巧。和传统意义上的大型珐琅器不同,他们更擅长制作戒指,鼻烟壶,项链等小物件。而且,越是小巧的,他们越能制作的精妙绝伦。

在清朝末年,他们更是成为皇家御用的珐琅器供货商。制作的珐琅器戒指,尤其深受慈禧太后喜欢。在指甲盖大小的地方上,京铜记是可以掐丝出山水重叠的复杂画面。

而这种独门技艺,即便是放眼现在,也是鲜有几家可以制作出来的。

京铜记所擅长的,自然也是铜赵记所拙于表现的。人家明显就用自己的长处和你的短处码事儿,明摆着就是要往死里整你。

赵兴成一想到这失败候所要面对的可怕后果,一时间心急如焚。忽然,闷哼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等他醒过来,却发现身在医院。

许明峰,沈玉坤,和赵岚都在身边。

此时,赵岚早就哭成了个泪人儿。她抹着眼泪,显得无比懊悔的说,“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给你惹麻烦了。”

赵兴成缓缓坐了起来,摆了摆手,看了看许明峰他们俩,说,“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医院?”

“师父,你刚才急火攻心了。”沈玉坤赶紧端了一杯水给他,忙不迭的说,“医生说,你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的。”

“休息,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走,时间不能再耽误了,我们赶紧去赴约吧。”赵兴成现在最关心的,是码事儿,当然,还有铜赵记的未来。

“哎,师父,你等等。”眼瞅着赵兴成起身,他们三人赶紧追了上来。

“爸,这件事情都是我闯的祸,我去找他们解决的。只要他们能撤销这码事儿决定,我听凭他们处置。”赵岚拉着赵兴成,忙不迭的叫道。

“岚岚,这事情因我而起。如果要出来一个人承担,那自然是我,和你没关系。”许明峰看了她一眼,连忙说道。

这会儿,赵岚那充满泪花的眼眸中,却充满; 感激的神色。

“都别说了,现在已经不是个人的恩怨了,而是我们铜赵记和京铜记两个工艺作坊间的矛盾了。既然人家提出了迎战,那我们就不能怯场。”赵兴成此时看了看他们三人,说,“孩子们,这次的码事儿,关系我们铜赵记的前途和命运,大家有没有信心打赢这场仗。”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赵兴成自然也是备受鼓舞。满意的一笑,说“很好,只要我们仕途团结一致,我不信咱们应付不了这些麻烦。走”

这一刻,赵兴成也是彻底豁出去了。当然,他能突然充满信心,也是因为身边这三个徒弟。

京铜记,也是处在传统意义四九城最偏僻的地方。不过,他们的规模很大,占着很大的一片地面。就从这上面来讲,论实力,也足以是要比铜赵记大的多。

从门口进来,一直到里面。这一路过来,赵兴成只看到京铜记的人注视着他们的目光,分明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那神情,分明就是说,哼,你们这些人,就是自寻死路。

他们四人被引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一个偌大的作坊里。

看样子,京铜记准备的非常充分。此时,各自准备了两部分的原材料和珐琅器制作的一应设备。

“稍等,我们梁把式很快就来了。”引来的那个青年傲慢的说了一句,扭身就走了。

沈玉坤看到这景象,着实是气的不行,“这个混蛋,狗眼看人低,我真想抽丫的。”

“闭嘴,玉坤,别忘了咱们今天的目的。”赵兴成瞥了他一眼,连忙提醒道。

沈玉坤撇了撇嘴,不再多说什么了。

“明峰,你怎么也来了。”这时,一个两个羊角辫,大约十六岁左右的少女,一跳一跃的跑了过来。

没错,她就是梁艳。梁艳快步上前来,旁若无人的抓着许明峰的手,笑嘻嘻的说“明峰,你是不是专程来看我的?”

许明峰分明看到一旁赵岚显得很气愤的脸颊,他慌乱的赶紧抽出手来,不自然的笑了笑,“梁艳,我,我是陪着师父来参加码事儿 。”

“怎么你也来了?”梁艳说着,嘟囔着嘴,颇有几分不满的说,“明峰,今天这个事情,我是专程给她姓赵的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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