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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名师出高徒
作者:小辉   |  字数:5187  |  更新时间:2023-06-01 09:35:35  |  分类:

都市小说

不过,梁博达却抢了话头。他看了看许明峰,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几步上前,紧紧攥着赵兴成的手,感触颇深的说,“赵把式,我真羡慕你啊,教出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弟。”

赵兴成一愣,看了看他,说,“梁把式,你现在这么说,我还真有些糊涂了。”

梁博达说,“赵把式,你徒弟算是给我上了一课。确切的说,是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我今天借着码事儿,利用我们京铜记的优势,企图来坑害你们铜赵记。而你们铜赵记现在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但明峰担心这次你们成事儿后,我们京铜记的声名会受到影响。故而,他才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就是要帮我们京铜记找回面子。做人做事,总能够留三分,日后才好相见。明峰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够成大器的。”

“这……”此时,赵兴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上来什么了。

这一次的码事儿,迅速就在四九城的珐琅器手工艺制作界内传开。而有关于许明峰的名声,也是即刻传开了。

当然,这一点,却是许明峰根本没想到的。或者说,他并不想要这些。

“明峰,那个报社的记者又来采访你了,难道你还不见啊?”作坊里,许明峰正在和赵兴成设计一个花纹图案,此时,沈玉坤兴匆匆的跑了过来,兴奋的叫道。

“师兄,我不是都说了,我不想接受采访。”许明峰头也不回,随口应了一声。

“这,这也不太好吧。”沈玉坤有些恋恋不舍,缓缓说,“你看,人家都来了这么多趟了。总是拒绝,这太不礼貌了。”沈玉坤笑了笑说道。

这时,赵兴成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玉坤,有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咱们做手工艺的,不要去在意那些虚名。我们要做的,就是踏实做好手里的活计。”

“可,可是师父……”沈玉坤欲言又止。

“嘿嘿,玉坤哥,我看是你想接受采访的吧。”这时,赵岚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开玩笑的说道。

“岚岚,你少接话。”沈玉坤丢给她个白眼,然后看了看赵兴成说,“师父,要不然,你们就在这里做事,我来替明峰接受采访。”说着,扭身就跑出去了。

“哎,玉坤你……”赵兴成想要去叫他,可对方却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爸,你也别叫了。你还没看出来,玉坤哥心痒难耐,早就想要出去了。”赵岚凑到许明峰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冲赵兴成笑了一声。

“唉,玉坤这孩子,如果总是沉迷于这些无用的虚名里,却不做好手里的活计,将来会吃亏的。”赵兴成说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赵兴成定然想不到,他这无心之语,却一语成谶。日后,沈玉坤也和他们分道扬镳,走到了完全对立的道路上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明峰,你还在调试呢。起来吧,我们去吃饭吧?”

此时,许明峰坐在工作台前,仍然在一遍遍的调配着一种釉料。这阵子,他和赵兴成一直在实验通过增加一些辅料,来对釉蓝的光泽的丰富度,以期能开发出能出现宝石光泽的釉蓝。

按照赵兴成的说法,历史上曾给明朝宫廷进攻的景泰蓝工艺品里,是有一批珐琅器,是有这样的光泽的。而且,还被称之为宝石釉。

不过,后来也就莫名的失传了。赵兴成的爷爷曾做过努力,试图去寻找回这失传的宝石釉。无奈,到死,他都没成功。

但是,许明峰很清楚。其实,赵兴成做这个事情,最大的初衷,还是想要重新找回铜赵记失传的技艺龙鳞光。而宝石釉,应该说是个过渡品。

许明峰转头看了一眼,就见赵岚来到了身边。他点了点头,随即注意力又放在了那釉料的盘子里。“岚岚,你去吃吧,我现在没空。”

“不行,明峰,我要你和我一起去。你怎么跟我爸一样,扎进这珐琅器的研究里,就走火入魔一样。这都一天了,你难道还不打算去吃饭啊?”

赵岚说着,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岚岚,我这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看,要不然……”许明峰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她,缓缓说道。

“不行,许明峰,你难道是打算一辈子都和这珐琅器过吗。这都几天了,你都没好好正眼的看过我一眼呢?”赵岚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叫道。

“啊,岚岚?”许明峰听到这里,忽然听出了另一层的意思,扭头看了看赵岚,脸颊上露出了几分羞涩的表情。

此时,赵岚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了,脸上掠过一抹羞人的红晕。她忽然起身,一跺脚扭身跑走。同时,嘴里还嘀咕着,“”鞥会,你爱来不来,好心当做驴肝肺。

“哎,岚岚,你等等,我这不是来了吗?”许明峰见状,苦笑了一声,赶紧丢下了手里的活儿,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岚岚,你别生气。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多花时间陪你。”许明峰快步追上来,抓住了赵岚的胳膊,忙不迭的叫道。

这时,赵岚扭头看看许明峰,本来还紧绷着的脸忽然绽放一个灿烂的笑意。“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啊。”

“我……”许明峰这会儿忽然看明白了,赵岚刚才可都是装的。可是,现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两人从作坊里出来,赵岚轻轻靠近许明峰。那一刻,许明峰的心跳的非常厉害。他感受着赵岚少女特有的体香,以及那灼灼的目光。不过,许明峰的心里却是很乐意享受这样的时光。

好几次,他试图探手去握住赵岚的手。不过,犹豫了几次,一直都未曾成功。

而就在这时,赵岚忽然伸出两个胳膊,搂住了他的手,身子也轻轻靠了过来。

第一次,感受着这个少女发育成熟的凹凸身子,许明峰只觉得青春的身体也翻滚了起来。

他不自然的扭头看了看赵岚,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赵岚甜甜一笑,轻轻说,“明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额,岚岚,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许明峰看了看她,忙应道。

“恩,明峰,你,你以后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做女朋友呢?”赵岚眨了眨眼睛,那一双眼眸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看起来很透彻。

“这,这。我,我没想过啊。”许明峰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当然,他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你说说啊,我想听。”赵岚又一次的催促道。

许明峰几乎是脱口而出,“岚岚,我真正接触的女孩子并不多。如果真要找,我想找你这样的。”

“啊,明峰,你好讨厌啊。”赵岚闻言,脸颊唰的绯红一片,迅速撇开了他的手,捂着脸朝面前跑去。

许明峰怔怔的看了几眼,小声嘀咕道,“咦,岚岚,我,我说错什么了吗?”他还以为赵岚生气了,赶紧追了上去。

“明峰,我们去吃驴打滚吧。恩,还有艾窝窝,糖卷果。”许明峰怎么都没想到,却被赵岚拉到了最近的一个小吃街上。看着那些小吃,赵岚如数家珍的叫着,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许明峰应了一声,摇摇头说,“岚岚,你吃这么多,小心消化不良。”

“这你别管,我就喜欢吃。”赵岚一撇嘴,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就跑到了一个驴打滚的摊位前。

许明峰也不去多问什么,当下就追了上来。这个时候,他只要准备好钱付账就好了。

两个人说是吃饭,其实却是玩的。两个多小时后,赵岚抚了抚肚皮,说,“今天吃的真是太多了。”

“是啊,你都快将这小吃街吃遍了。”许明峰淡然一笑,翻了翻钱包,“幸亏,我这钱包钱还是够用的。”

“明峰,你真是太没劲儿了。这个时候谈钱。”赵岚白了他一眼,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说,“咦,那是我朋友。明峰,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和她说几句话。”

“哎,岚岚,你等一下。”许明峰慌忙叫道。不过,赵岚已经走远了。

本来,他是想告诉她,赶紧回去,自己还要继续做事呢。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没机会;了。

许明峰百无聊赖,只能在街上四处张望。其实,他对于这逛街根本没什么兴趣。这一点,和沈玉坤不同。沈玉坤这阵子经常找理由出去,说是调查世面上的珐琅器。但谁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呢。

不经意的,许明峰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地摊,围着不少人。那摊位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穿着也是古朴的很。而他所贩卖的,却是有些古玩之类的东西。

本来,许明峰对这些也根本没什么兴趣。但,无意间却看到这老板从包里掏出一个方口的景泰蓝花瓶,正给众人介绍着什么。

看到这景象,许明峰眼眸里放射出了光芒来。一时间,他好像突然来了兴趣。情不自禁的,就朝那个地方走了去。

等他挤过来,就见那老板唾沫横飞,正口若悬河的给大家介绍这花瓶的来历。“大家桥瞧仔细了,这可是宣德年间的花瓶,正宗从宫廷里流出来的绝品。”

他话音刚落,立刻一群人就嚷嚷的问了起来。那老板见状,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逐一给他们解释起来。

不过,许明峰仔细打量着这花瓶,只是看了几秒,他就看出问题所在了。凭着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个仿品。这个花瓶就是利用现代工艺做成的,并且这工艺手法还算不上太成熟。一般而言,这种仿品做成后,要在表面涂抹上一层杏干粥,让其生锈。数十天后擦掉锈迹,接着用胭脂油再重新涂抹一遍,这样就可以达成和真品混淆的效果了。

不过,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其实是一眼可以看出端倪的。

虽然很多人去询问,但老板一说价格,不少人纷纷犹豫了。许明峰见状,也没去多说什么。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规矩,许明峰知道他们也是混口饭。轻易的,他也不去砸人家的饭碗。

就在他准备要走人的是豪华,忽然见一个穿着的跟港台电影里的女明星一样时髦,留着个披肩烫发的女孩走了过来。她一手摘下戴着的太阳镜,眨着一双非常大的眼睛,看了看老板那花瓶,脸上多出了几分兴奋的神色。

老板也是个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这对方十有八九是个归国来的华侨。自从改革开放以来,这古老的北京城里,倒是涌进来了不少港澳台过来的华侨华人。对这些江湖人而言,这可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

这些个港澳台过来的人,他们对北京一个重要的兴趣,就是各种古玩古董。但是,他们对于如何鉴别这些古货的真假,却是知识匮乏。

江湖人们,则利用这个空档,趁机将一些假货卖给他们。

当然,这个老板一准也是这一类的人。

他此时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立刻将那花瓶拿起来,递到了这姑娘的面前,笑眯眯的说,“这位小姐,我看你就是个识货的人。怎么,你也是来淘货的吧。茫茫人海里,你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花瓶,这说明什么,说明彼此有缘啊。”

许明峰听到这里,心里就觉得好笑。这些个江湖人,也真是张口就来啊。

此时,那姑娘接过花瓶,仔细打量了起来。后来,看到瓶底有个款项,大明景泰年制时,立刻,露出了几分欣喜。

“老板,你这个瓶子,真的是景泰年间的货吗?”

“当然了,小姐,你的眼光很好啊。我这瓶子,可是正宗从宫廷里流出来的正品。当年,这还是景泰皇帝登基的时候,即刻打造的。要严格说起来,这可是精品中的精品啊。”

老板滔滔不绝,说起谎话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听到这里,这姑娘难掩兴奋的神色,她拿着瓶子仔细翻看了一下。然后盯着老板,连忙问道,“老板,这瓶子多少钱啊?”

老板咬了咬嘴唇,她说,“小姐,看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人啊。这样,我也不虚要价。恩,五万块,不还价啊。”

他话音刚落,不少人都跟着唏嘘起来了。许明峰心里也说,这老板也真够狠啊。刚才给那些人报价只要一万多。没想到,看到人家归国来的侨胞们,居然下手这么狠。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板说,“老板,你这个价格……”

“啊,小姐,你要是觉得高的话,那咱们再商量,你看三万咋样。”老板大概是有些心虚了。听那姑娘一说,赶紧降价。

噗嗤一声,这姑娘笑了起来。她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然后看着老板,柔声说,“不不,老板,我想你误会了。我意思是,你这个景泰年间的景泰蓝,居然才要价五万,真够便宜了。前一段时间,加德士拍卖一个景泰年间的三角炉,成交价都在二十万上下的。”

“二,二十万……”老板听到这里,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估计,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姑娘这时笑了笑,说,“老板,既然刚才又降价到三万,那我也不客气了。恩,就这么成交吧。”话说着,她这就去掏钱。

不过,老板的脸色此时却变得异常难看。估计,是有些后悔刚才要价太低了。

当然,他现在也只是少赚了。事实上,这个花瓶的成本加起来,连二十块钱都不到。

不过,此时许明峰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在那姑娘要交钱的时候,他忽然上前,挡住了她的手。“小姐,你交钱之前,麻烦还是要三思啊。”

“这位先生,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那姑娘闻言,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许明峰。

许明峰正想说话,却见那老板狠狠瞪了一眼他,恼火的叫道,“喂,你干什么的。趁早赶紧走开啊。这里没你什么事情,最好别乱插嘴。”

许明峰甚至都没正眼看他,随口说道,“老板,你紧张什么呢,我又什么都没说呢?”

那老板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忽然抓着许明峰的衣领,直接给揪扯到了一边。紧接着,压低嗓门说,“小子,我奉劝你最好嘴巴老实点。有些话该讲,有些话不该讲。你要是乱说话,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条小吃街。”

许明峰用力打开了他的手,缓缓说,“老板,你还真别吓唬我。这个地面,我比你熟。要真较真起来,咱们俩不定谁走不出去呢。”

说着,又走了回来。他再次扫了一眼那老板,淡淡的说,“老板,本来,我刚才是不想拆你的台的。可是,你既然话都说这份儿上来,那我只能对不起了。”

“你……”老板闻言,多少有些气急败坏。

许明峰这时看了看那姑娘,说,“小姐,你是头一次来我们北京吧?”

“是啊,我跟着我哥来做生意。我们俩对你们老北京的景泰蓝非常喜欢,这一次我是专程来捡漏的。”这姑娘有板有眼的说着。

许明峰听着,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行话倒是会的不少。不过,这专业的鉴别真假的知识却少的可怜啊。他应了一声,看了看这姑娘说,“小姐,既然是捡漏,那你的这一双招子自然更应该放亮一点。否则,你不小心就捡到个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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